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執事,一般都在山腰處開闢洞府來修煉,順帶着照看在山峰上修煉的衆弟子,展不歌和杉星沫正向肅劍峰山腰疾馳而去。
小雨還在滴滴答答的下着,展不歌被杉星沫拉着行走在半空中,他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杉星沫,這一刻他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情感在翻騰,他不知道杉星沫爲什麼會這麼動怒。
因爲我是她師弟?可我和她認識才幾天而已,不太可能吧,就算天性護短,也不應該這麼生氣,這滿身殺意可不是作假的。
那除了這個原因外,我還有什麼值得她這麼上心的?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讓一個女人爲自己出頭,還真是窩囊啊。”展不歌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也許是因爲怒急,杉星沫這一次並沒有給他加持那層藍色水幕。
距離於洋父親所在的洞府越來越近,展不歌發現杉星沫臉上的寒意也越來越深,殺意毫不掩飾,怒火讓她皎潔的臉龐都變得微微發紅。
還沒有到於洋父親的洞府,杉星沫就突然嬌喝一聲,聲音中帶着森森寒意,天地間的雨水都彷彿爲之停頓了一下。
“於通,出來領死!”
領死……領死……
佈滿殺意的冷喝,迴盪在天地之間,整個山峰上下都聽到了這句滿含殺意的聲音。
疾行到於通的洞府前,杉星沫放下展不歌,與此同時,她霍然拔劍,朝前一劈。
轟!
一聲轟鳴,人力挖掘出的洞府狠狠一震,一道藍色的劍光凌厲的劈在了洞府石門上面,當下震落許多石塊,石門被一劍劈出一條裂縫。
轟鳴聲巨大,就算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也傳遞出很遠,許多聽到動靜的紫衣執事被驚動,探出頭來,不過在看見是杉星沫之後,大多都悄悄縮了縮腦袋,不敢過來多管閒事,不過有一個人卻搖搖飛了過來。
“星沫師姐,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動怒?”
他急飛過來,遠遠問道,等到了近前再次開口:“如果是於通師弟冒犯了你,我願意替他承當。”
“於通,出來領死!”杉星沫對此人毫不理會,再次怒喝一聲,劍光一閃,又一道劍氣噴薄而出,轟咔一聲,劈塌了洞府一半的石門。
“星沫師姐!”那個飛來的人見杉星沫根本不理他,就又叫了一聲。
倏的,一道藍色劍光呼嘯到他身旁,帶着尖銳的風嘯聲,將他逼出三百米遠。
“你給我滾開,我要他死,你要替他承當嗎?”杉星沫一劍劈出後,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
一眼,那人再次後退千米,遠遠站在那裡,再不敢上前。
展不歌看着這一切,心中有一股熱血在激盪,這是多麼的霸道和瀟灑,快意恩仇,怒起殺人,這種生活正是他從小就嚮往的夢想,這一刻,在他眼前正真實的發生着。
他前世雖然是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國家級特工,本領強大,但卻被那個世界的法則束縛,雖然聽起來威風凜凜,終究卻不過是一個給人賣命的工具。
哪裡像今天的杉星沫,怒了,就殺人。
一聲震驚山巒,一劍劈開石門,一眼逼退敵人。
杉星沫的瀟灑從容,讓他嚮往不已,變強,變強,這一切都是強大的實力帶來的,只要強大,在這個世界中就能百無禁忌、快意恩仇。
就在他陷入這份激情之中的時候,被杉星沫劈開一半的石門,終於緩緩打開,裡面轉瞬衝出一道紫色人影。
這人正是於通,他怒瞪雙眼,眼紅耳赤,洞府被人轟打,就像是老家被人炸了一樣,他當然怒不可遏。
不過當他看清站在他洞府前的人後,怒火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一樣,頓時愣在了原地,天上的小雨落在他身上,把他全身打溼都不覺得。
“星……星沫師姐,你這是作甚?”他理直氣壯的說道,心裡頭卻忐忑不安,一種直覺告訴他,他前幾天對展不歌做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想着,他目光向旁邊一掃,頓時發現了在杉星沫身後的展不歌,一瞬間,他的底氣更低了幾分,目光開始躲閃,身上有冷汗流淌。
展不歌可是整個古月劍派最看重的絕世天才,三大巨頭曾經發現他的時候,甚至動手爭搶,大戰了一場,一百多紫衣執事中,超過一半的人都重視展不歌。
毒殺展不歌,這罪名太大了,如果公開,他不死也要脫層皮,到時候,也許只有他身後那人親自出面,才能救他一條小命。
但因爲這個原因想要讓那個人親自出面,這比殺了他還要難。
展不歌眯眼看了看於通和杉星沫,又向四周漸漸越來越多的人羣看了看,眉頭微微皺起,他已經看出來了,杉星沫性格直率,心裡有事只會裝在心裡,做事根本不管別人怎麼看,這一點,如果被於通利用的話,今天很可能會對他們不利。
“少廢話,今天無論誰也救不了你,拿命來!”見於通終於出現,杉星沫殺意頓時大盛,長劍一閃,全身靈力涌動,滔滔靈力激盪,杉星沫裹挾着凌厲的殺機飛向於通,就像洪水席捲一樣,威勢不可一世。
杉星沫一動,展不歌心頭頓時一跳,果不其然,杉星沫真的二話不說就要殺人了,這雖然快意,可影響有點惡劣了,事因不明就殺人,不論到哪個世界也說不過去呀,就算這裡的人奈何不了杉星沫,可如果傳到更厲害的人耳中怎麼辦?
展不歌可是知道,杉星沫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師傅,可不是真正的存在啊。
“星沫師姐,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如果哪裡冒犯了你,我道歉,但你突然下殺手,我就算身死也不會屈服!”於通臉色大變,杉星沫這一擊可是取他命的一擊,滔滔靈力雄厚如斯,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擋的。
嘴裡連連喊着,他一邊瘋狂向旁邊躲開,一邊拼命的抵擋着杉星沫的長劍,根本沒有和其爭鋒的念頭。
“師姐住手,你如果再亂來,休怪我翻臉不認人,難道你真如傳說一樣,視人命如草芥?一個弟子踩了你門前花朵就怒起殺人,這些,難道是真的不成?如果是這樣,在這妖族動盪的天下,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妖族的奸細!”
於通急中生智,狼狽的再次躲過致命一劍,惡向膽邊生,講出了這一番話來。
這話一出,展不歌不由一急,暗道要遭。
“大膽!你這賊子,今天不殺你,誓不爲人!”一聽於通的滿口胡言,杉星沫本就陰鬱的心情,當下怒急,劍鋒一轉,嬌喝一聲:“七殺淨世!”
七殺淨世四個字一出,展不歌發現周圍所有的紫衣執事全部都臉色大變。
剎那間,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全部飛快向後退出千米之遠,就連他都被一個不認識的紫衣執事抱走。
轟!
一聲悶雷響起,天空中飄零的小雨猛然間瘋漲,變成了傾盆大雨,從遠處看去,好像是一條河流,從天際流下,狂衝向於通。
對面的於通在聽見這四個字後,臉色倏的蒼白,眼睛睜大到極限,彷彿是聽到了閻王的召喚,恐懼在一瞬間淹沒了他。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杉星沫的性子竟然會這麼的爆烈,殺他的心竟然會這麼濃烈,連這一招都用出來了。
當看到天上雨水動盪,七方雨水匯聚在一起,一柄一百多米長的巨大水劍凝聚而成的時候,於通的心瞬間被恐懼撕碎,一切想法全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了求生的念頭。
“不!師姐,不要!放過我,放過我!我不敢胡說了,我認罪,我不該聽信張俊小兒的話,不該想要毒殺展不歌的,是我的錯,我認罪啊,師姐不要殺我!”
他的聲音因爲恐懼而顯得格外大聲,不顧一切喊出的這句話,就連漫天轟隆的雨水都不能掩蓋。
頓時,所有人都聽到了於通的話。
在這一剎那,十幾個走出一步,正要合力不惜受傷也要將他救出的紫衣執事,瞬間停下了腳步,擡頭錯愕的看向他。
天地間只剩下了天雨轟隆的聲音,七方雨水匯聚,在天空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透明水劍,劍中佈滿爆裂的靈力,可怕的殺生力量從水劍中激盪而出。
唰的一聲。
巨大的水劍倒轉,劈斬而下,彷彿是要劈開天地一樣,快如閃電,衝刺到於通面前,透體而過。
於通一口鮮血噴出,一道非常清晰的血線,從他的頭頂蔓延到胯下。
撲哧!
鮮血頓時在他的身上狂涌,無聲無息間,他的身體分成兩半,屍體摔倒在地上。
水劍透體,一劈兩半。
“死……死了?死了!”展不歌心神巨震,死了,一個紫衣執事就這樣死了,真的死了,他師姐沒有騙他,她真的來帶他殺人了。
於通,古月劍派少有的煉氣六層高手,就這樣被斬殺了。
不過他死的不冤,生性不正,膽小又陰毒,死亡的恐懼下,一切都交待了出來,就連死都不能給杉星沫帶來一點麻煩,如果他咬緊牙關,沒有被恐懼嚇破膽,說不定今天不僅不會死,還會反將杉星沫一軍。
但是他說出那番話後,一切就都遲了。
在他說出那番話後,展不歌握着滲毒丹藥的手,也放鬆開來,如果最後一刻於通還是不鬆口的話,他就準備舉着左手藍脈神劍和右手中的毒丹挺身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