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使劍的人很多,以劍客自居的人也很多,卻並非每個使劍之人,都能配得上劍客這個稱號。
劍,常常也是許多文人雅士的佩飾之物,因而並不是所有佩劍之人,都是武功高強的江湖好漢。至於客,也就是俠客,那自然是人人敬仰的品行高潔之士。也許,他的武功並非天下第一,他也沒有做過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他一定是一位有血有肉的仁者。
“仁者無敵”纔是俠客的最高境界。
人一生的能力是有限的,俠客也一樣。不可能每個人都能像偉人一樣,憂天下之憂,急天下之苦。有勇力改變天下蒼生的人,只是極少數身處高位,亦或是特殊地位的強者與勇者。他們往往被世人擁戴,被後人銘記,被萬人敬仰。
俠客,當然也是有能力的強者和勇者,但卻不一定身處高位,亦或是處於特殊的夾縫之中。俠之大者,爲國爲民。可是卻也不是每個俠客,都有能力和機遇去爲國出力,爲民分憂。他們有的人也很卑微,也同樣與貧頭百姓一樣,過着平凡無奇,卻又十分有意義的生活。
這樣的人,肯定不算是世人眼中“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的大俠客了,但他絕一個有仁心的俠客。
俠者,仁心。
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去拯救世界和改變地球,但我們卻都有責任守護我們自己的良心,也有能力將餘熱散發出來溫暖身邊的人。
如果你用心去看,其實俠者,不遠不近,就在我們身邊。
他沒有衝鋒陷阱,他不是英勇無敵,他也許只是一個仁慈的、默默爲別人付出的可憐人。
人世間,始善始仁者,皆爲大俠。
第五行雖然與韓香並沒有什麼交情,而且還曾有過一些過節,但他也並不想看着她死。第五行一直認爲,只要不是死有餘辜之人,便都不該死。當然,人世間本來也就有那麼一些死無餘辜之人。這些人之所以該死,是因爲他們的死,本就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魔者,怨毒也!
相對而言,始怨始惡者,謂之魔頭。
這世上,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做到始善始仁,所以也就根本沒有多少真正的大俠出現。同樣也沒有多少始怨始惡者,因此也沒有太多死有餘辜的魔頭。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期待每位大俠都能扭轉天地乾坤,拯萬民於水火,其實是強人所難。大俠也是人,也是萬物芻狗之一。有多少力,便解多少困,儘量拯救多的人,這纔是“俠義”的最重要之處。
第五行之所以被認爲是江湖名聲最好的劍客,並不是因爲他救過多少人於水火,也沒有做過什麼轟動天下的大事。他在乎身邊每一個人的生死,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他會盡量以仁者之心去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儘管他也殺過人,而且有些死於他手之人,也根本不該死。但至少,他不是真地有害人之心,那些人死於他手,卻都是另有原因,亦或是有人從中做梗。
一個人手上久多少血債,並不是看有多少死於他手,而是看他是否曾用“害人之心”害死過別人。
第五行與韓香是友非敵,但他卻也並不想她死。他迅速回到剛纔那家小店,但韓香卻早已經離開。韓香既然知道了朱芝芝的真實身份,那麼她就料定,朱芝芝離開之後,便會立馬讓蕭王爺派官兵來圍剿他們。既然這樣,她必須是要馬上離開的。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第五行給她的解藥會是假的。
第五行一向在江湖上名聲不錯,而且也從來說一不二,韓香又怎能想到,第五行給她的是假藥。當然,這也並非第五行本意,他也並不知情。
第五行向店家打聽一下,卻並不知道韓香和剛纔那些人去了哪裡。
第五行剛纔雖然見到韓香帶了許多幫手,但他卻知道,韓香平時都是獨來獨往,除非有什麼事,纔會向三山門洞十八寨的朋友求援。那麼,她剛纔所帶的那些幫手,也多半就是三山六洞十八寨的人。
第五行於是猜想,只要找到三山六洞十八寨的人,便一定能找到毒蠅菇韓香。
第五行於是又開始向旁人打聽三山六洞十八寨等人的住處,因爲他知道武林大會將開,這些人也一定來到了京城。只是三山六洞之人一向被視爲邪教旁門中人,故而很少有江湖好願意與他們爲伍,因此知道他們住處的人也就不多。
雖然如今京城江湖好漢衆多,但第五行三人一路問去,卻並沒有一個人知道三山六洞之人的下落。
第五行更加急了,於是便又問朱芝芝道:“既然解藥是假的,那你剛纔給她的是什麼東西?”
“那不過就是一些補血養顏的藥丸,是我母后給我的,但對解毒卻一點用也沒有。”朱芝芝回答。
“呵!看來她是真要被你害死啦!”第五行找不到韓香的住處,心中只覺有些無奈道。
正說着,突然有一大隊人馬向他們這邊逼近過來,第五行擡頭一招,不由得一喜,爲首之人卻正是血雲洞的姜友池。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第五行嘆道。
“第五行,我可找到你啦!你說,爲什麼要讓用假藥害香兒?”姜友池一上來便立馬質問第五行道。
“是啊!第五少俠,衝你的名聲,韓姑娘這才相信你,不想你卻用假藥害她,你這樣做簡直是自毀名聲啊!”和他一起的紅臉人正是毒王洞的練塗,他也覺得第五行做得不對,所以纔跟着姜友池叱責道。
“韓姑娘還好麼?剛纔事出有因,在下......”
“不關第五行的事,毒是我下的,我根本就沒有解藥,所以也根本沒辦法幫她解毒。你們要怪就怪我吧!他根本不知道解藥是假的。”朱芝芝倒是個敢做敢當的女子,只打斷第五行的話說道。
“是你?”練塗似是有些不信。
“沒錯。是我用一隻毒蜘蛛暗算了韓姑娘,蜘蛛是我隨便抓來玩的,我也沒有解藥。練洞主,你不是用毒解毒的高手麼?怎麼連你也解不了那蛛毒麼?”朱芝芝知道練塗是用毒高手,也是解毒高手,如果他都沒有辦法解毒,那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恐怕更難幫得上忙。
姜友池見是朱芝芝傷了韓香,於是便想衝上去報復朱芝芝,卻早被練塗攔住。
“芝芝姑娘,韓姑娘中的毒很獨特,我之前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毒,所以不敢隨便下手。你傷韓姑娘的毒蜘蛛還在麼?能不能讓在下看看?”練塗十分認真地說道。
朱芝芝知道練塗見到蜘蛛,或許會想到解毒之法,於是便立馬答應道:“哦!蜘蛛還在。”她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罐子,然後交到練塗手上。
練塗接過罐子打開一看,立馬驚呼道:“血狼蛛?”接着表情變得有些驚喜,便好似找到解藥一般,又問朱芝芝道:“芝芝姑娘,你剛纔用的是哪一隻蜘蛛傷的韓姑娘?”
“紅色的那隻。”朱芝芝回答。
“太好了!”練塗驚呼道。
“什麼太好了?你找到了解藥麼?”姜友池甚是擔憂地問練塗道。
“不用找解藥了!”練塗回答。
“爲什麼?”衆人聞言,都不約而同地驚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這血狼蛛,通常是一對,一雌一雄,紅色爲雄,藍色爲雌。這兩隻蜘蛛本來都劇毒無比,根本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那香兒不是死定了麼?”姜友池聞言,不由得更加急了。
“哎!姜大哥你聽我說完。這一對血狼蛛的毒都沒有解藥,但是雌雄雙蛛的毒液,卻本來就是相生相剋的。”姜友補充道。
“練洞主,你的意思是說,這兩隻蜘蛛的毒,可以用來以毒攻毒,互相化解對方的毒性?”朱芝芝立馬明白過來,只開口問道。
“對!”練塗回答道。
“果然如此?你不要騙我!”姜友池問道,似還是有幾分不信。
“嗨!我爲什麼要騙你?”練塗高聲反問道。
“那咱們趕緊回去幫韓姑娘解毒啊!對了!你們住在哪裡?”第五行於是急忙問道。
“來福客棧。”姜友池說着,便已率先帶路回去。
不多時,衆人便已來到來福客棧,第五行和練塗等人便直接進到韓香的房間。
練塗打開小罐,只十分慶幸地說道:“幸好朱芝芝捉的是一對,要是隻有一隻,那韓姑娘恐怕就真地會有生命危險了。”
“我剛纔傷她的是紅色那隻,那你應該用藍色那隻替她解毒?”朱芝芝對練塗說道。
“這次沒錯吧!要是再錯,毒上加毒,那就更加麻煩了!”姜友池雖然只是韓香的衆多姘頭之一,便他卻也居然十分在乎她的安危。
“確定沒錯。”朱芝芝回答。
此時韓香已全身發紫,氣息也已很弱,而且昏迷不醒,若再晚來一步,只怕便已斷氣喪命。
練塗於是立馬將藍色的血狼蛛放在韓香左手之上,血狼蛛愣了一下,便立馬叮咬了一口韓香的手,韓香手上又頓時顯出一個很小的紅色血吼。
稍過片刻,雖然韓香還是沒醒,但是膚色卻在慢慢好轉。練塗見十分有效,於是便對衆人說道:“韓姑娘應該沒事了!咱們先出去,讓她好好歇一會兒,要不了多久,她自然會醒過來的。”
衆人聞說,卻都只能出去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