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鬆不知道痞子院長又要耍什麼花招,當下十分謹慎地道;“別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可就豁出去了,不要拿自己這一把老骨頭開玩笑!”
痞子院長點點頭,臉上依舊掛着猥瑣的笑容,他不慌不忙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頓了頓神,好似留給顏鬆一些反應的時間,然後才裝腔作勢地說道;“小夥,老夫現在有事,請你幫忙,不知小夥能否——”
“不幫!”顏鬆摞下一句,轉身便走,不想痞子院長比他還快,腳下一錯,身形已經移出好幾丈遠,又出現在顏鬆的面前,顏鬆此刻的懼意少了,疑問反倒多了起來,他從痞子院長的言談舉止中,看出對方確實是有事相求,於是問道:“有什麼事,說吧?”
“都他媽離老子遠點!”痞子院長衝着周圍二十米之外的佇足學生怒吼了一聲,頓時嚇得所有人遁向遠處,他將一副痞子臉轉向顏鬆,一瞬之間又變回滿面笑容,不過看在顏鬆眼裡,卻總跟猥瑣兩個字逃不開。只見痞子院長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然後問顏鬆道:“小夥,幫老夫捎封信?”
顏鬆一愣:“給誰的?”
“嘿嘿……”痞子院長露出一副十分欠扁的笑容,還突然作出一副扭捏之狀,直把顏鬆噁心的胃潰瘍,“給海月長老噠。”
顏鬆聞言,當即就傻到那裡,他的腦子裡忽然想起前幾天的事情。也是在這裡,海月長老說過一番雷翻在場所有人的話語,當時海月長老就是靠那句話,才把這痞子院長攆走的。如今回憶起來,顏鬆一副不可思議之狀:“你想追海月長老?噗嗤——這、這他麼怎麼可能,你們一個天上一個地底,根本不配,人家海月長老——”
“住嘴!草——”痞子院長不勝顏鬆言語譏諷,忍不住變臉道,但馬上,他又把臉變了回來,笑道,“哪有的事!我信裡寫的是對一些武學造詣的看法,她早就想要了!”
“你當面跟她說就行了,或者當面給她,幹嗎要我轉交?”顏鬆說着,裝作一副瞞不在乎的模樣,雙手抱着後腦勺,向旁邊走去。
痞子長老見此,趕忙追了上去,他先是滿臉凶煞,但馬上又強制自己露出一副花一樣的笑容,然後就一言不發地站在顏鬆面前,饒是顏鬆再怎麼發問,他都不說話,而顏鬆一旦要走,他馬上就錯步移身,再次攔在少年面前。
顏鬆拿他沒辦法,只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他手中的信,然後上下打量一番,結果信紙上一個字也沒有。他擡頭見痞子院長一副大丈夫敢作敢當無愧於天地的模樣,便想打開這封信,結果發現,這信上有結界!一層玄氣結界,要打開它,最起碼也得是三階玄師的實力!
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顏鬆嘴上說道;“你知道我記仇,讓我幫你送信,就不怕我把這事給你抖擻出去?”“我知道你記仇,所以你說出去別人也不信,他們以爲你報復老夫。”痞子院長卻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雖是求人,卻完全掌握了整個事件過程的主動權。
“果然是老謀深算!可是,如果我不幫你呢?”顏鬆試探道,他想看看痞子院長的底線。
痞子院長倒背起雙手,低着頭,雖是微笑,卻笑地讓人恨不得兜他兩耳光,只聽他慢慢說道;“不幫?嘿嘿,小夥子精明伶俐,怎麼可能不幫我,老夫見你性格喜靜,斷不想再遇到前幾天發生的那種糾纏加捱揍的事情!”
“你大爺的!”顏鬆心知肚明,跟這貨玩心計,自己遲早被他玩死,無奈之下,嘆了口氣,只好暫退一步,問道,“我幫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我不在糾纏你,不再揍你。”痞子院長饒有深意地微笑道。
顏鬆在心裡罵了老頭一百遍,最後終究是一臉無奈,他又狠狠地瞪了一副怡然自得模樣的老頭子很長時間,這才憤憤地道:“好,幫你遞,不過別他孃的說話不算話,小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說完,便轉身向着甬道走去。
他走出好遠後,隱約聽到身後傳來某人長期憋悶下最後終於得以發泄時的髒話狠話黑話……見到痞子院長這副德性,少年倒挺高興,於是一路飛奔,再次來到海月長老所居之處。他走過白色的亭橋,來到開有梅花的平臺之上,剛叫了聲長老,便看到樓閣的門上拴了鎖。
少年想起剛纔自己來尋問玄修之事時好像海月長老正要出門,現在可能已經出去了,於是向周圍打探了一番,最後走到鎖着的門前,蹲下身,將那封信從門縫裡塞了進去。辦完這些事之後,顏鬆才匆匆地趕回宿舍,繼續玄修。
這一次,他聽從海月長老的建議,努力玄修夜光動功法,幾乎是一刻也不停,勢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其凝爲光旋,以達到不被某人盜取的目的。當他努力了一天之後,到了傍晚時分,體內的光屬性玄氣已經形成一層光霧了,但離光旋還差了很遠,於是他不睡覺,打算繼續玄修,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再次入夢,第二天醒來時,恨不得又要罵大街!他辛辛苦苦召喚出的光屬性玄氣又消失無蹤了。
第二天,他更加努力的玄修,幾乎到了連飯都不吃的地步,即便是孫凱見他奇怪,用關心地語氣在旁邊叫他,他也不理會。這樣又是一整天,體內的光屬性玄氣比前一天更加濃厚了一些……他絲毫不鬆懈,晚上依舊要玄修,可結果和前幾次一樣,莫名其妙的睡去,醒來時光屬性玄氣盡去。
對此,顏鬆還算比較理性的處理,他看到了每天玄修的變化,知道以他目前的速度,不出十天,自己便會修出光旋,於是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最後幾乎到了杜絕吃喝拉撒的地步,而他體內的玄氣積聚量,也慢慢地從普通的透明光霧變得越來越濃厚,越來越精純……
第五天,孫凱又來和他說過一次話,是想告訴他關於上官迪和秦壽之間的事情,但是此時的顏鬆已經不在乎這些,他只想快速地形成光旋,以便阻止某人對他玄氣的盜取,要不然,他這些天來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轉眼間,十來天已經過去,這天,顏鬆依舊和之前一樣,甚至比之前更爭分奪秒的玄修,就在中午的時候,他體內所積聚的光屬性玄氣已經形成了十分濃厚的光霧,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今天完全可以形成光旋。
但是,就在中午午休的那個空當,顏鬆體內的木屬性玄氣忽然上下翻涌,按照玄武功法的運行路線自運周天,同時,他那個快要化成液珠的青色氣旋也自動地旋轉起來。顏鬆不明所已,他想要控制木屬性,以免耽誤今天的光旋成形,但他卻發現,自己體內青色的木屬性氣旋越轉越快,最後竟然將那片光霧完全吸納進漩渦之中,然後,他的腹間精光一閃,第三顆青色的木屬性液化玄珠形成!
孫凱與林風早已守候在他的旁邊,見顏鬆忽然間邁入四階玄士,兩人不禁大驚,孫凱更是不解道:“怎麼回事啊!你整天修習光屬性,爲何木屬性功法進階了呢!?這、這還有天理沒有,我他麼這半月來天天修煉,還沒能突破三階玄士呢!”
“是啊,我在半月前就有突破四階玄士的預兆,可是到現在還未突破,你……你怎麼回事?”一向不愛言談,不愛湊熱鬧的林風也張大了嘴巴。
顏鬆低着頭,極力地回想着剛纔自己體內木屬性吞噬光屬性的情形,他猛然意識到,這些天來,自己夜夜晚上不覺入睡後,也是那種玄力轉化,然後增進的感覺!他恍然大悟,自己本來修煉了不世出的玄武功法,這種功法自有獨特的修習順序和修習模式,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被外來功法影響和左右呢?
是木屬性功法萬魂歸宗,在夜間自動地運轉,以抗衡外來功法,最後將顏鬆白天努力修習來得光屬性玄氣潛移默化地納爲己用,最後,顏鬆半月來修習的所有光屬性玄氣,全都一滴不露地轉化成了木屬性,然後,體內的木屬性氣旋液化成玄珠,使得顏鬆晉階成四階玄士!
“這麼說來,我冤枉她了?”顏鬆低着頭,他下意識地想起了藍色卷軸中的那個白衣女子。
“冤枉誰了?”孫凱極其不解,他一邊摸着下巴,一邊撓着後腦勺,在顏鬆面前走來走去,最後竟撲通一聲跪在顏鬆面前,“哥,您到底怎麼突破的,傳授小弟一招兩式行不?”
顏鬆被他的滑稽舉動搞笑了,他見旁邊的林風也笑了,趕忙將孫凱扶起來,然後說道:“聽海月長老說非光屬性的玄修者修習夜光動時,其本身的屬性會與光屬性相斥相抗,而我的卻莫名其妙合而爲一,所有光屬性都被轉化成了木屬性!我想,這可能是因爲我的木屬性和光屬生在某些方面比較類似吧,比方說它們都是以恢復和治療爲主的功法等等。”
“這些天我的體內體外也修出了星芒月華,不過跟你不同,倒和你說的第一種一樣,兩種屬性在體內排斥,結果是進展十分緩慢。”林風說道。孫凱也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想是自己修習的夜光動還不見一點星芒吧。
見孫凱罕有的不好意思,顏鬆忽然又想起一事,問孫凱道:“對了,前些天你說什麼,壽哥和上官迪怎麼樣了?”
“你還說!這都成歷史了!當時壽哥還找過你,結果你小子只顧玄修,連他的面子都不給,”孫凱數落了顏鬆一頓,見後者悉心聽取,於是他又賣着關子說道,“俗話說得好啊,‘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壽哥身爲一代情俠,也有失手的時候,而且這次,一朝失手,可倒了血黴了!”
顏鬆一愣:“怎麼了?”
孫凱又瞪了顏鬆一眼,好像是替秦壽教訓顏鬆:“壽哥想將其由少女變成少婦再變成寡婦,他的想法不錯,只可惜動作慢了點,反倒被上官迪這個賤人告知了痞子院長,結果,壽哥被院長狠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