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確定彼此心意,許下諾言的二人去了花園走走。眼下莫雙需要做些事情來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屋中,褚太平也將此事告知了溫氏梁氏。
起初聽到莫雙前來提親,二人本以爲莫雙提親的對象定然是褚語柔纔對。
說道身份,褚語柔是褚府嫡長女,與莫雙是門當戶對;
說道學識,褚語柔自小飽讀詩書,與莫雙更是金童玉女,極爲般配。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饒是褚語柔此時聲名狼藉,這莫雙提親的對象居然是褚汐汐,依然讓溫氏梁氏吃驚不小。
聽着褚太平言說叫她們籌備着,等着與莫家老爺商量過後就開始着手準備,這親事的六禮自然是缺一不可,尤其是褚莫兩家這樣的門第,更是不可少了禮數。宴請賓客,喜帖等等瑣事,都要細上加細,切不可出現絲毫的紕漏。這不僅關乎着兩家的顏面,自然也是要爲孩子的婚事圖個好彩頭。日後夫妻和睦,日子紅火。
“哎呀,這可是咱們褚府的頭等大事,大喜事,姐姐,咱們快去老夫人那裡,告知老夫人這件喜事。老夫人定會喜笑顏開的。”
梁氏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溫氏的手很是歡喜的模樣。
眼下這褚汐汐的婚事當真是褚府的頭等大事,自當快些過去告知老夫人才是。梁氏自是歡心,溫氏則是喜極而泣。拿着帕子輕輕擦掉了臉頰上的清淚,頗爲尷尬的笑了兩聲。
“叫妹妹笑話了。猛然聽說汐汐的婚事,有些緩不過來呢。本還惦記着汐汐的婚事,如今老爺爲汐汐許下了這門親事,也算了了我的心願。日後也不用日日爲汐汐擔憂了。這孩子真是,怎麼也不先跟我說說,剛纔瞧着莫家三公子,我這心裡,着實喜歡的很。如今這般彬彬有禮的富家子弟,當真是不多了。”
溫氏有感而發,如今褚汐汐有了這門親事,日後也就有了依靠。
聽聞那莫家可是書香門第,祖上多出進士學子,饒是這一輩,莫家嫡長子與嫡次子也都入了官門,進了仕途。這莫雙雖然不曾考舉,可也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完全不輸於兩位兄長。如今跟着莫家老爺處理生意上的事,因着爲人耿直,光明磊落,在生意上的口碑頗佳。多少豪門家的千金小姐都瞧着莫雙,如今這莫雙肯親身上門來提親,可見莫雙心中定然是極爲看重褚汐汐。
思及此,溫氏更是寬慰了不少。正要與梁氏一同前往老夫人那裡,稟明此事。
“暫且緩一緩,此事還是等着爲夫與莫老哥商量之後再來稟明孃親。屆時也可對整個褚府宣佈此事。爲夫可是盼着莫賢侄這一聲岳父盼了好久啊。”
想着適才在前廳莫雙跪下叩謝,褚太平忍不住勾起脣角,笑得頗爲祥和。這眼角的皺紋放肆月歲的刻畫,一條條叫人感嘆歲月匆匆,如今褚太平也是年過四十五,說不上年事已高,卻也不復當年的年少輕狂了。
“如此也好。等着老爺與莫家老爺商量之後,妾身與姐姐着手籌備。汐汐的婚事定要熱熱鬧鬧的,怎麼說也是進了莫家的門,且不能讓這婚事的排場小了。”
梁氏好似比溫氏還要開心些,已經開始思量着婚事的籌備。
褚太平點頭說好,隨後三人瞧了瞧外面,已不見了褚汐汐莫雙的影子。
此時二人正在花園中慢步,身後還有小廝丫鬟不緊不慢的跟着。畢竟褚府人多口雜,若是單獨相處,饒是二人有了婚約,也怕要惹出些閒話。雖然莫雙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將褚汐汐攬在懷中,好在婚事定下,等着褚汐汐進了門,便可無須在意這些。眼下還要注意些褚汐汐女兒家的名聲。
“汐汐可是喜歡這些秋菊?莫府雖然花園頗大,秋菊卻少了些。回頭我叫人栽種一些,等着秋日天氣涼爽,可與汐汐在花園小坐。汐汐學識過人,剛好可與汐汐切磋一番。”
莫雙瞧着褚府花園的秋菊開的正好,只是好些花托上卻不見了花的蹤影,莫不是叫人摘了去?
“我對這些不甚在意。只是各花入各眼罷了。若說到府中喜歡秋菊的,要數長姐的孃親,曲姨娘。當初曲姨娘與我爹爹便是在秋日的菊花宴上相識,隨後爹爹就去了曲家提親。等着曲姨娘進了門,這褚家的花園裡就多了好些種類的秋菊。前些日子爹爹稍感燥熱,長姐便採了好些的秋菊拿去煮茶。聽說爹爹很是喜歡,吩咐人摘了好些秋菊,送到各個院子裡去。可惜瞭如此嬌豔的秋菊,還未綻放開來,便成了他人的閒暇飲品。”
褚汐汐微微俯下身,輕輕拖住了一個光禿禿的花托,如今只剩下幾片葉子,好似失去了生命一般軟軟的垂下來。
“汐汐可是感慨這秋菊爲他人點綴,最後卻沒個好下場嗎?”
莫雙似乎聽出了褚汐汐話語中的多愁善感,忍不住也一同彎下腰,將褚汐汐的小手握在手中,輕輕摸索着褚汐汐略顯清涼的指尖,言說:
“汐汐不是秋菊,自然也不會有秋菊的下場。你莫要這般多慮,凡事由我。今日起,你便不是孤單一人,有苦有難,要對我說,我會是你這一生,不離不棄的依靠。”
低頭瞧着褚汐汐手上淡淡的疤痕,還有掌心已經不那般明顯的老繭,這些可都是前些年在鄉下姜氏那裡,整日做些粗活留下來的。光是這若隱若現的疤痕,就足以叫莫雙心痛不已。
在莫雙心中,褚汐汐好似一朵獨自開放在嚴寒冬日裡的雪梅,在那滿是銀白的世界中展現着自己獨有的風采,一抹嫣紅傲然立於冰天雪地之中,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忍不住生出一份欽佩之意來,如此清麗動人的女子,當真是世間少有。
莫雙自然閱人無數,卻依然看不透褚汐汐眼眸深處的哀涼,好似被寒風侵襲,永遠得不到救贖一般。
“平日裡總是瞧你能言善辯,沒成想也是這般油腔滑調。”
褚汐汐嬌嗔了兩句,莫雙突然的許諾叫褚汐汐有些羞臊,眼下還有小廝丫頭瞧着,莫雙怎的就這般不知遮羞?
“這自然是因爲眼前人不同啊。若是岳父在這,我怎敢這般放肆?若是岳父覺我輕浮,不肯將汐汐嫁與我,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莫雙脣角掛着輕笑,褚汐汐這般嬌羞的模樣當真是少見的很,仔細看着,莫雙幾乎要迷失在褚汐汐這淡然的笑容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