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衫顯然非常的不滿意，“好哇好哇，看樣子你們都知道了，就我還矇在鼓裡，趕緊趕緊，告訴我……”大概是看到宋方一臉篤定的樣子，呂青衫也就估計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纔會有此一說。
我並沒有接茬，而是耐心等待趙子華幫着解釋。
趙子華點起一支菸，看着滿臉焦急的呂青衫，慢慢開口，“青衫啊，你誤會石石了，我只是收到風聲，方達夫在南京東郊將會有個大動作，動用的資金差不多三億多，詳細的我完全不知道，也等着石石解釋呢！”
我白了呂青衫一眼，“活該，誰叫你小子整天混吃等死，一點兒都不關注業界動態。人家子華從事的行業跟這個完全無關，都收到風聲了……”
呂青衫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你有完沒完？趕緊說正事兒。”
“求求你了，總要先把菜點了吧？人家服務員站半天了，你這人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呂青衫還是很着急，“這個你交給宋總麼，他肯定已經早都知道了，反正你也只需要說給我和子華聽，你趕緊說吧，少廢話。”
無奈，我只能給宋方遞去一個眼神，然後開始把上海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我目前的想法都向趙子華和呂青衫和盤托出。
我剛說完，趙子華就皺着眉頭，“你有把握？”隨即又連忙否定了自己的疑問，“不是不是，我不是問你有沒有把握不虧錢。但是我的情況你知道，根本拿不出一百五十萬啊。剛纔你說要籌集更可能多的資金，我算了一下，理想最大化是一千五百萬。”趙子華反應真快，這麼快就算出自己要出的那份。
“這個我跟宋師兄也想到了，他提供了一個八卦，說你有三處閒置房產，只要你願意用這個做擔保，他願意借給你這筆錢。”
趙子華沉默了，低頭算計着……
我繼續說，“現在不在於你的資金問題，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你是否願意跟我們一起參與這場輪盤賭，或者說，你對通達的信心究竟有多大。”
趙子華突然笑了，“坦白說，剛纔你剛介紹完的時候我還有些忐忑，可是一是老宋的態度，二是你最後的自信，沒問題了，我決定把身家交給你了……”
“很好，那至少我們內部沒有問題了，至於計劃書，我也寫出了第一稿，等到我修改完畢，覺得沒什麼瑕疵的時候會給你們每人一份看看的，你們再提些意見。”
我以爲可以安心的等着吃飯了，菜都已經上的七七八八，只是剛纔我們都在談事情，所以一直沒動筷子而已。
沒想到呂青衫突然插了一句嘴，“你們就不打算問問我願不願意出這三百萬？”
我聞言一愣，宋方也奇怪的看着呂青衫。
可是很快我便從呂青衫的臉上捕捉到一絲戲謔，知道這小子僅僅是有些不滿我沒有徵求他的意見而已。
於是我便做出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那好吧，青衫同學，很抱歉，沒能徵求你的意見，這我向你道歉，那麼現在我正式鄭重的諮詢您老人家的意見，你到底要不要加入這個計劃，或者說您到底願不願出資三百萬？”
呂青衫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卻還是拿着架子，衝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叼在嘴上，上下晃動着，意思是讓我幫他點上。無奈，看到他那個德行，我也只能離開位置，掏出打火機幫他把煙點上。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說到，“既然各位都這麼有誠意，那好吧，不就是三百萬麼？我明兒就找我們家老爺子拿出來。”
看到他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包間裡所有人都笑出聲來。
第二天，我剛到公司，就發現胡治已經在我的辦公室裡等着了。
他很嚴肅的等着我坐到位置上，然後開口很是慎重的說到，“石總，你那個計劃裡邊有個很致命的問題……”
我心裡陡的一沉，如果說有些瑕疵我能夠理解，但是說有個很致命的問題，就讓我感到倍加忐忑了……
但是我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儘量平靜的去問胡治，“你說說看……”
“你的計劃裡，推高那處房價的方式是將房產作爲整棟的豪宅處理，的確，四百多平的單位面積，加上承諾的統一豪華裝修，按照每個業主的不同要求選擇裝修方案，但是我們的房產交付卻作爲精裝修房來交付，也就是在毛坯房完成之後讓所有業主來選擇裝修方案。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房子是不可能如此之快的短時間內賣出去的，其銷售必定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需要太長，就算用四個月來進行銷售吧，這個時間應該比較保守，那麼其裝修工程便將不會在統一的時間段內，這樣，小規模的裝修公司難以接下這麼大的盤子，我們也不可能分拆承包，而大的裝修公司絕對不會願意分期分批開工。我也知道你最初的打算，反正方達夫的偉明公司在南京的主要業務就是承接整體裝修，可是你也該知道，這樣勢必大範圍增加偉明的成本，於是最終談判的成交價勢必還要提高，風險自然增大收益也勢必減少……”
我聽完胡治的長篇敘述，心裡嗡的一下，就像是被人突然用萬斤大錘打了一記一般。
我使勁兒一拍腦門，一聲清脆的響聲讓胡治臉部肌肉小小跳動一下。我站了起來，開始扶着腦門在辦公室裡轉圈子……
胡治說的太對了，我不能指望這次全部按照我的思路建成的四百多平的豪宅也像童話公寓那樣一兩個月內銷售告罄，的確是需要一個比較長的銷售週期，胡治所說的四個月僅僅是個保守估計，更大的可能性是四個月銷售了大部分房產，而還剩下幾套遲遲銷售不出去。那樣的話，任何大型裝修公司都是不會願意承接這樣的看似整體實則分散的業務的。偉明做倒是沒問題，反正是家裡的事情，但是成本的增加不容小覷。
怎麼辦？難道放棄這個計劃？或者說我視爲核心的唯一提高房價的方式必須流產？
“你有其他的解決方案麼？”我喃喃自語般問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