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聽完之後，連盹都沒打一個，直接說，“這樣的處理沒有問題，而且非常合適，的確不方便讓裴瑩瑩知道的太清楚，否則萬一她那邊透露出去一點兒，反而讓斯諾實業的那些人感到被監視以及赤裸裸的威脅，涵而不放是最佳選擇。”
聽了龍大這句話，我的心纔算是落到實處。可是我又在想龍大剛纔那句話，好像還真是，我怎麼突然就變得沒什麼信心了？
“石磊，你最近是不是覺得阻力越來越大了？”龍大思索良久，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我搖搖頭，有些茫然，“不知道，我也感覺到自己在處理事情上沒有以前那麼自信了，大概是因爲身邊出現的人的城府都越來越深吧？我以往最自傲的就是對於人性的揣度，可是現在，我真的發現猜不透的事情越來越多。”
龍大站了起來，很嚴肅的看着我，然後果然的揮了揮手，“石磊，你記住我今天的話，以你的閱歷以及年齡，你在處理事情上甚至比起我們這些人來都不逞多讓，所以，你不要因爲一些外界的因素就覺得自己能力不逮。事實上，你對人包括對事，有時候圓滿到讓我都覺得有幾分佩服。別說我在你那個年齡的時候不會有這樣的能力，即便是現在，也不敢說比你就強了。你現在所唯一欠缺的，僅僅是時間而已。沒有其他的了……千萬要相信自己，否則，所有人的努力都將成爲流水。”
聽着龍大的話，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還是鼓勵我，但是我始終很難相信那是完全出自於內心。
我自己的斤兩我基本還是有數的，雖然看上去似乎挺風光，但是如毛主席的詩詞那樣，無限風光在險峰，我何嘗不是屢屢涉險過關。
但是我也對自己近日裡逐漸滋生的不自信感到奇怪。按說既然已經涉險過關了，我該逐步的更加自信纔對。可是，事實恰恰相反。
仔細想想，也許是受到前段時間思潮的影響，我總是在想着自己這一年多的時間發展的太過於順利了，漸漸的就產生了不確定感，而不確定感跟擔憂自身未來是否能夠持續有關，於是纔會產生不自信的感覺，仔細想了想，似乎也屬於正常。而似乎，我也只能歸結於此了……
想到這兒，我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對龍大說，“不說這些了，明早看開盤之後的情況吧，總之要提前做好準備……”
龍大微微頷首，“該準備的我們都已經準備了，意外是誰也擋不住的。好在我們有保障，斯諾實業那邊總也要掂量掂量，相信他們也不會那麼傻吧？白大少給出的價格應該還沒吸引他們到那個地步……”
我笑笑。“希望如此，可是白大少那個人，說不得拼出虧損一億呢？”
龍大也笑了，攤開雙手。“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家族壓力一定會很大。即便一個億對他們白家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旁邊幾個女孩兒聽到我們的對話，已經不斷砸舌了，估計十有八九當我們在唬爛。
中途，我起身去洗手間，身邊那個叫婷婷的女孩兒也說要去，便一起同行。
從洗手間裡出來，我看到婷婷就站在門外，頭低着，似乎根本就沒進過洗手間一樣。我覺得有些奇怪，便走過去，喊了她一聲，她纔回過神來。
她如夢初醒般對我說，“啊，你出來了？”
“你沒上洗手間？”
“啊，沒有……其實……”婷婷有些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伸手輕輕攬過她的腰，帶着她往前走，“有什麼事兒就說吧！”但是此刻我心裡卻在犯嘀咕，這個小姑娘不知道弄的什麼玄虛。
婷婷被我攬住小腰的時候，身體明顯有一個閃躲的痕跡，但是大概想到自己是幹什麼的，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任由我的手虛搭在她的腰上。還別說，小姑娘的腰還挺細的，跟她那纖纖弱弱的樣子基本一致。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我愕然，隨即展顏笑道，“沒有什麼你不能問的，只有我不願回答的，沒有不能說出來的事情。說吧，到底想知道什麼？”
“你們剛纔在包間裡說的那些話，是吹牛還是……對不起，我這樣問是不是太直接了？”她說着又低下了頭，這個叫做婷婷的女孩兒看起來還真的挺害羞的。
“嗯，怎麼說呢？那些都是真的，只是，你問這個幹嘛？”
婷婷停下了腳步，身體轉了九十度，靠在過道邊的牆壁上，低頭玩弄着衣角，嘴裡支支吾吾的，“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也許……也許你會認爲我是瞎說的，但是這是真的……”
我打斷了她，“這我看得出來，你的羞澀能夠說明這一切，除非你是個專業演員。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大概我堅決的語氣讓她更加猶豫，她期期艾艾了半天，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說，我什麼都做不了，你說了，也許還有個機會。”
婷婷突然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這一瞬間，原本一直羞赧膽怯的她變得異常的大膽，死死的盯住我的眼睛。
十多秒過去之後，婷婷終於開口了，“你是不是很有錢？”
面對她突然大膽的問題和堅決的態度，倒是讓我有些難以面對，何況，這個問題本身……就有點兒讓人難堪。
想了想，我回答，“不算什麼有錢，還算過得去吧！”
“那我換個問題，你有車麼？”
我點點頭，她又問，“什麼牌子的？”
“寶馬……”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面對她突然有點兒咄咄逼人的口吻，我居然有點兒被動，像是算盤珠子似的她問一句我答一句。
“寶馬幾系的？”
我突然覺得不對勁。我憑什麼就要回答她這些無聊的問題？
於是我冷冰冰的回答，“7系的，怎麼了？這樣吧，直接告訴你價格，一百萬出頭，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
我這樣一說，婷婷倒反而是有些躊躇了……
看她又回到扭捏的狀態，我冷冷的一笑。“還要說麼？不說我們就回包間吧！”
婷婷見我要走，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囁嚅着說，“你別走……”
我站下來，回頭看着她，“那你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
大概也是知道再不說就沒什麼機會了，婷婷雖然還是有些不敢說，但是還是期期艾艾的總算像是擠牙膏似的擠出了幾個字——“你包了我吧……”
我聽了當即狼容失色，雖然之前心裡有些準備。也知道大概她提出的要求跟錢有關。但是我原本想的是，也許這個女孩兒還是個處女，想要今晚跟我回去，然後要一筆比較大額的開苞費之類的，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要求……
“什麼？”
她見我愣住了，立刻補充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做你的二奶，你不需要在我這裡放什麼感情的……”
我這是才鎮定了情緒，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女孩兒。
“你今年多大？”
“剛讀大一，才十八歲過一點兒……”說着她還挺了挺小胸脯。
我突然有一種罪惡感，這根本就是個蘿莉麼，天哪，好像我真的不能小看現在的小女生了。
“呃……你爲什麼會想到要人包這個念頭？”
婷婷呆住了，半晌不吭聲。
我心裡暗暗思忖着，心說要是這個婷婷對我說出什麼家庭困難，讀書不易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換取學費之類的屁話，我就直接拂袖而去。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婷婷說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說，“我需要錢，但是我不想說謊。我的家庭條件一般，能供得起我念大學，但是每個月的開銷都很緊，而我看到學校裡很多女孩子都過的特別招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而我最多隻能穿着班尼路之類的牌子。
她們的護膚品都是上千塊一套的，而我卻只能用幾十塊甚至幾塊的大寶。我不服，憑什麼她們能過得那麼好，我卻不行呢？我長的不比她們差，成績也好或者別的能力也好，在我們學校也都是很強的，所以我就更不甘心，她們不就是有個好父母麼？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她們之中有一部分人就是在這種地方上班的，而且有一部分還通過這裡被一些老闆包了，付出身體作爲代價，換回來的是優越的生活……”說着，她用企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心裡很矛盾，真是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是怎麼想的。從前有個朋友說過，現在要是想到大學裡泡妞，開車是必須的，而且還必然得是B字打頭的車，怎麼也要是Bmw或者Benz，當然，最好是Bugatti比或者Bentley嗎，如果開輛Bona（寶來）絕對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那個時候覺得是開玩笑，還笑說“那兒有那麼誇張”，可是，現在聽到婷婷的話，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
我在心底不禁暗暗的罵了一聲“氧化鈣”，然後我又問道，“你真名是什麼？”
這次她沒有猶豫，“李婷婷！”
我點點頭，“可是你剛纔說做我的二奶，怎麼？我看起來那麼像是已婚的男人麼？”說完我發現自己偶爾還是有點兒虛榮的。
李婷婷使勁兒搖了搖頭，“不是，我說二奶就是那麼個意思，其實就是想說那種……嗯，情婦，不需要你付出任何感情的，而且我要求也不高，不會像有些人一開口就要對方買房買車什麼的，我只是想要你每個月給我幾千塊錢，另外適當的給我買些化妝、護膚品以及名牌服飾之類的，我保證我不會太過分的，其實一年十萬塊錢估計對你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麼，我剛纔看了一下這兒的消費，估計今晚你們的消費都要一萬塊以上了……”
我真的有些愕然了，看到她侃侃而談，似乎一點兒都不爲此覺得羞愧，我心裡涌起一股叫做無言的感覺。
“呵呵，你是哪個大學的？學的什麼專業？”
“金陵藝術學院，學的表演。”
我眉毛皺了皺，“那你們機會很多啊，這個專業的女孩兒都很吃香，特別是像你這樣長的挺漂亮的……哦，你們這個專業估計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大美女，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們身邊機會應該大把，我聽說你們這種專業的女孩子基本上從入學開始就有電視臺或者廣告商會找你們拍些廣告什麼的，平時還會有些小型的演出，這些應該都會有收入吧？”
李婷婷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幽怨的說，“機會倒是不少，但是去了基本上都要被那些人佔便宜，我就去了兩次，就再也不願意去了。第二次是拍一個廣告，說好價格是三千，但是等我到了現場，那個大鬍子的導演卻跟我說能幫我爭取到六千的價格，但是晚上要我陪他。當時就毛手毛腳的，我直接就走了。”
我心裡冷笑了一下，心說你真有骨氣就不會跟這兒瞎耽誤工夫了，於是反應到表情和語氣上也是冷冰冰的，“哦，這麼說你還挺有骨氣的？”
李婷婷聽到我這句話，知道我有些不滿意了，於是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聲調說道，“也不是，只是即便要付出，也需要一個值得付出的……”
“價碼是吧？三千塊是少了點兒，不過單次的價格，應該還算過的去了。你在這兒一晚上被人吃盡豆腐也不過五百塊錢，即便晚上再出個臺也就再多個兩千，還不到那個大鬍子給你的價格呢，何況陪他之後還能得到那個廣告，還有三千。”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婷婷有些着急了，急得雙手不停的擺動。
“不是？那是什麼？”
李婷婷低下了頭，再次輕捻着衣角，扭扭捏捏的說，“我的意思是說即便付出，也要找個讓自己覺得至少有那麼一點兒……一點兒……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