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習練兩儀金木劍陣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半月時間,顏鬆使純鈞識主,同時,練成了分神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施展劍陣了。可是,偌大的劍院,人流涌動,在哪裡施展都會被人發現,而劍陣作爲自己進入劍院前十的殺手鐗,他可不想早早地被人知道。劍院內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而整個帝都更是車如流水馬如龍,根本沒有一處安靜的地方。
思來想去,顏鬆眼前忽然一亮,自言自語道:“在玉菩提中應該可以吧……”
他這樣想着,左手握純鈞,右手握情風,閉目間便進入了玉菩提虛境。待他再睜開眼睛時,驚喜地發現,兩把劍果然被自己挾帶進來!當下,少年便站立不動,雙手反握雙劍,背至身後,氣運丹田,口中大喝一聲:“劍陣!”
說罷,他雙手一鬆,兩把劍頓時劃作兩道光芒,一金黃,一翡翠,隨着自己的意念便縱橫飛斬起來。情風劍揮斬間,將天玄七式的前三式一一打出,與此同時,純鈞劍將天玄七式的另外三式打出,一時間,玉菩提虛境中,玄氣涌動,兩色劍光各佔半天,強絕的劍氣將方圓三十米之內全部籠罩。
顏鬆雙手捏起劍訣,不斷變化着身法,情風劍和純鈞劍則隨着他的意念不斷的上下揮舞,左右躥飛,劍光如瀑,劍氣如虹。顏鬆正練至興處,藍色卷軸中忽然傳出白衣女子的聲音:“進來一下。”
顏鬆一愣,這還真是時來運轉,以前自己幾乎每次進去都被打出來,有時候還沒等進去就被打出來,而這一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那人竟然請他進去!?他愣了一愣,懷疑自己可能是幻聽了,於是低下頭,再次捏起劍訣——可那個白衣女子的聲音再一次想起:“你進來!”這一次絕對沒聽錯,不是幻聽!
連嗯都沒嗯一聲,顏鬆腳下一點,身子直接騰了上去,半空中他手臂一揮,空中飛舞的雙劍化作電光,轉眼飛入了他的手中,然後身影一閃,便隱入藍色卷軸之中。顏鬆首先看到的是對面不遠處那壯麗恢宏的星辰殿,心中感嘆了兩聲,這才十分恭敬地看向背對自己站着的白衣女子:“大姐,好久不見。”
“上次你將星辰殿挪進來之後,是不是在外界遇到了什麼劫難?”白衣女子聲音淡淡地問道,她那冰冷的聲音緩合了好多。顏鬆雙眼一擡,想起當時的情景,便說道:“嗯,當時落入萬丈深淵,找不到食物,二十多天沒吃飯,差點餓死在裡面。”他說着,又忍不住打量起星辰殿來。
“怪不得當時我不住地喊你都沒有迴應,應該是垂死掙扎了吧?”白衣女子轉過身,問顏鬆道,見顏鬆輕咬着嘴脣點了點頭,她又說道,“是我大意了,當時竟說那是修行聖地,不想連食物都沒有……”說着,她低下頭,好像還有些自責的模樣。顏鬆見此,趕忙搖手,嘴中不停地說着“不”字,說這是自己自找的,和白衣女子無關。
白衣女子也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向那無盡夜空*下壯麗的宮殿:“這星辰殿是你挪進來的,以後,就來這裡修行吧,在這裡的修行速度,是外界的數倍不止。”顏鬆不置可否,他有些疑惑地看看周圍,然後問道:“這裡……也有玄氣?”
白衣女子解釋道:“以前是沒有,但是自從這星辰殿挪進來後,這裡就充滿了玄氣,那星辰殿上每一塊玉石中,都蘊含着巨大的能量,常人一輩子也吸不完。”顏鬆聞言,驚訝不已,他在這裡看得很清楚,那星辰殿的一塊玉石只是比磚頭稍微大一點,就這麼點東西,裡面蘊含的玄氣竟然如此濃厚?他有些不敢相信。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又說道:“組成星辰殿的每一塊玉石,都是天外飛來之物。”
見白衣女子今天比以往都客氣,顏鬆還不曉得這是什麼原因,他小心翼翼地問對方道:“以後我真的可以在這裡修習?你不會心血來潮一巴掌將我打出去吧?”見白衣女子忽然又不說話了,他再次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對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良久之後,白衣女子才道:“我決定了,你來這裡修煉。你將星辰殿搬來這裡,功不可沒。”
見對方說得十分肯定,顏鬆這下算是放了心,他向前走了兩步,問白衣女子可不可以去星辰殿看看,見對方點頭,他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興奮地轉了一圈,回來後見白衣女子已經坐下來修習,他也開始繼續習練起自己的劍陣來。
“劍陣!”少年一聲大喝,情風劍和純鈞劍同時飛出,在他精神力的駕馭下,在無盡星空中飛斬起來。頓時,淡藍色的星夜中倏爾變得一片翡翠,一會兒變得金黃,分外絢爛!少年雙指捏起劍訣,身形變幻間,那翡翠長劍和金黃長劍化作兩道劍光,如流星般飛到星辰殿上方,然後相互交戰起來,乒乒的劍鳴玄音,不絕於耳。
白衣女子慢慢睜開眼睛,回頭看着白衣少年年習練劍陣,她那絕美的容顏中忽然劃過一抹經年罕有的笑容,仙袂一拂,頓時,一把月光寶劍破袖而出,也化作劍光,飛至星辰殿之上,與兩劍交戰在一起。
無盡星空,淡藍飄渺,玉宇無塵三千界!就在這夜空之中,玉殿之上,三把寶劍如光如電,隨心武動,縱橫馳騁。星辰殿旁,兩個白衣人影,手捏劍訣,不斷地變換着身形,起舞弄清影。
慢慢地,顏鬆的動作從木訥,機械變得越來越嫺熟,遠處兩把飛劍越來越隨心所欲。而白衣女子,依舊是那般從容,她不是在習武,更像是起舞,絕美的容顏,白衣包裹下的縵妙身段,信步瀟灑,仙袂飄飄,駕馭着遠處的月光寶劍舞出一連串不朽的驚豔!
良久之後,雙方收起劍訣,長劍各自飛回主人手中,顏鬆拱手向白衣女子鞠了一躬:“多謝大姐指點,小弟感激不盡!”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轉過身,只說了一句“你且自行修習,我還有事”說罷,身影在瞬間消失在無盡虛空之中。顏鬆靜靜地站在原地,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白衣女子既熟悉又陌生,對於現在的顏鬆來說,他已經不止十次二十次的見過她,可是,對於她的身份,名字,少年卻是一無所知。這種交往,他還是頭一次經歷,有時候站在對方面前,他都忍不住想自報家門,但終究給自己嚥了下去。
這屬於什麼交流?君子之交淡如水?可顏鬆卻感覺比不還淡,要說是匆匆相遇的過客?可這過客也太過熟悉……
搖了搖頭,少年轉身走向星辰殿,然後一躍飛上了最高處的觀星閣。張開雙臂,環顧四周,擁抱着這片無盡星空良久良久,少年這才舒服地坐了下來,開始了自己的玄氣修習。隨着他的慢慢閉上眼睛,袖中的情風劍忽然自行出鞘,開始繞着他的周身飛舞起來,慢慢地,劃出一片片翡翠氣屏,形成太極攝玄劍陣。周圍濃厚精純的玄氣,便如潮水一般向着顏鬆的身體涌來。
……
轉眼之間,一月悄然而過,顏鬆在這段時間內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不定時地洗澡,將體內溢出地一層層油質粘物衝去。因爲身在星辰殿內修習,有濃厚的玄氣提供,更有太極攝玄劍陣地幫助,顏鬆一月之內連續突破,直接從五階玄士邁入了七階玄士!此刻,他的腹間已經有六顆青色的木屬性液化玄珠,一旦體內這還不成規模的氣旋再次液化之後,顏鬆便可以晉級升爲玄師了!
從三階玄士升爲四階玄士,或是從四階玄士升爲五階玄士,這對於一引起稍微有些天資的人來說,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夠辦得到。但是由玄士衝擊玄師,可沒那麼簡單了,這不僅需要突出的天資和努力,更需要機緣。玄氣大陸上的玄修者,從淬體九重到玄士是一個分水嶺,這個分水嶺攔住了百分之二十的人繼續玄修悟道,使其停留在淬體階段而無法攀升。
而從玄士到玄師又是一個分水嶺,這個分水嶺,直接將那百分之五十的玄士拒之門外,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天才玄士,或是拼命三郎,都卡在了這一關上,要從玄士突破到玄師,就要在體內第七個氣旋液化成玄珠之後,將這七顆玄珠進行一次七元歸一的融合,至於如何融法,那就要看自己的悟性了,這不是功法,不是玄技,而是一種精氣神三者之間的統一!
同時,隨着修爲越來越臨近玄師,第七個氣旋也越來越難以液化,一般來說,液化第七個氣旋要耗費的時間相當於前一次的兩三倍,有些人甚至比前六次加起來都多!對於顏鬆來說,他可能會因爲自己的玄功屬性以及自己的玄修環境,會十分快速,十分順利地突破玄師,但絕不會排除,半年之後他還停留在第七個氣旋的液化上……
憋了一個多月,睜開眼睛,少年十分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可一想到還有四個月就到了盤龍劍院的比式日期,他不得不抓緊時間,繼續修習,要知道,這可關係到他能否有機會奪得第一名,得到煉化殘缺龍魂的資格。嘆了口氣,少年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強打起精神,剛要繼續修習,孫凱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顏鬆,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