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大師兄收了龜殼,開始在屋子的東邊找……
月亮正當中,月色正濃時,寂靜的院子響起開門聲,大師兄散亂着頭髮,握着一個羅盤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掐算,“龜殼不太準,我早想到應該用羅盤的,怎麼還是東邊……”
“東,東,東……南?”
大師兄轉身就對上了一間空房子。
他眨了眨眼,猛地反應過來,對,他有些不用的雜物堆在了兒子屋子。
大師兄收起羅盤,推門進去,也不點燈,直接在黑夜中翻找。
直把人家好好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最後從一個裝着玩具的箱子裡找到了幾本書。
多是機關一類的書,在中間夾着半冊殘本,要散不散的貼在一本機關書上。
“哎呀,就是它,我就說嘛,我記性這麼好,怎麼可能記錯,我說我看過類似的功法,坤元功,可惜只有半冊,也不知道剩下半冊在哪兒。”
大師兄翻開仔細的看,他只看了一個開頭就急急地翻到最後看,“不錯,不錯,就是它,雖然只有半冊,但這世間也少有能修煉到此境界的,倒是不用心急。”
大師兄把冊子塞懷裡,一回頭看這亂糟糟的房間,搖了搖頭道:“太亂了,明天讓孩子們來收拾吧。”
說完就回屋睡覺去了。
而此時,隔着一個院子的潘筠也沒睡,她正在看從靈境裡找出來的零星關於三清山的介紹。
26世紀的三清山她沒去過,卻知道千年時間裡的幾次大戰和文明發展都讓它受到了損傷。
文化自此有了斷層,但也能從裡面查出不少東西來,比如,三清山的山神長什麼樣?
潘筠一點一點的翻動,別說有境靈在,搜索關鍵詞就是它一個念頭的事,就算沒有境靈,她也能精準搜索。
就是搜出來的三清山山神挺多,形象也有不少,她不知道該信哪一個,只能慢慢的查找資料庫裡的資料,想要找出最合理的形象。
雞頭人身的潘公?
潘筠不由看了一眼黑貓,嘆氣,爲什麼山神就是跟貓搭不上關係呢?
夜貓子潘小黑都困了,見她還趴着在腦子裡翻動靈境,不由問道:“你到底搜三清山神幹什麼?”
潘筠:“原來玄妙是爲了還人情,既然如此,我拜師就應該拜最厲害的那一個,最尊貴的那一個。
三清山裡誰最厲害?那當然是三清山山神了!我要和王道長做師兄妹。”
潘小黑:“……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你這想法也太跳躍了,行吧,不過三清山裡最尊貴的不應該是三清嗎?山神也要聽三清的吧?”
潘筠沉默了。
潘小黑見她半天不說話,猶豫的問道:“我說錯話了?”
“不,”潘筠坐起來道:“你沒錯,是我錯了,我太不敢想,太不敢做了。
我的膽子明明還可以更大一點兒,你說的不錯,你覺得三清裡哪位尊神適合當我的師父?”
潘小黑:“你……認真的?”它就隨口那麼一說。
但潘筠很認真,她開始結合自身的情況考慮,“我在的那個時空已經發展到26世紀了,遠在這個時空的未來,我覺得我和靈寶天尊很配,伱覺得呢?”
黑貓躺倒不說話。
潘筠激動了一會兒就自己放棄了,“算了,天下道友皆信奉三清,也都是三清信徒,如果選這三位,沒多少人相信不說,還會擾亂市場,三清山神就很好。”
黑貓這才支起腦袋。
想到今天他們上山時陶季一首歌后的奇遇,潘筠更堅定了想法,“我們這位山神聽上去是個很和善,又愛娛樂的山神,跟我也很配,等我拜祂爲師之後,我一定天天唱歌給祂聽。”
黑貓抖了一下後道:“你高興就好。”
潘筠放下心事,開始閉上眼睛在腦海裡想象山神的模樣。
有風輕輕地吹動廊下掛着的符包,還有風撫動潘小黑的毛,但無人發現,貓也沒察覺。
潘筠一安靜下來,一人一貓很快睡着。
可能是臨睡前想得太多了,潘筠一晚上都夢見一個身穿甲冑,手持巨劍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長得倒是還行,就是太高大了,夢裡的潘筠顯得又矮又小,感受到了一股對方身高帶來的壓迫力。
潘筠很不高興,夢裡的潘筠不遠處就出現了桌子,她直接把桌子挪過來爬上去,就這樣和那武將一樣的男子大眼瞪小眼的瞪了整個晚上。
直到天漸亮,夢裡的人化成一隻鶴飛走,潘筠才醒來。
她從牀上爬起,一臉呆滯的坐在牀邊發呆,昨晚的夢漸漸淡去,潘筠一下就只記得模糊的一個影子了。
她不由皺緊眉頭,問黑貓:“潘小黑,你說這世上真的有神嗎?”
潘小黑:“鬼神一直被放在一處提起,你既然見過鬼,怎麼還問有沒有神?”
潘筠:“可前世也有鬼,卻從未見過神。”
潘小黑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的術法發展難進一步的原因,既要用神力,卻又不相信這世上有凌駕於你們的神存在。”
潘筠問:“從前創造和擁有你的人成神了嗎?”
潘小黑戒備,“幹嘛?”
潘筠掀開被子下牀,“沒什麼,就是想知道能不能走個關係什麼的,既然你不提,那多半是沒成神。”
潘小黑:……
潘筠心裡已經有了成算,不去計較前世的事,要緊的是當下。
她把被子疊好就出門。
隔壁屋,妙和也打開房門,伸着懶腰走出來,看到潘筠立刻放下手,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妹妹你醒了,走,我帶你去洗漱。”
潘筠正在點頭,斜對面的一間房門也打開,出來一個比她們略高半個頭的小女孩,看見潘筠她微微一愣,便上前像個大人一樣抱拳拱手,“潘師妹,貧道妙真。”
怎麼就叫她師妹了?
不過沒關係,一會兒就不是了。
潘筠也抱拳回禮,“妙真道友,在下潘筠,還未正式拜入三清山呢。”
妙真一臉認真,板着小臉道:“既然來了,總會拜入的,早一些叫和晚一些叫區別不大。”
妙和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覺得好玩極了,立即擠進來道:“我也要。”
於是先對潘筠抱拳,“潘師妹,貧道妙和。”
然後笑嘻嘻的衝着妙真抱拳,“四師姐,貧道妙和。”
潘筠:……
妙真:……
潘筠回禮,妙真一臉無奈,在妙和的期盼下也回了一禮。
一回神,發現正屋門口的玄妙不知站在那裡看了多久。
一看三人面向她要行禮,她就沉着臉揮手道:“去洗漱!”
妙真和妙和就一人抓住潘筠的一條胳膊飛奔而走,“快點,快點,要練晨功了。”
潘筠在她們的帶領下洗臉刷牙,擦乾以後就往前面去。
倆人抱了一個蒲團,順便給潘筠塞了一隻。
抱到三清殿前的大空地上,陶季和一個少年已經在打拳了。
動作舒緩,但一拳出竟帶着氣勁。
妙和放下蒲團道:“今天練十二大勁,潘師妹你會不會?”
潘筠:“我會八段錦,五禽戲和太極拳。”
“哦,這些也會練到,一會兒我們還要練周天功。”
陶季緩慢收勢,回頭看向潘筠,笑眯了眼,“潘師侄醒了?來,我教你打十二大勁,以後晨練功都會用到。”
潘筠也不與他爭稱呼的問題,上前和他學。
等打完拳,調息之後還要練周天功,這個是要坐在蒲團上練的。
潘筠的周天功與他們都不一樣,想到他們說的她的功法有問題,她就沒敢再運功,而是隻調息入定,這也是增長修爲的方法之一。
所謂功法,一開始就是入定,呼吸的方法不一樣。
不管看多少次,陶季還是會被她入定的速度驚歎。
在心裡感慨一番她的天賦,他就閉上眼睛,調息入定,練周天功。
等從定中甦醒,大家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時,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摔胳膊的大師兄。
王費隱一邊甩胳膊一邊回頭看他們,“醒了呀,去做早飯吧,潘筠留下。”
大家一鬨而散,陶季散前還隱含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再見面,他就可以更光明正大的叫她師侄了。
王費隱沒有先提這件事,而是拿出昨晚上他找到的半冊功法給她看,“這是坤元功,你別看只有半冊,能練完可不容易,你看看,這是不是和你之前練的功法很像?”
潘筠翻到第一層功法看,過了許久才一臉負責的點頭道:“對,就是後半式有些修改……是因爲後半式運行的經脈穴道不同,所以我的功法纔有問題的?”
王費隱想了想後道:“不止,修道之人修的是炁,你將它叫爲靈氣也沒錯,但它叫元氣要更準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