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褚曼彤的說辭,褚汐汐心中已經瞭然,只怕褚曼彤會遇到這件事,也不是偶然。
這曲氏當真是用了心思,連褚曼彤都算計到了,可惜偏偏半路殺出個唐公子,攪了她的好事,不知此事曲氏母女會是如何表情。
“汐汐,你爹爹吩咐,今晚要有晚宴,家宴要等到蓮兒回門的時候在辦。若是晚宴上曲氏劉氏追問起來,可如何是好?”
梁氏忍不住擔憂起來,今夜的晚宴定是要風波不斷了。
“樑姨娘暫且放心,曲氏眼下不敢開罪老夫人,劉氏獨木難支,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唯獨爹爹,只要劉氏曲氏無話可說,爹爹自然不會追問下去。孃親也無需擔憂,晚宴上我們且看曲氏劉氏玩出什麼花樣來。”
褚汐汐全然不把曲氏劉氏的把戲放在眼裡,心裡只尋思着如何應對褚語柔。
曲氏劉氏皆不足爲慮,叫人擔憂的,卻是那位溫柔典雅的褚府大小姐。
思及褚語柔,褚汐汐忍不住想起今日莫雙與唐衍的出現,今日當真是偶然,卻也因此解了圍,也算是因緣際會。想起唐衍,着實想不到,這位外人議論中不務正業的大少爺居然這般平易近人,說起話來也是話糙理不糙,這樣的人值得結交一番。
四人在溫氏小院中簡單用了午膳,溫氏與梁氏去褚太平那邊幫忙,褚汐汐帶着褚曼彤去了老夫人那裡問安。
此時褚府的正廳後堂,曲氏母女正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說話。
“這安排妥當的事情,怎的就偏偏半路出來個唐家公子?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唉,又讓那褚汐汐給溜了。”
曲氏極爲怨恨的模樣。爲何總是會有人出來壞她的好事?
“孃親,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暫且莫要提起。眼下人多口雜,還是免生是非的好。等着晚宴過了,我們且瞧瞧那褚汐汐如何應對。無論她如何推脫言說不知情,可是東西畢竟是從她那裡搜出來的,只怕一句不知情,很難讓會讓劉姨娘滿意啊!”
褚語柔面露冷笑,若是此時她的笑容被人瞧了去,定要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
“語柔說的對,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老夫人那邊有你兄長照看着,你還是去你爹爹那邊瞧瞧,今日過來的賓客不完全都是過來慶賀,別有用心的人頗多,你可要多加註意。”
曲氏特別對注意兩個字咬的清晰些,生怕褚語柔聽不懂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孃親放心,語柔知道該如何做。孃親在老夫人那邊可要小心,褚汐汐心思細膩,孃親可要當心啊!”
褚語柔提醒曲氏,在褚汐汐面前,還是小心爲好。
“語柔放心,那褚汐汐無論如何受寵,依然是個庶出。儘管眼下老夫人寵着,那又如何?若是不能把她趕出府去,那就爲她尋戶人家,早早嫁出去便是了。免得留在府中礙眼。”
每當提起褚汐汐之時,曲氏總是忍不住會流露出一絲絲的提防來,這讓褚語柔都倍感疑惑,爲何曲氏總是對褚汐汐虎視眈眈?莫不是褚汐汐知曉了曲氏的把柄?
卻也不對,若當真如此,只怕褚汐汐早就拿出來送到褚太平面前,那究竟爲何?
雖然心中疑惑,褚語柔卻也沒有詢問出來。曲氏不說,必有她不說的理由。若是一定要追問下去,只怕會惹得曲氏心中不快。
酒宴很快便散了,畢竟是孃家人,操辦不宜超過婆家,以免傷了兩家和氣。若是孃家人的酒宴蓋過了婆家人的風頭,只怕新娘子在婆家也要頗受排擠。這也是當地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前來的賓客自然瞭解,討了杯喜酒,說些寒暄,也就散了。只有個別一些賓客,在褚太平家中吃醉了酒,還是褚太平吩咐家丁送人回去。
散了酒宴,此時已經是日落西陲,日頭在天邊半露着臉,醉醺醺的模樣好似喝醉了一般。此時紅霞一片,甚是美豔。
褚府也都收起了紅紗,掛上了紅燈籠,整個褚府顯得祥和寧靜。
然後偏偏有人要打破這樣的寧靜。
劉氏的院落,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跪在院中央,低頭哭泣好不可憐。劉氏站在臺階上,手裡還抓着雞毛撣子。這大大損壞了她的形象,加之劉氏平日裡就苛待下人,這讓府裡的好些家丁丫鬟都不願意過來服侍。
跪在那裡的丫鬟是近日褚府新來的鄉下姑娘,端茶倒水的時候不小心濺了些出去,燙到了劉氏的手,這才讓劉氏怒不可遏,拿着雞毛撣子抽打了那丫鬟好幾下,一邊抽打還在一邊責罵,叫一旁的丫鬟家丁都不忍看下去。
“夫人,三小姐過來了。”
突然,劉氏的貼身丫鬟走過來,壓低聲音告知劉氏褚汐汐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之後,劉氏冷笑一聲,低聲罵道:“一個鄉下回來的賤種,還敢自稱小姐?去,請她進來,我倒是要看看這褚汐汐會給我什麼樣的交代。”
丫鬟領命,走到院門前,恭請褚汐汐進來。
本來褚汐汐是過來探探劉氏的口風,然後再做打算,可是一進來就瞧見跪在地上的丫鬟,還有怒氣衝衝的劉氏,心中瞭然。
這劉氏定然是白日裡吃了悶虧,眼下拿着丫鬟出氣呢。
爲何心胸要這般狹小?褚汐汐忍不住心中惆悵,就是因爲在褚府裡面這樣的人太多了,所以纔會讓這個看上去風光無限的褚府,實則腐朽不堪。
“汐汐見過劉姨娘。”
褚汐汐來到劉氏面前,屈膝福身,態度頗爲誠懇,這也讓劉氏不好說得太過分,就算不瞧着溫氏與老夫人的薄面,也要瞧瞧褚太平的面子。眼下劉氏定然不會輕易開罪褚太平。
沒有了褚曼蓮,劉氏在褚府已經是孤掌難鳴,若是連褚太平都冷眼旁觀的話,只怕她留在褚府的日子,要坎坷許多啊。
“汐汐過來了,快來,你們去辦把椅子過來。”
劉氏站在那裡對着身後的一衆家丁吩咐道。
其實劉氏根本沒有邀請褚汐汐坐下說話的意思,不然怎會一點準備都沒有。等着她過來,特意在她的面前吩咐,這劉氏當真是心胸狹窄,只怕今日的事讓她到現在還在耿耿於懷吧。想到此,褚汐汐淡然一笑,也不加以阻攔,只是瞧着劉氏爲難跪在那裡的丫鬟。
劉氏瞧着褚汐汐不阻攔,心中憤恨,可是卻又不能當着一衆家丁的面把剛纔的話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