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過後的徐依佳漸漸清醒了過來,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竟然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成姨,真的是你?哎,我怎麼在這裡。楚姐她們怎麼樣了?”
這問題還真是不容易回答,跨度太大。
徐依佳嘴中的成姨名叫成子怡,是看着徐依佳長大的,非常疼愛她,不過幾年前和徐依佳的二叔一起失蹤,徐依佳沒少想起過這位疼她的姨。
成子怡安撫道:“放心,她們都沒事。”在她安全接到徐依佳後,派了個手下去打探過別墅的情況,已經知道徐依佳的同伴們都沒事。
“小佳,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成子怡嘆了口氣,輕輕拍了下徐依佳的手,鄭重地道。
成子怡把這幾天來所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給徐依佳。
成子怡都覺得有點難爲這孩子了,剛剛纔經歷一場驚嚇,現在又把她父親的不幸告訴她。
齊英偉雖不是徐依佳的親生父親,但是愛屋及烏之下,對徐依佳的愛護更是到了極點。承受不了打擊的徐依佳靠在成子怡溫暖的懷裡,昏昏地睡了過去。
古逸晨手中拿着份剛從報攤買的報紙,不時看看窗外的那些廣告。
只不過看那些廣告也只是掩飾,真正的目的當然還是通過車窗玻璃觀察徐依佳幾人。
那個女人的資料裡他有見過,以前也是齊家的核心成員之一,一直追隨着齊文軒,她的出現,說明齊文軒已經介入了此事。
當時齊家兄弟倆同時遇上了徐靜,並同時被徐靜所吸引,不過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齊文軒突然消失,同時失蹤還有眼前的這女子成子怡。也有傳聞說是成子怡的癡情最終感動了齊文軒,二人離開了齊氏集團。
看着成子怡身旁的幾人,一人打扮的像是做銷售的人員,正使勁的和一位看上去不是很願意和他聊的人胡侃;還有個帶着眼鏡,雙腿上放着個公文包,怎麼看怎麼像那些電影中的律師之類的……
雖然他們打扮的有模有樣,古逸晨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單論裝扮,他們已經很不錯了,他們還是太過在意成子怡和徐依佳二人,有心注意幾人就可以發現他們的視線幾乎都沒有離開過徐依佳二人。
論起演戲,古逸晨至少得了他那教官的八成本領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學校藏了近兩年的時間,依舊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是這幾天的事情,實在是意外中的意外。事實上,就算是那些演戲的實力派影星,與古逸晨他們相比起來,多半也是自嘆不如,他們所要面對是實實在在的生活。與演戲不同,他們一旦失誤,影響的是任務的完成,甚至還要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而演戲則不同,背熟劇本,並有充足的時間來練好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一個鏡頭沒拍好,還可以再來。
古逸晨這仍舊帶有幾分學生味的面孔,也只好繼續扮演學生了,如果要扮其它角色,會顯得有些不自然,也就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背了個黑色包,這包也是在大街上隨便拿的,當然是付過鈔的,看上去還行,另外他還往裡塞了兩瓶礦泉手,幾包巧克力什麼的,這些都是補充能量最便捷、最有效的產品。
古逸晨一直跟着黑衣人,看着幾人扯掉黑衣扔進護城河,然後進酒店不到五分鐘後就化好裝出來了,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化妝師早就在等了吧!
好在他古逸晨更多是留意他們的神態和行姿。
不過令他不解的是爲什麼成子怡他們要搞得如此複雜,要知道在這種情況想要完全甩掉跟蹤者是很困難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快打慢,行動迅速,讓敵人在做好準備動手之前就離開這個城市,青州市的齊家堡比在這要安全的多了。
成子怡其實也是無可奈何之下采取這個方法,因爲對徐依佳威脅最大的那股隱藏勢力還未出現,她既要保護徐依佳,同時更需要獲取那隱藏勢力的情報。帶着誘餌出發,多轉幾個環節,表面看來是爲了甩掉敵人,真正目的卻是爲敵人制造機會,引誘他們出擊。
如果能找出對手,她們以後的行動纔不會事倍功半。
古逸晨放下報紙,轉了幾圈腦袋,似乎是在放鬆放鬆脖子。要知道頸部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很容易痠痛的,他這樣看報紙自然也很累了。
犀利的眼神掃視了幾遍人羣,忽然一個人看手錶的動作讓他的視線停了下來,古逸晨的微微顫抖了下,不動聲色的略了過去,待看到那人的身旁的幾人時,心開始往下沉,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幾人中有身穿皮質夾克的歐洲人,也有典型的東方人,這本來也沒有什麼,福門市的外老大把的是,在地鐵上見幾個不算稀罕,但是與這人在一起卻又不同。
那提手看手錶的人竟然是“十字教”的十大教頭之一的石田,被國際刑警列爲恐怖組織的十字教竟然出現在福門市人口密集的地鐵上。
古逸晨腦海中立馬就浮現了十字教對全人類所犯下的種種罪行:汽車**、炸燬學校、體育館施放毒氣、襲擊海洋運輸船、劫持客機、綁架各國官員等等。
十字教核心人物突然出現在國內最具發展潛力的城市之一的福門市,自然不會是來參觀該市的市政建設了。
古逸晨也立刻聯想到,自己的國家宣誓參加反恐怖聯盟,向全世界的恐怖主義宣戰。十字教此舉來到福門市,必定是爲了報復。
古逸晨之所以能認出石田,是因爲他一年前曾被派往藏區調查那裡積極活動的不明組織,據聞是十字教的人曾出現過,但是當他們追查到石田時卻又被調回了國內參加集訓,因爲任務被國際反恐聯盟接手。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就傳來了國際反恐聯盟特別小組全體犧牲的消息,而石田也在那以後消失了。
石田的僞裝幾乎是毫無破綻,但也僅僅是“幾乎”,是人就會有破綻,秘密調查石田的期間,他們發現了石田唯一的一個破綻就是他看手錶時的動作。不管在什麼場合下,他看手錶時都會情不自禁的先用右手托起左手,然後再提手看時間。
也就是這個動作讓古逸晨起了懷疑,有了這個疑問就會去注意他的一言一行,並根據他的行爲動作及身材特徵來判斷。
古逸晨不敢注視石田太久,視線收了回來。
修長的身材,恰到好處的黑色外套讓石田看起來有那麼幾絲飄逸,下巴的幾絲鬍鬚又多給了他幾分成熟,墨鏡遮住了眼睛,更添了幾分神秘,四周的女性都忍不住要多打量幾眼。
只不過在這眼睛下面的人,卻在思考着該怎樣才能最大程度地對福門市造成破壞。
石田睜開了墨鏡下的雙眼,打量着四周的人,卻未有任何發現。就在剛纔,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而那眼神竟然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轉念間一想,自己太過敏感了。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人或是哪個機構能判斷出組織的襲擊目標,襲擊方式。
而那些所謂的追蹤專家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十字教”是一個“瘋子”教,毫無任何規律可言。
確實如此,十字教行事向來都是一個指令下來,教會只要求要達到什麼樣的破壞,產生怎樣的影響,其他的全部由各個行動小組自己決定和實施。這也是該組織最成功的一點,最大限度發揮行動小組的想像力,依據不同地區不同情況出其不意的發動襲擊。
石田巡視一遍後,思緒又拉了回來。
這次針對福門市的行動,其艱難可想而知,他石田也只是第二次踏入這個國度。
一年前的那次,是爲了清理教中的叛徒,石田親自出面處理了那同樣貴爲教頭之一的青風,違背組織意願的人只有永遠的消失。不過也因爲此,他最後被人一直追蹤到總部,雖然那些追蹤者有着不凡的素質,但到了十字教的總部後,他們也只有認命了。在另兩位教頭的配合下,他們把那行動小組全部滅了,一個不留。不過他們也受到不小的損失,唯一一位打入到國際反恐聯盟的成員,因身份暴露被迫自殺,而那位成員也是教中十大教頭之一。
加上殉教的六人和一名叛徒,十大教頭只餘下兩位。
石田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不再去想這些,他現在要做的是要完成任務,要所有人知道“十字教”是不可戰勝的,也要讓所有人認識到參加反恐聯盟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決策。
問題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十字教”潛入福門市,是個人腦都知道這是迴應中國宣佈加入國際反恐怖聯盟,報復手段也只有是恐怖襲擊。
“是保護徐依佳還是追查十字教?”這個問題擺在古逸晨面前,讓他很是頭痛。
徐依佳是“曙光計劃”成敗的關鍵,只有保障了徐依佳的安全,齊家纔有可能和警方合作。這是現任家主徐靜與警方合作的首要條件,保證她女兒的安全。在目前的情況下,爲了同時保證徐靜的地位及生命安全,警方對徐依佳只能進行暗中保護。
“曙光計劃”重要,十字教的威脅同樣讓人頭疼。沒經歷過恐怖事件的國人可能還意識到恐怖襲擊有多麼的恐怖,但是古逸晨卻見過那景象的,至今猶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