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褚太平知曉曲氏母女轉回孃家的事情已經是當日的午後,管家四下尋找,門童這纔過來稟告,言說曲氏母女坐着馬車走了,根據馬車的方向判斷是通往曲家的路。
聽聞此事之後,褚太平沒有任何言語,只是淡淡的丟給‘知道了’三個字,隨後就再無任何反映。管家權當褚太平心中愁苦,不敢多言,吩咐門童回去好生看着,若是瞧見曲氏母女迴轉,立刻過來稟告。同時私下裡派人去了曲家,算是給曲氏透話。
“姐姐聽說了吧,那曲氏帶着褚語柔回到曲家去了。眼下還沒回轉呢。看來是打算和老爺槓上了。”
坐在溫氏的屋子裡,梁氏跟着溫氏一起研究着刺繡的花樣,順便談論起了這件事情。
褚府的夫人回了孃家這件事根本瞞不住,不出半日的功夫,褚府上上下下幾十口全部知曉,就連老夫人都有所耳聞,只不過沒有過問罷了。眼下老夫人權當褚太平不在府中,或許還在等着褚太平回來。
儘管褚府的口風很緊,可是曲家那邊卻絲毫不想隱瞞此事,似乎是打算在這方面爲褚太平施加壓力,迫使褚太平快些過來迎接她們母女。不過眼下且不說褚太平病在牀上,哪怕褚太平無事,眼下也不想去曲家,尤其是在曲氏作惡多端的情況下。
若是當真爲了曲家的勢力被迫低頭,那麼日後曲氏回到褚府,只怕不會有絲毫的悔改,這是褚太平不想瞧見的。尤其是曲氏母女在褚府的所作所爲,眼下曲氏母女離開褚府,不知要有多少家丁家僕暗中叫好。
“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知曉呢。眼下老夫人還不知老爺病下的事情,咱們還要瞞着。事情鬧得這麼大,想必老夫人那裡已經得到風聲,只怕正在等着老爺回府,到老爺那裡說道說道了。”
溫氏放下手中的繡樣,瞧着窗外。兩個丫鬟正在收拾院子裡的落葉,當真是初秋了,連帶着飄落的枯葉也跟着多了起來。
“可不是,不過還好老夫人那裡咱們暫時瞞住了,那兩個丫頭也都是機靈的,要不光憑着咱們露露面,老夫人那般心思玲瓏的人早就瞧出什麼了。唉,老爺這次當真是病得不輕,今個是劉氏蕭氏照看着,還不知怎麼樣勒。要不,午後咱們去瞧瞧?或許老爺已經好些了。”
梁氏拿着繡花針,也沒了刺繡的心思。眼下惦記着褚太平,二人略顯疲態,可見近日二人都是憂心忡忡,未曾好好休息。
“也好,過去瞧瞧,順道去老夫人那裡走走,免得老夫人瞧着不對勁。”
溫氏也放下了繡帕,跟着梁氏收拾了一番,準備去褚太平那裡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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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眼瞧着又到了月底。
管家開始忙着整理賬目,在褚太平那裡露面也是稟告生意的事情,儘管鋪子那邊管得很緊,可是一些留言還是流傳了出來,尤其是曲家與褚家生意上的來往出現了不少的問題,以至於曲家沒有任何理由就斷了與褚家的生意往來。
這賬目亂得很,管家忙的焦頭爛額,褚太平不在,連帶着鋪子裡的掌櫃夥計都開始擔憂起來。這個月褚家的生意丟了不少,與曲家的生意斷了之後,褚家的收入明顯少了好些,眼下管家整理好了賬目,正打算去褚太平那裡如實彙報。
此時偏趕上溫氏母女與梁氏都在,褚曼彤褚曼煙小姐妹還在書房,褚汐汐是過來給溫氏傳話,說是老夫人那邊差人過來傳喚,叫溫氏過去。
管家過來的時候褚汐汐還尚未離開,瞧着管家步履匆匆,褚汐汐忍不住低頭思量。
這管家行色匆匆,絕對不是過來給褚太平過目賬目那麼簡單。
思及此,褚汐汐就站在門外,彷彿在等着什麼一般,時不時的擡頭向裡面張望。雖然是在門外,但是卻能把屋子裡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怎麼?是曲家突然斷了生意?”
褚太平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看來這次的病下掏空了他的底子,只怕日後都要好生滋養纔是。
“這,不知爲何,曲家突然斷了好些生意,我曾親自過去,可是曲老爺不曾見我,只是曲家的管家說,曲老爺對夫人受委屈的事情頗爲憤怒,眼下還是暫且不提生意的好。我也沒感多言,生怕惹怒了曲老爺。老爺,您看——”管家拉了長音,顯然是在等着褚太平的決斷。眼下沒了曲家的生意,褚家損失了好大一筆收入,去了鋪子裡掌櫃夥計的開銷等等,這個月幾乎是入不敷出了。若是把家丁的月結算清了,只怕褚府還要倒貼好些的銀兩。
“這是曲家管家的意思,還是岳父的意思?”
褚太平靠坐在牀頭,溫氏送來了蔘湯,褚太平勉強喝了一些,便搖了搖頭,溫氏心知褚太平惦記着鋪子裡的生意,只好等着他們商談結束之後再來勸勸褚太平多喝些。
“老爺,小的未曾見到曲老爺,招待的是曲家的管家。夫人也未曾露面,不過大小姐倒是過來,言說夫人在曲家茶飯不思,整日以淚洗面,離開褚府之後便被夢魘纏身,近日來噩夢連連,每次驚醒都會呼喊着老爺的名字。怕是夫人正在等待着老爺過去呢。”
管家自是向着曲氏說話,也在暗中提醒褚太平,一日不去迎接曲氏母女回來,只怕曲老爺就不會和褚家做生意。
“呵,沒想到她也會被夢魘纏身,我還以爲她是百毒不侵,小鬼都要怕三分呢。”
褚太平頗爲好笑的呵笑了兩聲,說出來的話可是大有深意。管家雖然不懂這裡面的意思,不過聽着褚太平的意思,是沒有去曲家迎會曲氏母女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大駭,難不成褚太平當真想要斷了與曲氏的夫妻情分嗎?
“老爺,既然曲姐姐思念老爺,老爺應當過去瞧瞧。況且曲姐姐是我褚府的夫人,偶爾會孃家小住幾日倒是不妨事,若是長久停留,只怕要惹人閒話。再者有些事老爺也應當向曲老爺說清楚,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也莫不要影響了兩家的生意纔是。”
溫氏瞧着褚太平面色暗淡,心知褚太平還是擔憂曲氏母女,不過眼下傷心多餘擔憂,所以才這般自欺欺人的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來。心中不忍,這才勸了褚太平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