“就跟我葛老二是個黑心包工頭似的。”
領悟工程可行性研究批文中透漏的意思，葛小天咧咧嘴，感覺掌管該領域的萬老在損自己。
天成搞過豆腐渣？
不提超標準驗收的棗市高架、運河大橋，僅僅仁川項目就把天成推到業內頂級承建行列。
雖然被tan克玩塌，但那是共振引起的人爲破壞，參考完好區域質檢報告，'母星絕無僅有，實屬百年工程'，這可是多個國際建設企業給出的一致評語。
否則，天成國際承建的名聲早就臭了。
“老爺子還挺逗，這麼大的項目也拿來開玩笑。”
葛小天剛打算放下材料，眼角卻瞥到附件中的幾段重要批註。
指定京城弘毅諮詢公司派出專家評審團，對青港德城高速施工安全展開全面評估。
指定深城尚德工程管理有限公司爲監理單位。
指定該項目於3月1日在京城展開大宗材料招標。
指定該項目……
“什麼鬼玩意？”
葛小天有點摸不清頭腦。
天成與京城建築設計研究院、東山科學院有多重合作，根本不需要外界監理。
而大宗材料全是內部供應，也無需外界企業參與。
並且，這些企業名……聞所未聞。
“十一，是不是搞錯了？”
“104頁、105頁……順序沒錯，內容也能連接上，應該就是咱的附件。”
“那就奇怪了，難不成還想讓我把東山路段分包出去？等等……分包，利益！”
葛小天若有所思，將材料翻到最後。
指定華夏石化爲青港至德城高速服務區唯一加油站。
“這……辰東海？不，是他背後的那位在搞事情？”
自家跟海油達成全面合作，一路向西高速項目肯定引進海油。
東山路段490公里，以縣爲單位設置服務區，平均每30公里兩座（左右車道各一座），這就代表，拿下東山路段，就能鋪設32座加油站。
高速啊，無論油價幾何，總能搞出一些騷操作……
葛小天暗自沉思。
忽然想起提交'工程可行性研究'材料的時候，萬老明確表示過，爲了避嫌，不方便籤字。
而整個項目橫跨華夏，於總也沒這麼大權限……
葛小天再次翻看材料。
裡面有許多內容明顯被更改。
比如投資三千億的一路向西高速，被改爲投資七十億的青德高速，也就是青港到德城。
比如投資方爲天成，而非捐建。
比如承建方'暫定'爲天成承建、大泰路橋。
更改之後，知曉該項目的人，會潛意識把這個項目當作一路向西高速中的一部分。
不知曉該項目的人，則是把它認定爲一項獨立工程。
對後者而言，不涉及戰略，不涉及整體發展……
雖然不清楚於總爲什麼不管，但既然提交到上級部門，又能幫辰東海打個翻身仗，那位幕後大佬肯定會出手。
葛小天仔細捋一捋，感覺思路很清晰。
誰會更改自家一路向西的‘工程可行性研究’材料？
無非萬老、副董、董事長。
“這是盯上某個老虎了。”
也對，02年，董事會交接工作，03年上任，新老班底輪換，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燒的是我家柴火啊！”
葛小天將材料丟在書桌上，驀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我現在很生氣，史無前例的大發雷霆，然後拿趙公子出氣，再無意間公開這份材料，他那位老父親和背後的利益集團，會怎麼想？”
“要麼爲了利益最大化，和辰東海他們聯合，要麼爲了保護自身利益，暗中給辰東海找麻煩，送對方進去，也好早點結束這個風波，順便示好。”
“不管結果如何，先試試再說。”
“您的意思是？”
“趙公子的樓，起到幾層了？”
“他們春節沒放假，雖然跟沈志鵬打了一架，但也沒耽誤施工，年前第一期已經第九層，年後這幾天加加班，差不多也該封頂了。”
誠基中心層高5.2米，九層相當於十八層，因此十層或者十一層封頂。
並且，蓋5.2米澆築一次樓板，後續再對半砍，改造隔層，哪怕用普通承建企業，施工速度都能飛起來，更何況對方用的還是壯漢。
“趙公子如此有才，萬不可埋沒。”
葛小天抽出一張A4紙，畫出5.2米層高的居民樓，又從石光機筆記本調出趙公子這個外行人親手設計的圖紙，依葫蘆畫瓢，歪歪斜斜勾勒一番，感嘆道：“如果咱也這麼玩，利潤能頂到90%。”
“那您也比不上他，報備60平方，銷售120平方，再以合同做陷阱從購房者手中收回30%公攤，繼續賣公攤，順帶還有飄窗、走廊，然後掏空地下賣停車場……人家利潤點可是高達300%。”
“……”
葛小天自嘆不如，抖抖A4紙，拿起尚未上市的SG相機拍攝照片，並開啓NFC功能傳送到石光機中。
打開百曉通信息平臺，註冊賬戶，編個名字……
還未上傳，便看到近期比較火爆的新聞。
一是，北美成功研發水下激光雷達，決定投入大平洋艦隊。
畫面中，一艘潛艇在海底開啓激光探測，發現船隻，一架空中直升機對海水進行激光探測，發現潛艇，之後列出波長、赫茲、對應激光器，以及採用的攝影測量輔助。
下方評論各異，有網友表示在吹牛皮，也有網友表示真牛比……
二是，北美在北非展開沙漠迫降演習。
畫面中，一架大力神重型運輸機從天而降，拖着猶如沙塵暴般的煙霧，緩緩停落在黃土地上，未等完全熄火，緊接着復飛成功。
北美官方表示：我們也具備沙漠迫降能力！
下方評論幾乎吵翻天。
主要是大力神迫降的不是真沙漠，而是連戈壁灘都算不上的乾涸荒原。
地表除了薄薄的一層黃土，實際上跟臨時機場沒什麼兩樣。
“北美不傻，沒玩過沙漠迫降，如果突然搞一次，沒有AR輔助，又是烈日炎炎的白天，哪怕在沙漠迫降成功，機腹也會摩擦起火。”
葛小天拖動新聞頁面，後續還有……
諾基亞發佈新機，宣城可以玩掌機遊戲的智能手機：N-Gage。（造型超前，可度娘）
其外觀猶如手柄中間加了塊彩色屏幕，左側方向鍵，右側數字鍵。
另外，老大哥又推出圓形撥號盤的3600……
但不可否認，憑藉這些稀奇古怪的造型，和海量的app，僅僅半個月過去，塞班陣營已經快要擊垮黑莓，也幾乎幹掉軟微的win mobile，更是把摩托的Java壓着打，一舉將市場佔有率從45%提升到70%。
如果說，莓粉、果粉、win mobile粉，在網上死掐，互噴，你只要說出諾基……對方就散了。
最重要的是，諾基亞宣佈投入50億富蘭克林，研發改變時代的多媒體電腦，N95。
爲此，諾基亞研發部表示：不好意思稱它爲手機……
至於該機型的具體參數，網上沒有絲毫信息。
但葛小天在另一個時空用過N95，知曉其在電子行業的影響力，如果N95出現，那自家就必須推出帶有拍照功能的智能一卡通，和具備外放和內放功能的高音質播放器。
畢竟大名鼎鼎的ipod，都敗給諾基亞的XpressMusic，甚至逼迫蘋果和摩托羅拉報團取暖，推出裝有iTunes的Rokr，但依舊一敗塗地。
再一個就是，N95的攝像功能，令相機上感受到危機，從而導致未來的智能手機在宣傳上，全都拼像素……
完全可以說，N95令塞班進入黃金歲月。
令搭載塞班的設備幾乎照亮世界每一個角落，推動手機智能化革命，並向個人終端迅速靠攏……
比如配備Retina 顯示屏的SHARP（夏普），搭載塞班開啓手機支付，並應用在新幹線中。
所以，智能一卡通想要頂住強勢的塞班入侵，就必須提前進化爲‘個人智能終端’。
爲此，自家投資倭島網購、快遞、外賣等行業，暗中瘋狂複製兩大相機商的技術和製造工藝，並挖來一大批專注鏡頭、光學、攝像算法等技術研發的人才。
然後投資歌爾電子，加強播放器硬件技術，再根據硬件自研播放器軟件。
“科技發展速度，令人歎爲觀止。”
葛小天搖搖頭，上傳手中的草圖。
備註：
“鄙人建築奇才趙盡，望業內前輩們多多指導。”
由於是新建用戶，帖子發出，很快石沉大海。
但葛小天是誰？
當即登錄葛二蛋賬號，轉發、點贊。
“聽聞我大侄子的才華萬中無一，今日一見，牛比牛比！”
幾乎瞬間就引來無數關注葛二蛋的網友。
“層高5.2米？第一次聽說這種房子。”
“怎麼住？增加隔層，打造複式套房？”
“樓上的想法不錯，但如果打造複式，無論按照天成標準，還是官方老標準，燃氣公司爲了安全，不會爲其接入燃氣，暖氣公司考慮到隔層穩定性，避免管道爆裂，也不會爲其接入暖氣，哪怕電力公司也會擔心消防隱患，適量供電。”
“我靠，那買這房子幹啥？”
“不是建築行業，誰知道這些東西？”
“看這戶型，有點眼熟。”
“怎麼像津港的恆基中心？”
“社區怎麼樣？”
“剛蓋的時候，在津港數一數二，賣出去後……現在是貧民窟、火藥桶。”
“我就住在恆基，去年某個單元着火，消防車在社區裡迷路了。”
“那麼大？”
“大個屁，跟迷宮似的，我住了兩年，到現在找不到自家地下室。”
“……”
“mmp，我買了濟府的誠基中心，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退房啊。”
“我剛剛看了合同，除非親人病重，無法支付醫藥費，否則不予退房，違約金2000%，草，當時我以爲是20%。”
“天成退房違約金只有2%。”
“……”
“建議你先找開發商談談，不行就委託一名律師。”
“家底全都用於首付款，每個月還有月供，我還哪有錢請律師。”
“哎？我們村附近有座廟，廟裡有位高僧能說會道，只要跟佛祖上支香，他就會幫攤上事的人化解苦難，不如你試試？”
“在哪？”
“冰熊遠東，黑龍河入海口，廟街。”
“……”
“你特麼怎麼不說西伯利亞？上千公里，他有錢過去？”
“只是建議……”
“別吵，我剛剛搜索恆基中心，竟然找到開發商老闆的名字，叫趙盡，再搜趙盡，沒想到也有詞條……”
“我靠，我搜到了，好牛比！恆基中心、中商萬豪、萬豪國際、卓越SOHO、誠基中心、君臨天下、恆盛SOHO、水岸銀座、名門廣場……全是他的？！”
“不次於葛老二！”
“不，他有個更牛掰的父親……”
02年，還沒有什麼人什麼肉的搜索，但百曉通也非浪得虛名，有自家投資的度娘引擎，和覆蓋北地的大數據庫，只要是個名人，基本上都會列出相關信息。
比如某某娛樂公司的藝人，自稱害怕老鼠，百曉通會更新其吃老鼠的詞條，並附帶狗仔拍攝的照片……
比如某某知名大腕開小號傳播負能量，百曉通會更新其大號詞條，並附帶一些神轉折信息……
雖說涉及個人隱私，但既然進入娛樂圈，那就不存在什麼隱私不隱私，除非宣稱退出娛樂行業，做個普通人。
至於趙盡，他不是名人，也不在娛樂圈，爲什麼會出現詞條？
這叫曝光。
……………………
濟府中心醫院。
趙盡被沈志鵬打斷胳膊，又被黑暗中從後面揮舞的鋼筋擊中腳腕，現在已經不是住院那麼簡單，而是擔心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趙總，網上忽然傳出許多消息。”
“什麼？”
“有關咱們樓盤輿論，您在各地安排的開發商、承建商、金融公司等等，全被人給曝出來了。”
“全部？”
“嗯。”
“誰有這麼大能量？還是……仇家？”
“不知道，最先出現在百曉通論壇，葛小天轉發，然後擴散到win平臺的百曉通論壇。”
“葛老二轉發？誰第一個發的？”
“您……”
“嗯？”
“用的您的名字。”
“葛老二！”
沉默中，一名秘書急匆匆走進來。
“趙總，有人要退房，已經鬧到工地。”
“這點事，還要請示我？你們不會處理？”
“那我通知銷售經理。”
“別隻想着處理，還要用輿論進行反擊，花錢，請水軍，給我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