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星這樣的地方修行,對婁小乙來說其實是有利有弊的。
弊在靈機稀薄,對築基這樣層次的修士來說就是最大的害處,他們還不能接觸除了天地靈機外其他形式的靈機。
利在接近星辰,能讓他的整個功術體系都處於一個最佳發揮狀態。
對已經基本具備衝丹條件的修士來說,修爲已經達到了築基巔峰,暫時對靈機的需求並不迫切,反而在一些心境上的方面有所訴求,
單就衝擊上境而言,這裡是合適的!
修士的上境,從來也不是一個可以做出計劃的過程!因爲你無法判斷什麼時候老天會張開眼給你一個機會!
一般情況下,當修士的修爲達到巔峰,並在心境上有了自己的感悟後,就能大概意識到自己是否處於一個結丹前準備階段。
這個階段需要很多的前提,像是婁小乙,在孔雀翎中五十年把自己的修爲提到了巔峰,又在魚躍之崖把自己的心境做了深刻的反思,這纔開始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這一步。
接下來修士會怎麼做?各人各有心路指引,千人千條,無一雷同,但有一點,你坐在家中靜待天上掉餡餅,就是最沒可能的方式!
所以修士們大都選擇走出去,去見識,去遊歷,去戰鬥,去體驗紅塵,去經歷生死……這麼做的意義就在於,尋找屬於自己的那絲契機!
天道對每個修士都是公平的,每個人到了這個階段都會有那絲契機出現,關鍵是你能不能找到它?引發心靈的共鳴?並由此明悟自己的方向,在這個方向上深耕,以求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海蟾翁《金丹歌》:煉形成氣歸真一,煉氣成形謁紫宸。
《悟真篇》雲: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
石真人《還源篇》雲:氣是形中命。
便有,真一之氣,生於天地之先,得於虛無之中,恍惚窈冥,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如之何凝結而成黍珠者哉?
蓋聖人以實而形虛,以有而形無。兩者相形,一物生焉。所謂一者,即先天地真一之氣,凝而爲一黍之珠也。
《叅同契》曰:枝莖花葉,果實垂布,正其根株,不失其素。
《悟真篇》雲:萬般非類徒勞力,爭似真鉛合聖機。
《契秘圖》曰:離納己,爲日、爲火、爲心、爲丹砂、爲龍、爲汞;坎納戊,爲月、爲水、爲腎、爲鉛、爲虎、爲氣。
《金碧經》曰:造化泉窟,陽氣發坤,日晷南至,五星聯珠,日月合璧。
純陽祖師雲:精神氣血歸三要,南北東西共一家。
等等,幾乎每一個道統都有自己對金丹的獨特描述,正因爲說的多了,反而讓人無所適從!
其中,《資生經》說的最直接:臍下三寸爲下丹田,方圓四寸,着於脊樑、兩腎中間,左青右白,上黃下黑,中央赤色,名曰大海,貯其血氣;亦名大中,極言人身上下四向最爲中也。中央正位,即丹田,金胎神室也。
修士結丹需要資源,對大部分人來說這也是他們奮鬥的目標;但人跟人是不同的,實力達到婁小乙這個程度,也就不需要爲資源擔心,宗門自動就會爲他放開一切限制,也不是給,就是借,不限量,也不限品質,成丹了還不還的也沒人來追究,其實就是變相的支持。
這是每個道統對門下弟子的必然策略,只要你足夠出色,也不需要去魚躍插劍,大派中你只要能進排行前數百就資源不愁,小門小派的話,只要你能擠進排行榜,就是宗門大力的資源傾斜。
資源偏向尖子,尖子有所成就後再帶動宗門,如此形成良性循環。
婁小乙的納戒中並不缺資源,是殷野提供給他的,婁小乙本不願意接受,但殷野很快的就打消了他的顧忌,言明這些東西的是由千秀峰提供,是他插劍魚躍的獎勵中的一部分。
婁小乙並不想真的和千秀峰算這筆賬,也算不明白,反倒落了生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初入門派的他,就恨不得把自己付出的每一分辛苦都換算成靈石,看的高了遠了,自己夠用就好,怎麼可能真的掰着指頭算魚躍崖下那每一個人頭的價值?
修行就是這麼的奇怪,當修士沒有資源時,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資源上;當資源充足時,卻發現還有更多更重要的東西,就像王頂道人所說的那樣。
他不着急,這就不是着急的事!
正是因爲想給自己留出更充沛的時間,他才把自己打發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沙星上來;他今年已經近百五十歲了,如殷野所說,真不是個有天賦的修行者,
五環上所謂的上等修行天賦,一般都能在百歲前結丹,他連邊都靠不上。中等修行天賦也基本在百五十年左右結丹,至於更晚的,也就不用提,成不成還兩說的很!
好消息是,兩個朋友煙波和煙婾也比他強不到哪裡去,但他能感覺得到的是,這兩人其實在數十年前就已經達到了他現在的這種丹前狀態,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契機罷了,他們去魚躍觀劍,也未嘗沒有想從別人的戰鬥中悟出自己契機的可能。
滿打滿算,他還有五十年的時間,聽着不少,其實也就是在孔雀翎空間的時長;對絕大部分有望結丹的修士來說,大概都有這麼一段幾十年的時間,走上去,或者沉寂!
婁小乙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方,就沒想過再換一個環境,對他來說,再也找不到一個距離宇宙星空這麼近,又無人打擾,還自由自在的地方了!
他真的就在沙塔前爲自己挖了個深深的沙坑,沙坑四壁還做了簡單的防潮防蟲的結構加固,這樣死了的話也能躺的舒服些。
沒有留墓誌銘,怕人盜-墓!嘴裡也不想準備個珠子含着,怕數百年過去變成殭屍!
婁小乙做這一切時就彷彿在爲別人挖坑一樣,心裡沒有半分波瀾,這纔是他真正的心性!
淡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