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鬆?原來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海月長老一見到顏鬆,一下子忘卻了目前的窘態,竟然興奮的帶着臉上的淚水,笑了起來。顏鬆則面色平靜地看着對方道:“我當然沒死,讓海月長老失望了。”海月長老聞言一愣,還沒待說話,她旁邊的楊冰長老便說道:“顏鬆,你這是說的那裡話,我們一衆長老怎麼會希望你死去,我們只是想讓你離開龍若兮,免得被她——”楊冰話還未說完,眼前空然翡翠寒光一閃,當顏鬆的情風劍架到他的脖子上時,他才聽到那以來的劍鳴之聲。
海月雖然無法轉頭,看不到旁邊的楊冰,但她卻能感受得到,顏鬆這一劍,定是指向楊冰的。當下她猛然一愣,臉色大變,好似恍然大悟道:“顏鬆!難道這一切是你搞的鬼?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她到現在,纔剛反應過來,盤龍劍院這處地方,顏鬆和秦壽怎麼能隨意進來,更別說是這處石樓密·處!她這話同時提醒了楊冰,雖然劍刃劃破了脖頸的表皮,但楊冰依舊是十分驚訝道:“莫非這一切真的是你們做的?”見顏鬆一點表情都沒有,他似乎知道了答案,於是憤然道,“爲什麼這麼做!盤龍劍院千年基業,豈容汝等鼠輩放肆,說!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是我等鼠輩放肆,還是你們沒那個能力管好劍院?”顏鬆平靜地說道,“別再跟我扯什麼劍院利益,真正懂得集體利益的人,首先一定會顧及到個人利益,你們這些老東西的所做所爲只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們根本沒資格當什麼劍院長老,更沒那資格管理劍院!”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戳到痛處,楊冰和海月不覺感到慚愧,不過他們現在沒時間太過自責,他們更關心的是顏鬆到底是幹什麼,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於是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他二人忽聽到和對方同時開口說同樣的話,也感到有些意外,微微一頓,又是同時開口:“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顏鬆手上微一用力,情風劍再次抹開了楊冰的脖頸表皮:“盤龍劍院關押的那個女人在哪裡?說!”見兩人驚訝不已,好似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顏鬆於是看着海月道:“你說,不說我就殺了他!”海月長老微微一愣:“你是說前任院長?”顏鬆劍鋒一用力,改向刺入楊冰的肩膀,楊冰吃痛,忍不住喊了一聲,直把海月嚇了一跳,只聽顏鬆怒道:“少扯他麼什麼前任院長,那人是冷香飛,都這份上了不跟我裝什麼蒜!!”
“冷香飛”三個字一說出,不管是愣住的海月,還是吃痛的楊冰,一下子都被怔住了!他們雙雙搭下眼皮,沉默了好久,一個忘了朋友的命,一個忘了痛,都默不作聲。顏鬆哼哼一笑:“別玩陰沉,你們如果說了,我保證不會傷及盤龍劍院一草一木,如果跟我玩心眼,哼哼,你們也瞧見了,”他指了指兩人目前的狀態,“就這水平,玩心眼,你們只會死得很慘!”海月長老看着眼前的顏鬆,自知心裡有虧,也沒資格說對方什麼不對,她嘆了口氣,問道:“你到底是誰,小小年紀,既能和龍若兮扯上聯繫,又知道冷香飛這號人物,着實不簡單。”
顏鬆面露笑容,也不說話,只是手上的情風劍輕輕貼着楊冰的肉從其肩膀骨拔出,然後又指向另一個地方,慢慢地刺了進去,海月聽到楊冰的慘痛,當然知道顏鬆這是要幹什麼,當下馬上讓他住手,然後口中不住地“我說我說”,見顏鬆依舊面無表情,旁邊之人依舊呻吟吃痛,她只得無可奈何,說道:“冷香飛現在痞子院長所居的雪竹林。你們最好不要去幹涉這件事,因爲我們當年也是受人所託將其關押的。”旁邊一直沒有言語的秦壽忽然開口問道:“冷香飛爲什麼會發瘋?”
縈繞海月耳邊的,一直都是楊冰慘痛的呻吟聲,她只好乖乖作答:“她沒有瘋,只是長期被我們關押,不得自由,故而經常亂打亂鬧,表現出一副瘋瘋巔巔的模樣。”秦壽去繁就簡,繼續問道:“她劍術通神,你們用什麼方式困住了她,還有,將她從此處牽到老痞夫那裡,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秦壽的話問完之後,海月旁邊頓時想起一陣強力憋住疼痛,但仍忍不住失聲的楊冰長老的痛苦聲,在這種情形下,容不得她拖延時間,或者想什麼言語狡辯之類,她只得如實交待:“縛住她的鐵鏈是玄氣大陸最硬的鎢金,鑰匙由院長收藏,院長之所以將她帶到那裡,是因爲冷香飛此前曾經偷食過劍院內的融魂丹,你們知道,靈藥分九品,下三品對應着真武,中三品對應着仙武,上三品對應着天武。那融魂丹,便是中三品的上乘丹藥,世所罕見!盤龍劍院只有一顆,還是前任院長曆盡艱難萬險才尋來,她還沒來得及服用,便被急於想融合神獸武魂的冷香飛給偷吃了去。”
顏鬆冷冷一笑:“你們前任院長詭計多端,見利忘義,她說只有一顆,那至少有兩顆,以她的心性,恐怕早就先行服下一顆,最終沒能融合武魂罷了!至於說冷香飛偷了融魂丹,我看應該是你們前任院長自行交給冷香飛以換取劍術上的精髓吧。不管這女人最後得沒得到,她總覺得冷香飛得了融魂丹佔了太大便宜,於是才冤枉她偷了此丹,並把她關押起來!”海月長老趕忙解釋道:“你前面說得沒錯,明顯人都知道其中的底經,但最後一句欠妥,以當時院長的水平,要關押冷香飛,恐怕還沒那個能力,我剛纔說過,她是我們受人所託纔將其關押的!”
“受何人所託?”秦壽問道。
“一個驚才絕豔的老頭,看似乞丐,實則深藏不露,玄修通神,武參造化。”海月長老這麼描述時,顏鬆和秦壽相互望了一眼,他們好像猜到是誰了,兩人相視一眼後,秦壽說道:“我去問老痞子拿鑰匙。”說着,轉身走了出去。見只剩顏鬆一人,海月長老忽然感覺到壓力減輕了不少,她再次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外面那幾位長老?”“外面那幾位長老被你說的那個老頭的大徒弟的徒弟的潮汐劍陣困住了。”顏鬆的話直把海月繞了好幾個彎,只見這位美婦人眉頭微皺,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乾掉,嘴中還在不停地喃喃道:“老頭的徒弟的徒弟?潮汐劍陣?”
她依舊不明白,還想問顏鬆什麼,卻聽顏鬆道:“論實力呢,我們十個也打不過你們一個,但我們會用腦子,”他拿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故意氣二人道,“我們能讓你們互不信任,從而逐一擊破,現在,饒是你二人一巴掌能拍死我,可是結果怎麼樣?你們動都動不了!痞子院長厲害麼?厲害!可他被我們支開了!其餘七大長老也不賴,他們當然不賴,可是呢,我們個個手中有仙武玄兵,有仙器,我們只派了一個最弱的人,化作劍光,將他們幾人引到我們花了半個月時間,用數十玄兵,數十仙器精心擺出的潮汐劍陣內,同時,那裡還有兩百多名精將良才枕戈待旦,此刻,那幾個老傢伙還在裡面游泳呢!”
顏鬆的描述,讓海月長老和楊冰長老一陣無語,楊冰長老身上被顏鬆刺了三劍,每一劍都入肉三分,鮮血流滿了他半個身子,雖然離死還遠,但是絕不會好受。他咬着牙,忍着疼痛看向顏鬆,依舊露出昔日那副讓顏鬆看了就欠扁的微笑,鄭重地說道:“顏鬆,你和秦壽,想必還有其他的劍院學生,如果這次即時收手,我們一衆長老會既往不咎,允許你們重新做劍院的學生,由我們幾大長老親授傳人們劍法,指導你們玄修,你看如何?呃……啊!”
楊冰話音未落,顏鬆已經一劍刺向楊冰的大腿,直痛得楊冰臉色煞白,冷汗直流,渾身顫抖,他想要顏鬆收手,但唯恐對方一劍拔出,那樣的話,他可真經不起折騰。只聽顏鬆恨恨地道:“小爺他麼最煩的就是你那副嘴臉,單憑這一點,我便會把其餘長老身上的賬一併劃到你身上,由你一人來承擔!”顏鬆猛地將情風劍拔出,楊冰的腦袋已經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他聽到顏鬆最後一句話,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隻能應擔下來,再怎麼說,他不能守着海月長老,說什麼自己的賬自己擔,如若如此,先不說海月長老如何看他,就是顏鬆這關,恐怕也不好過。
顏鬆“意猶未盡”,又說道:“你們親自教授我們玄修?”見兩人同時十分誠肯地向自己點頭,他不屑地一笑:“你們不佩!”見二人如遭電擊一般,彷彿受到了畢生最大的侮辱,顏鬆卻渾不在意,繼續說道,“秦壽他們幾人的,都拜了化外高人,那化外高人的師傅,就是你們口中的玄修通神的乞丐老頭。你們捫心問問,有資格當他們的師傅麼?切!只知道勾心鬥角,只知道畸形的劍院利益,擔憑這兩點,你們就沒資格在盤龍劍院混!”
就在此時,秦壽的身影再次從石樓上方跳下來,他將鑰匙在顏鬆面前一晃,然後招呼顏鬆:“走吧,先去救人。”顏鬆點了點頭,轉而又問秦壽:“這兩人怎麼處理?”秦壽想了想,打開納戒,將兩位長老裝入其中,然後便和顏鬆一起離開石樓,向着痞子院長的居處——雪竹林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