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商量之後,天色不早,梁氏帶着褚曼彤,提着好些東西離開溫氏的小院。
只剩下溫氏母女的時候,將重新熱過的飯菜端上來,母女二人隨便吃了一些。
“汐汐可有何打算?”雖然褚汐汐胸有成竹,可是溫氏還是忍不住擔憂。
“孃親儘管放心,汐汐自有對策。明日我要去看看老夫人,爹爹那邊,汐汐會處理的。”褚汐汐收拾好碗筷,準備伺候溫氏寬衣休息。
“去瞧瞧吧,老夫人已經醒了,今天還指名說要見你呢。”溫氏也不再多問,任由着褚汐汐給自己寬衣。
“孃親好生休息,明日隨我一同去瞧瞧老夫人。”褚汐汐將準備好的糕點放在溫氏房中,熄了燈,這纔回到偏房休息。
回到房中,褚汐汐沒有急着上牀休息,而是坐在燈下冥思苦想。
這曲氏定是去過官府瞧過那白老先生,否則白老先生怎會說出這樣的供詞?
禍水東引,這不是曲氏能想出來的注意。多半都是褚語柔的主意吧!
想到此,褚汐汐忍不住感嘆,自己這位長姐當真是防不勝防。
回想本尊的上一世,如果不是褚語柔親口說出害死了溫氏與她的孩子,還有算計她洞房花燭與別的男人魚水之歡,她又怎會想到這一切都是看似溫柔的褚語柔所做出來的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莫雙不敢肖想褚語柔,只怕多半因爲如此吧!
想當初,如果褚語柔進的是莫家的大門,而不是柴家,那麼上一世的結局又會如何?
想到此,褚汐汐忍不住心中愁苦。一切都是幻想,現實再一遍一遍的提醒着她,婦人之仁,最後害的,只會是自己!
不僅如此,還可能會牽連身邊的親人!
每逢午夜無人時分,褚汐汐就會想到本尊上一世被害死的溫氏與那未出世就被謀害的孩兒,心中越發怨恨,曲氏母女,此生若不能讓她們也嚐嚐自己當年所受的苦楚,當真是白來這一遭。
浪費了褚麒麒時空機器的能量也就罷了,總不能連自己女兒*的表現都及不上吧?
【衆人看到褚汐汐的所思所想,表情各不相同,褚麒麒笑着調侃齊家輝:“姐夫,我說你家這位少奶奶,是不是也太跌份了點兒?”】
【聽褚麒麒如此笑話褚汐汐,齊家輝自然是不幹的,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褚汐汐知不知道,他都要維護褚汐汐的名聲,即使是在褚家,他也要捍衛褚汐汐身爲長姐的尊嚴。】
【然並卵,褚汐汐的表現確實是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想要給她洗地,看來也就只能耍無賴了。】
【這個念頭是一轉而過的,與此同時,和善的笑容浮上了齊家輝的臉龐:“話說褚麒麒啊,你那家新公司三年免稅的福利快要用完了吧!政府這邊在考慮一個針對高精尖科技企業的扶持計劃,我記得你們公司貌似不算是高精尖的科技公司吧?”】
【聽齊家輝新壺裝舊酒,褚麒麒不屑地哼了哼,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嘿嘿,姐夫大人,您瞧,我的汐汐姐姐還蠻聰明的嘛!”】
【……】
豎日清晨,褚汐汐梳洗打扮之後,來到溫氏房中。大概過於擔憂,溫氏的臉色略顯憔悴,顯然是昨夜沒有好好休息。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連胭脂都遮掩不住。
褚汐汐輕嘆一聲,這世上唯一還能爲自己提心吊膽的人,也只有溫氏了。
“孃親,您坐。”褚汐汐走上前去,扶着溫氏坐在銅鏡前,拿起梳子親自爲溫氏梳理長髮。撩起溫氏的長髮,猛然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這墨染般的黑髮中,已經出現了一絲銀白。歲月不饒人,仔細看去,已經能發現溫氏眼角淡淡的皺紋。
這麼多年來的心力憔悴,哪裡還能讓她好生保養自己,每逢看到此處,褚汐汐就忍不住心痛。這麼多年,溫氏在褚府的日子定是舉步艱難,可是卻從來不曾對自己埋怨什麼。
微微用力,褚汐汐將那根白髮扯斷。溫氏似乎通過銅鏡瞧見了褚汐汐的反映,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歲月不饒人啊,現在爲娘也是人老珠黃,青春不再了。你瞧,你都這麼大了。都快是找婆家的年歲了……”溫氏伸手接過了褚汐汐手中的白髮,纏繞兩下,放進了一個香囊中。這裡面積攢了這些年溫氏拔下來的白髮,它見證了溫氏從聘婷少女走向了爲人孃親的艱苦旅程。也見證了溫氏在褚府中的諸多坎坷。
“孃親說的哪裡話,孃親還是光彩照人,你瞧爹爹每次看到孃親,都像是飢餓了好久一般。”褚汐汐小心梳理着溫氏的長髮,心中感慨萬千。
“你這孩子,若是讓你爹爹聽到,又要說你沒有規矩。女兒家家的,說話要慎重。”溫氏口上責怪,眼裡卻是忍不住的笑意。
“是是是,孩兒知錯了。孩兒下次看到爹爹一定不會告訴他,他的眼神好像餓狼一樣。”褚汐汐只有在溫氏面前才能毫無顧忌的像個孩子,調侃自己的爹爹孃親。
“這孩子,越說越離譜,當真是爲孃的沒有好好管教你。怎可說自己的爹爹像餓狼?這話若是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溫氏忍不住笑出聲來,褚汐汐這比喻當真是風趣的很。
“反正爹爹也聽不到,孃親不會告訴爹爹的對不對?孩兒纔不擔心呢。再說,爹爹肯定也覺得汐汐的比喻有道理。爹爹都不怕丟人,我怕什麼。”褚汐汐滿不在意,和溫氏說笑。
母女兩個好一陣對付,這才吃過早膳,帶上東西去了老夫人那裡。
一路上大家瞧着褚汐汐的眼神越發的鄙夷起來,不過誰都不敢多言。就算褚汐汐不招褚太平喜歡,可畢竟是褚府的小姐,不是他們隨便一個奴才都可以欺凌的。
眼瞧着褚府的下人們眼神怪異,溫氏心中忍不住惆悵起來。
褚太平爲人多疑,如果大家人云亦云,只怕會讓褚太平顧及,屆時就算褚汐汐有應對之策,只怕褚太平也不會全然相信。這當如何是好。
瞧了一眼褚汐汐,彷彿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自顧自地走在前面,手裡提着糕點,頗爲愜意的模樣。溫氏心中稍安,看來褚汐汐的確成竹在胸,否則怎麼會如此鎮定。
想到此,溫氏也放下心來,跟着褚汐汐來到老夫人這裡。
老夫人的丫鬟似乎也聽說了白老先生供詞的事情,瞧見褚汐汐過來,態度惡劣,甚至不打招呼,鑽進廚房,連杯茶水都沒送來。
褚汐汐也不在意,提着東西進了老夫人房中。此時老夫人靠在牀榻上,面色略顯蒼白,但是精氣神恢復得不錯,目光深邃,瞧着溫氏母女過來,面露笑意。
“汐汐來了,快來,坐這邊,讓我好好瞧瞧。”老夫人頗爲歡喜,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示意褚汐汐坐過去。
將糕點放在一旁的桌上,褚汐汐快步走過來,坐在老夫人身邊,輕聲問道:“祖母,您好些了嗎?這些日子不敢過來打擾,今日過來瞧瞧,祖母多多海涵。”
“你這孩子,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那日若不是汐汐用那土法子,只怕我還躺在這裡起不來呢。”老夫人頗爲感慨,誰能想到那麼多大夫的方子居然比不上自家孩子的土法子?
“祖母那日,瞧見了?”褚汐汐略微吃驚,那日她只顧着在老夫人身上塗抹那泥狀物,根本沒有注意到老夫人似乎清醒一陣子,自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爲,老夫人全都瞧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