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顏鬆無比的確信,雪竹林中發出劍氣出體的人,一定就是他之前在孤零零的石樓中遇到的人!他很好奇,很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因爲在他的印象中,他之前透過石牆上的小洞看到的是搖動的鎖鏈和女子的影子,這兩點都十分地詭異,讓人不由地想到:盤龍劍院囚禁着一位絕世女高手?!
痞子院長不等顏鬆發問,更不給顏鬆思考的機會,雙掌早已溢出青色玄氣,看他那表情,只要顏鬆不走,他非得弄死對方不可!無奈之下,顏鬆只好趕快逃離此處,一路上幾乎問候了痞子院長所有祖上十八輩的女性祖先。
手裡拿着信,顏鬆卻並沒有直接去海月長老的去處,而是憑着記憶,向着之前他在劍院中迷路時所見的那棟孤零零的小樓奔去。一路飛奔,等他到達那裡時,夜幕已經慢慢降下來,他不敢走近,站在距小樓一百多米之外的一處大樹後面,先是將精神力探出,搜查了好一陣,感覺沒事之後,他才慢慢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顏鬆每移動一分都倍加小心,上次他的腿肚子被裡面的人一劍洞穿,讓他疼得要死,如果不是自己有青木印法療傷,恐怕現在還瘸着呢!
百十米的距離,少年大約移動了半柱香時間。此刻,他就站在石樓面前三米處,再往前一點,他就可以透過牆上的小孔看到裡面的情況。深深地呼吸了兩下,顏鬆腦海中不自禁地就想起上次在這裡被對方洞穿小腿的情景,他不能不擔心,上次還算慶幸,如果當時穿的不是小腿,而是腦袋或是心臟,或是這一次……
下意識地又深呼吸了兩次,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顏鬆有一種想撤退的打算,可是內心的好奇又不斷地慫恿着他,最後,他只能祈禱裡面之人就是雪竹林中那人,以證明他的猜測。這樣想着,他終於鼓足勇氣,再次挪動着腳步,慢慢地移到牆壁處,透過一個拇指大小的劍孔看向裡面。
依舊有微光,依舊有鎖鏈,但是不見了那個投在牆壁上的女人的影子。少年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然後挪到另一個劍孔往裡看去,依舊是微光、鐵鏈。他耐着心,幾乎圍着石樓周圍看了個遍,就連屋頂上也趴了個遍,雖然沒找到門,但大抵上對裡面的佈局有了一個整體的瞭解。
裡面是一個方形的石室,三丈見方,從石樓的外觀大小和裡面的空間大小對比來看,單是這石牆,就有五六尺厚,也就是說,要兩把尋常的刀劍才能將其刺透!石室的屋頂四角和地面四角上都伸着胳膊粗細的鐵鏈,那鐵鏈的材質顏鬆在無涯劍派前方的湖底結界內空間中曾經見過,是玄氣大陸最硬的鎢金!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只是正中央的地面有些塌陷,應該是那人掙扎所致。讓顏鬆最最奇怪的是,他在這裡沒有找到任何光源,可是實實在在的,又能洞悉裡面的樣貌。他尋了好久,連一個光屬性獸丹也沒發現,更沒發現什麼蠟燭之類,這陰涼的石室中,彷彿冥冥中就有一些光屬性的玄氣瀰漫其中!
“看來,裡面的人一定就是雪竹林中那人,”顏鬆低頭猜測道,“單看那人劍氣出體的造詣,玄修能力應該不在老痞夫之下,老痞夫怎麼就將她挪到了雪竹林中?他有什麼目的?兩人之間貌似不是對抗,可如果不是,她之前爲什麼會被囚禁在這裡?”
顏鬆轉身默默地離開,他滿腦子疑問但卻無從解答,只求這些事情與自己無關。
擡頭看看星光,見月亮剛掛上樹梢,天色不是很晚,正是魚雁傳書的時候,於是少年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踏開御虛步,沿着甬道向海月長老的住處飛奔而去。有過一次迷路的經歷,顏鬆這一次可謂是輕車熟路,不多時,便抄着最近的路來到了海月長老的住處。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亭子前,隔着小橋和梅臺,可以看到海月長老的樓閣窗戶上燈光還亮着。好長時間不見,最後一次見面還是被對方懷疑和盤問,顏鬆此刻有些心虛,有些怵頭,他有點害怕見到海月長老,一來不知道說什麼,二來有了隔閡之後,說起話來難免會尷尬。
往前輕移了一步,顏鬆御起精神力,將手中的信浮空托住,然後慢慢地將其御到海月長老的門前,輕輕塞在了門縫之中。做完這些之後,顏鬆總算鬆了口氣,轉身便走。不想就在這個時候,樓閣內忽然閣空傳來了海月長老的聲音:“既然來了,爲何不進來?”
顏鬆身子一怔,他並不是擔心對方盤問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有些慚愧。畢竟這些長老對自己不錯,可是自己卻靠着痞子院長這層關係,將彼此之間的關係搞得有些微妙複雜,雖然自己無心拿痞子院長對抗九大長老,可是迫不得已之下,爲了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又不得不這麼做。天知道在九大長老心裡,這個依靠痞子院長打擊他們的小傢伙是個什麼形象!
“還沒吃飯吧,進來一起吃。”樓閣的門輕輕的開了,海月長老一身月光色白袍,美麗的容顏上掛着溫柔的微笑,顏鬆莫名其妙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點了點頭,他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海月長老引他進屋,請他坐在飯桌前,然後給他準備碗筷。顏鬆坐下來,不經意地一瞥間,他放下自己放在門縫的信不見了,再看海月長老走到他面前爲他盛飯,從她那平靜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信息。他想問那封信哪去了,但終究還是將話語嚥了下去。
“你來只是爲了幫院長送信嗎?”海月長老吃着飯,平靜地問道。
顏鬆也吃着十分可口的飯菜,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只是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海月長老對顏鬆的舉動不以爲意,她依舊平靜地吃飯吃菜,平靜地對顏鬆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有云中賢作擔保,我們九大長老相信你沒有惡意,至於你的身份以及你真實的名字,我們都不會再打聽。”
她見顏鬆的身子輕輕一顫,於是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關於神獸的問題——”
“長老!”顏鬆忽然站了起來,他聽了海月長老的話,只感覺滿心裡都是慚愧,覺得十分對不起栽培他的這些人,畢竟,他剛來的那些天,這幾個長老可沒少下功夫,尤其是海月,又是傳他夜光動,又是關心他的修爲,此刻,他的良心佔勝了他的理性目的,對海月長老道,“學生太自私,辜負了長老們的良苦用心,根本不配這神獸武魂。”
海月長老聞言,輕輕一笑,給顏鬆夾了些菜,然後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說實話,十多天前,我們幾位長老是打算將神獸武魂傳給你,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正當和院長搭話時,院長沒有答應。本來我們九大長老有權力連名反駁他的決定的,但他攤出了一個我們不得不答應的底牌。”
見顏鬆愣愣地看着自己,以示下文的樣子,海月長老繼續說道:“院長他自己的武魂意外消失,這樣一來,神獸武魂只能爲他準備了。”
顏鬆呆呆地點着頭,吃完了飯,又和海月長老閒聊了幾句,然後準備回宿舍,臨走時,海月長老讓他經常來。這句話顏鬆十分之不解,他不清楚海月長老是讓他來這裡談論玄修或是武魂,還是讓他經常爲痞子院長來這裡傳信。
果然,過了幾天,痞子院長再次派上官迪來喊他,上官迪依舊是面帶微笑,到了雪竹林外,老匹夫無非是“請求”顏鬆來給他傳信。就這樣,顏鬆一連好幾次爲痞子院長給海月長老傳信,這期間,幾乎每次都是上官迪來喊他,每一次都是痞子院長“再三請求”,好幾次,顏鬆再次看到了雪竹林中發出的光劍!
轉眼間半月過去,因爲有太極攝玄劍院相助,顏鬆的玄修速度可以說是飛速上升,僅僅半月時間,他體內的第六個氣旋已經由最初的微弱透明變成了濃厚的青色龍捲風,隨時都有突破的可能。
這天傍晚顏鬆收起情風劍時,趙凱再次跑來,話語還是當時的話語,但表情早已不是當時的表情:“上官迪又來了!你去吧,今晚我和林風找壽哥喝酒,早的話你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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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宿舍門口,上官迪微笑着相迎,態度比以前還要和藹可親很多,趙凱也早習慣了前者的這副姿態,當下哈哈一笑,三人一塊向前走去,走到一處路口,上官迪道:“你去吧趙凱,我們得往這拐了。”趙凱也不多說,一拱手,繼續向前走去。
“老匹夫這兩次怎麼老換地方,一會兒在假山一會兒去演武場,這次又要去哪裡啊!”顏鬆跟着上官迪走去,一路上沒少說痞子院長的不是,有時候還破口大罵,上官迪早已習慣了他對院長的態度,當下也不以爲意:“這次在學院西門口的一處玄兵鋪,師傅說那是他的產業。”
“這樣也好,去他那挑幾把應手的玄兵使使!”顏鬆說着,雙手放在一起搓了搓,上官迪見此,微笑的表情依舊不變,但她的眼眸中,卻在不經意間劃出一抹顏鬆察覺不出的寒光。
走了一陣兒,兩人便來到學院的西門口,跟守門人打了個招呼,他二人便出了學院,沿着南北大街向北走去,走出百米左右,上官迪停下來,指着面前的一家稱得上威武輝煌的建築說到了,就是這裡。顏鬆擡眼望去,單看上方懸掛着寫有“斬魔玄兵鋪”五個霸氣外露的大字的匾額就能看出這是什麼檔次,當下興奮地跟着上官迪走了進去。
就在此時,街外突然傳來數聲“顏鬆!顏鬆!”的喊叫,顏鬆聞言一愣,正要退出鋪子看看是誰,身後卻忽然被人擊了一掌,等他回過身時,鋪子的鐵門和鐵窗砰的一聲關上,裡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PS:上一章中上官迪的名字寫成了上官燕。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