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依依說了最重要一件事。時風上傳網絡的照片視頻中,和薛冰見面的人名叫菲迪。菲迪,男性,中東人,今年37歲。曾經是CIA駐歐洲分部副局長,主管跨國犯罪集團情報工作。菲迪在三年前回華盛頓述職。
根據管家的情報,菲迪一下飛機就被CIA以涉嫌叛國等罪名軟禁。之所以菲迪會被CIA逮捕,原因是他是阿拉伯後裔,移三代,在歐洲工作期間,與沙特多名極端人氏來往密切。
菲迪的老師名叫盧克,今年六十五歲,現在是CIA東亞國際問題高級顧問,曾經是CIA駐韓國情報部負責人。
根據最新消息,菲迪被捕後不久就被釋放,從CIA中離職。此後菲迪在歐洲逗留一年多,然後到東亞投奔他的老師盧克,他現在是身份是東京國際關係研究所顧問。菲迪的行蹤飄渺不定,大部分時間在歐洲,偶爾出現在東京和首爾,暫時沒有他在韓城露面的消息。
菲迪在明面上的身份不算什麼,一個CIA分部副職,沒有行動權,在開會時候彙總手下收集的情報進行說明,缺乏工作價值。因爲工作的特殊性,他在歐洲各犯罪團伙,包括街頭幫派都安插有眼線。
菲迪在暗中的身份是深海計劃最高負責人,所謂深海計劃簡單來說就是犯罪網絡。舉例來說,供貨商從南美運麪粉到法國,成本大概100美元,並且有風險。深海計劃可以爲供貨商提供服務,收90美元,運輸途中深海對貨物安全負完全責任。長期以往,供貨商就會依賴深海網絡,轉而拋棄自己的走私線。
這種做法在商場上非常常見,諸如打車系統,剛開始以低價吸引乘客,在乘客發現打車的好處,並且形成習慣之後,以保護出租車利益爲由,把價格拉到出租車的價位。下一步,又把出租車兼容到了打車系統中,達到壟斷市場的戰略目的。
深海計劃中,CIA不干涉貨物買入運出,他們需要的是情報和數據。深海計劃營運的好能賺大錢,營運的不好就只能貼錢,菲迪是非常優秀的深海計劃負責人。在長期的工作中,菲迪認識了越來越多有權有勢的人物。
菲迪被捕之後,深海計劃交給了他助理,至於菲迪是否還參與深海計劃,外界不得而知。
崔建昏昏欲睡的聽完,問:“菲迪是尼莫會長?”他好像有這個能力。
每當和笨蛋崔建解讀戰略層面的情報,依依都有一種無力感,她只能嘗試用最直白最簡單的方式來說明。
CIA有很多秘密,不過它也是一個公開的機構,受到強有力的監督,並且很多事做在明面上。不過作爲情報機構,當然也得幹髒活,這就出現了爲了國家利益服務的黑色小組。黑色小組乾的事見不得光,美國也不會承認他們存在。經常在新聞看見劍蝶被捕,兩國磋商,劍蝶被釋放,由於這些劍蝶受官方承認,即使被捕也會通過外交解決。有些國家不承認本國對外派駐有劍蝶,這些人被捕,可操作的空間就非常小。
每年CIA有部分經費撥到黑色事業上,深海計劃就屬於CIA的黑色產業。黑色產業有專人打理,肯定不能是副局長,只能是前副局長。CIA曾經逮捕過菲迪,解僱了菲迪,說明菲迪和CIA已經沒有關係,以後他的所作所爲也和CIA沒有關係。菲迪這樣的人被拋棄如此乾脆,並且還是自如的離開美國本地,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由此幾乎可以肯定菲迪如今是CIA黑團(CIA黑色產業管理團隊)中的一員。
既然見不得人,CIA對他們的支援就不會很多,也得遮遮掩掩,這也導致了黑色產業缺乏監管。
管家認爲,尼莫會長不是專指菲迪一個人,而是CIA的黑色機構。同時管家認爲,菲迪所屬的黑色機構已經脫離了CIA的掌控,之所以能脫離CIA掌控,很大可能是因爲尼莫本身的實力。
崔建想了很久:“菲迪、菲迪老師盧克、白齊、薛冰、葉然諾,他們都是尼莫會長。”
依依吐血:“不,盧克建立了尼莫,菲迪接任尼莫會長。至於白齊他們,只是受僱於菲迪。”這麼說存在很多錯誤,比如菲迪小團體纔是會長,也不是盧克一個人打造的尼莫,而是CIA打造了尼莫,再交給盧克管理。由於尼莫越來越黑,菲迪纔會離開CIA接管尼莫會長一職。
不過沒必要和崔建解釋的太詳細,要麼崔建會問無數的問題,要麼崔建根本不在意。
果然,崔建的回答是:“殺光他們就可以滅掉尼莫?”
依依:“不是,我前面是不是說黑色產業見不得光?”
崔建:“是。”
依依:“要覆滅黑色產業應該怎樣?”
崔建:“殺掉他們老大。”
依依深呼吸,不氣不氣,道:“我們都知道李嫡控制了墓園,那要怎麼搗毀墓園?”
崔建尋思一會,不太自信問:“殺光墓園的人?還是殺掉李嫡?”
依依:“不,我們要找到李嫡控制墓園的證據,然後由官方來處理他們。”
崔建不同意:“我認爲殺李嫡更簡單。”
依依:“對,你這麼說是沒錯,但是黑團不一樣。你殺了菲迪,可能還有跑迪,還有走迪。我們和標靶打了幾十年,也滅不掉他們,一味依靠殺戮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崔建:“那你爲什麼用李嫡做例子?”
依依拍腦袋:“對不起,我的錯。管家認爲,要覆滅尼莫,必須先除掉尼莫會長。要除掉尼莫會長,必須拿到尼莫會長與黑團,或者CIA有聯繫的證據,只要把證據公之於衆,即使證據不完全,美國人就會收拾乾淨這個爛攤子。”
依依道:“管家認爲薛冰是尼莫會長。”
崔建腦子一轟,CPU當場被爆,他現在完全聽不懂。他承認自己在聽的時候摸魚,但薛冰怎麼就成了會長?崔建:“你不是說菲迪纔是會長嗎?”
依依:“薛冰是菲迪的木偶,她的作用是承上啓下,她沒有決定權。重點來了,薛冰憑什麼當木偶?只要我們弄明白這個問題,就有可能把CIA拖入尼莫之中。薛冰就是一個花瓶,除了寫小說外,沒有其他能力。”
崔建:“挺漂亮的。”
不氣不氣,依依繼續道:“所以管家認爲薛冰應該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身份。”
崔建問:“她是CIA?”那麼有錢,爲什麼還當劍蝶?
“她不是。”依依帶着一點點笑聲回答,她笑是因爲她怕自己會發飆。她不理解,這麼簡單的問題有什麼不理解的呢?
薛冰沒能力,手下有全球駭客比賽亞軍的葉然諾,有和李然齊名的白齊,她還是尼莫成員。薛冰和黑團中的菲迪有往來。問:薛冰憑什麼和菲迪有往來呢?她有什麼資格勝任木偶會長的職務?是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上嗎?還是爲了復仇或者更多的財富?
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就有可能拿到尼莫會長被黑團操控的證據。雖然美國不承認黑團,但是尼莫中的成員大部分人知道黑團的存在。只要他們相信自己的會長的老闆是CIA,他們的一舉一動始終被CIA所監控,那尼莫必然分崩離析。
崔建終於明白了:“薛冰是核心?”
依依鬆口氣:“沒錯。”雖然不完全對,但大概對就行。
崔建:“行,我回頭把她處理掉。”
依依一口氣又沒提上來:“不,不能殺她。”
崔建:“她死了不就斷開尼莫會長和尼莫的聯繫了嗎?”
依依:“治標不治本。”
崔建不耐煩道:“到底要幹什麼?你們地獄犬和管家商量好了再聯繫我。”
依依道:“崔建,你很聰明,只要你願意動腦子。”
崔建反問:“我動了腦子後能比管家聰明嗎?”
依依一怔:“不能。”
崔建:“那我爲什麼要湊那個熱鬧?我動的腦子越多,疑問越多,管家的解釋就越多,除了增加我和他的工作負擔,沒有任何好處。”
依依想了很久,想不到如何反駁,於是道:“我有電話進來了,掛了。”
……
爲打擊北鷂的猖獗氣焰,李然以保鏢聯盟爲核心,組建一支臨時特別小組,要將肆虐韓城的北鷂挖出來。
崔建被編入小組的行動組,聽起來非常高大上,實則是暫時不接項目,在家或者在公司待命。所謂的行動,其實也就是盯梢和跟蹤,畢竟是保鏢,不是警察,不能主動攻擊他人。
李然成立的小組,主要成員是韓城的刑偵專家,據說還特別從倫敦聘請了一位梁姓偵探。葉嵐全力支持本次行動,
經過調查,特別小組不僅鎖定了一名北鷂成員,還找到了墓園。在楚河與秦海出事之後,特別是時風資料上傳網絡後,墓園被拆分成墓園ABC三塊。這位被鎖定的北鷂成員,正是從墓園A中獲取的武器。
當然他不是直接去墓園拿武器,而是墓園的運貨人把武器送到指定地點,再通知北鷂成員拿走。梁姓偵探倒查,通過覆蓋率不足40%的電子眼資料,通過車身的痕跡,一路追擊到位於西郊的汽車配件回收廠。
戰警到達回收廠時,早就收到消息的墓園A正在緊急撤離。兩名歹徒持槍負隅頑抗攔截戰警,掩護車輛撤離。
最終結果:搗毀墓園A,戰警擊斃一名嫌疑人,抓獲七名嫌疑人,搜出15把手槍、手槍子彈和手槍配件,沒有找到其他武器去向的線索。
遠處觀摩戰鬥的特別小組認爲戰警很給力,現場指揮官能力也很強,唯一的錯誤是走漏了消息。但又怎麼樣呢?畢竟特別小組是保鏢聯盟,沒有執法權。檢察官表示一定會嚴查內鬼,李然相信檢察官,但抓到內鬼又能怎樣?連死刑都沒有,怎麼可能撬開內鬼的嘴?下一次,在巨大金錢誘惑面前,又有多少人能不當內鬼呢?
一次犯罪,老小升仙,這種誘惑力沒有多少韓國人能抵擋。還是那句話,在資本和權力面前,官方能做到基本中立已經很好了。
被捕的歹徒不全是白幫成員,其中半數是去年和前年退伍人員。墓園A一共有12名工作人員,他們並不清楚,最少表面不清楚貨物的性質。每次有車開來,送來包裹嚴實的貨物和單子,他們就按照單子將貨物存放。貨物體積大小不一,有行李箱大小,有盒子大小。
取貨流程差不多,有人開車來,主管根據單子讓人將貨送上汽車。也就是說,知道回收廠是墓園A的只有回收廠的主管和副主管。副主管在反抗中被擊斃,主管沒有當值,在家中被捕。這兩人都是楚河曾經的直屬馬仔,忠誠度極高。
主管不認罪,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副主管搞的鬼。副主管的家人也印證這點,在副主管被擊斃後,其家人就以家庭貧困,副主管父親高血壓爲名在網上進行火星籌,一週時間收到來自神秘海外愛心人士200萬美元的資助。由於是善款,不用繳稅,因爲火星籌是慈善機構,幾乎沒收手續費,200萬美元基本齊整,合法合規的送到副主管家人手上。
對保鏢聯盟特別小組來說,墓園是配菜,北鷂纔是主菜。第一名北鷂成員落在特別小組手上,經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耐心勸說’,李然驚訝的發現,他不僅扛住了‘勸說’,而且具備極強的反審訊經驗。
把北鷂成員交給警局,保鏢聯盟高層就此事進行商討,特別小組的特別顧問樑偵探就北鷂一事發表了自己看法。他梳理了十年來疑似北鷂攻擊的目標,發現這些目標具備特定性。
北鷂選擇的目標都是當家人,在家庭中掌握了主要財富的人。普通綁架案選擇的目標是當家人的親人,以便當家人掏錢。
樑偵探提出了一個新穎的看法,北鷂綁架目的不一定是爲了金錢,有可能是爲了殺人。他們只是通過綁架來完成殺人。他舉了其中幾個案例說明,A主營有色金屬礦,在非洲有一定名氣,被綁架之前,A準備就收購金礦一事和中非官方交涉,同樣對金礦有興趣來自俄國、美國和澳大利亞三國的民間企業。
在A飛中非的前一天晚上回家路上連人帶車一起失蹤,數天後發現他和他司機的屍體。在這幾天時間中,A先讓公司把一筆現金轉到自己的賬上,被財務拒絕。隨後A找多位朋友借錢。最終花費八千萬美元在二級市場購買了等價的蝦特幣,當然買下來的蝦特幣沒有進入他的賬戶。
這種模式和行爲完全符合北鷂的作風,因此案件也被暫定爲北鷂所爲。
樑偵探盤點了十多位受害者,發現他們在被綁架時,都面臨着重大的決策。比如A大量收購中非黃金礦場,B收購某五百強企業旗下能源子公司,諸如此類。樑偵探從不相信偶然,由此他認爲北鷂絕非普通綁架犯。至於北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樑偵探表示還需要深入調查,但是他的工作已經結束。
請蘇晨,樑偵探這些人做事,只靠錢是遠遠不行的。諸如餘明也收錢辦事,但到了調查人的層面,不是錢就能請得動他。因此北鷂一事就此移交給了國刑,畢竟北鷂是跨國犯罪團伙。可笑的是,國刑除了冰刺這樣的特別產物,沒有跨國執法權和調查權,是最廢的警種。
對大銀安保的影響,除了提升了名氣之外,往後李然過濾委託單時,會根據北鷂襲擊特徵,對重點客戶進行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