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除了仙‘藥’你這傷是治不好了,經脈都碎裂了,你以爲這傷很容易治療嗎?”蒼途擺手說道,遂即皺眉在這茫茫深淵地底探尋開來:“我記得這裡以前誕生出不少仙‘藥’來的,怎地全都沒了?”
“我都用了。”一直都默默盤坐在旁邊的黑甲人,突然開口,沙啞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一點情緒。
蒼途當下一攤手,面‘露’難‘色’的看向展不歌。
而展不歌並沒有流‘露’出一點失望,而是‘摸’着額頭想了想:“仙‘藥’……我似乎有一株。”
說着,他開始在儲物戒中尋找起來,他記得,第一次去四大域,曾在天上神葬地破碎的時候,匆忙中得到過一株仙‘藥’。
“你有仙‘藥’?這片囚籠之地,除了一些上古之地外,根本不可能生長出仙‘藥’,你怎麼會有?”蒼途挑了挑眉頭,看着在儲物戒中尋找的展不歌。
“唰!”
展不歌一伸手,一株綻放着藍‘色’光點的仙‘藥’驀然出現在他手中。
“真的有!”蒼途驚訝。
他倒不是對仙‘藥’驚訝,而是對展不歌能有仙‘藥’而驚訝,仙‘藥’對蒼途無所謂,但對普通人卻是真正的難得之物。
“這是裂心草,仙‘藥’中也算不錯了,你小子從哪‘弄’來的?”蒼途右手向後一揮,頓時以靈力凝聚出一張躺椅,一屁股躺了上去,有些詫異的看向展不歌。
而一聽裂心草三個字,一直都淡漠平靜的黑甲人,驀然擡頭,朝裂心草看了兩眼。
“雲中天上面的一處神秘空間裡,星辰草有什麼功效?”展不歌問道,他雖然得了仙‘藥’,但對這‘藥’‘性’並不知道,而且對這看起來無比晶瑩溫順,但名字竟然叫裂心草的仙‘藥’更是奇怪。
“任何一種仙‘藥’都對活絡通血有驚人的效果,這是仙‘藥’最基本的能力,裂心草的特別之處在於服用他的人,會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可能會生生將人疼死,但如果能撐過這痛苦,它的好處也是非常強大的,能讓你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一次,別說一條胳膊,你整個人都會被洗滌一遍,你胳膊裡的傷,有救了,就看你能不能‘挺’過這裂心的過程了。”
蒼途一字一句說着,最後目光炯炯的盯着展不歌。
“直接吞服?”展不歌扭頭看去,對蒼途的無聊問題沒有理會。
蒼途眼睛一亮,饒有興趣的對展不歌點了點頭:“嗯。”
展不歌掂量了一下手中仙草,看了看右臂後,眼中一抹堅定閃爍,沒有絲毫猶豫,將裂心草整株吞了下去,連根鬚都沒有放過。
仙‘藥’的‘藥’力都是強大的,就算一抹根鬚都可以讓人有所突破,而整株的仙‘藥’,更是化玄強者都要爭搶的東西。
整個整株服下,蒼途頓時驚的站了起來:“給我吐出來,你想爆體而亡嗎?怎麼一點常識都不知道!”
而此刻展不歌已經將仙‘藥’全部吞了下去,哪裡還有吐出來的可能。
仙‘藥’一下肚,頓時展不歌只感覺吞下一頭大象一樣,肚子一瞬間鼓起一個大包,整個人都似乎變得膨脹起來,全身都通紅如火燒。
這一下,不僅蒼途驚立而起,一向冷漠沉寂的黑甲人也騰的站起來,大罵一聲:“蠢貨!”
仙‘藥’對化玄巔峰的他都有強烈的‘藥’效,連黑甲人都不敢隨意吞服,展不歌才築基境界,竟然一口吞下一整株仙‘藥’,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蒼途身形一個閃動間就到了展不歌面前,揚手朝着展不歌‘胸’腔拍去,一股靈力打入展不歌身體,頓時展不歌張嘴就是一吐,吐出一大口還夾雜着半截仙‘藥’的鮮血。
仙‘藥’一出來,頓時化成一股濃郁的靈氣液體飛行在空中,這靈液如蛟龍,其中種種撼人心魄的道紋氣息擴散,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偌大的深淵地底,全部都被一股沁人心肺的香味籠罩,每一個盤坐在墓碑後面的古月弟子,身體都無意識的動彈一下,體內有咔嚓的聲音傳出。
如果展不歌睜眼就會驚叫,只是一縷‘藥’香,竟然讓數不清的古月弟子突破了境界,這‘藥’效未免太可怕了。
而展不歌一人吞了半株仙‘藥’,現在蒼途無論怎麼拍打,也打不出一點來,氣的他把展不歌往地上一甩。
“蠢貨啊,吞食仙‘藥’乃是修行之人的常識,你他孃的怎麼連這都不知道!”蒼途氣的‘亂’叫,心中又驚又急。
黑甲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蒼途,不明白蒼途爲什麼會對展不歌這麼在意。
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看向展不歌,也是暗罵幾聲。
而展不歌被甩在地上,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他所有的感覺都被一種心臟被撕裂的疼痛籠罩,他神經都在‘抽’動,整個人似乎要窒息,全身上下有數個大包在圍繞着身體到處遊走,看起來就像是有一條蛟龍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一樣。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和巨痛,他甚至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雙目怒張似乎要掉出來一樣,這可怕的一幕讓蒼途更加焦急。
蒼途急切中一指點向黑甲人眉心,黑甲人不躲不避,任由蒼途從他眉心‘逼’出一滴鮮血,這鮮血剛一出現,就帶着一抹血光閃現到展不歌口中:“臭小子,這下要是一口氣突破不到金丹境界,老子就踹飛你。”
蒼途從黑甲人眉心‘逼’出的血乃是他後人體內的‘精’血,其中蘊含他的些許神力傳承。
蒼途實力太強,現在展不歌本就遭遇被靈氣撐爆的危機,他的鮮血要是給展不歌服下,只怕瞬間就能讓展不歌爆炸,而他後人,也就是黑甲人的血,則沒有這個隱患,而且被他以神力過渡,對展不歌體內的仙‘藥’有足夠的壓制力,並且不撐爆他。
這血一入喉嚨,展不歌頓時感覺好像有一口清水灌入,讓他全身火辣辣的爆裂感減弱了很多,那種可怕的危機感覺,一瞬間減輕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體內傳出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謝,謝謝!”展不歌蜷縮在地上,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向蒼途,艱難的吐出兩個沙啞的字,隨後神‘色’一狠,左手拍地,猛地坐了起來,全力煉化體內暴漲的‘藥’力。
在他體內,有一股雄厚的‘藥’力,遍體繞行,就像有東西在身體中爬行一樣,每動一下都帶着撕心裂肺的劇痛。
這‘藥’力本四處分散,但隨着那滴鮮血的灌入,開始一點點聚集起來,粗暴的行動也緩和下來,鮮血就像是一顆定住‘混’沌的星辰一樣,鎮住了‘藥’力,並且徐徐散發着一抹神行光輝。
‘藥’力在鮮血的鎮壓下,行動越來越輕緩,漸漸到了展不歌可以承受的範圍,讓他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
而在這一個瞬間,展不歌身下全是溼漉漉的汗水,整個人如同從水裡出來一樣,可見剛纔到底有多兇險,多疼痛。
見他強撐着坐起,蒼途也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黑甲人,搖頭嘆息了一聲,猛地栽進了他凝聚出來的躺椅上。
在展不歌心神都放在體內的時候,蒼途側頭向旁邊的黑甲人,輕輕傳音道:“不會怪爺爺把這滴心血給了他吧?”
黑甲人對此無動於衷,猙獰頭盔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展不歌。
而展不歌此刻,正處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中。
這龐大的‘藥’力在體內遊走,他從最初的巨痛漸漸到了一種漫步雲端的通泰,如同飛昇一樣清爽。
在他體內,龐大的‘藥’力和那一滴鮮血,共同淬鍊着他的身體,不,這已經不單單是淬鍊,完全稱的上改造。
只見他經脈寸寸斷裂的右臂,此刻竟從內向外散發出光芒,藍光如一道道仙氣環繞在他右臂,在右臂外鑽進鑽出,每遊走一遍,一股漆黑濃烈,有着刺鼻腥臭的液體就從他右臂中排出。
漸漸黑‘色’液體排出,顏‘色’變得淺淡,最後變成鮮血的顏‘色’,直到最後,如仙氣一樣的藍‘色’‘藥’力離開他的右臂,才停止這些變化,很快,在他右臂上結出一層厚厚的血殼。
然後這血殼隨着在他體表不斷起伏的藍‘色’‘藥’力遊動,蔓延向整個身體,他身體每一處都流淌出漆黑惡臭的液體,最後變成一個被血殼包裹的人,一動不動。
直到全身上下都被洗滌完畢,餘下的仙氣才緩緩散開,沉澱在他身體各處,涌入經脈。
與此同時,那一滴散發神‘性’光輝的鮮血,如一道劍光‘射’入他的心臟。
在血光入心的剎那,展不歌只感覺一種莫名的悸動,隨後就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多慮,他心神全部都放在經脈中的龐大‘藥’力上。
而他盤坐的身體,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散發出一股迫人的威勢,威勢越來越強,超越了築基六層,輕鬆的破入了築基七層,然後氣勢的提升還不停止,依舊在高漲,一路高歌猛進,只是眨眼就到了築基八層的地步。
然後,還不停下,依舊在增長,穩步向着築基九層破去。
沒有任何意外,以仙‘藥’的龐大‘藥’力,讓一個築基修士連破三層簡直就是切菜一樣簡單,隨着咔嚓一聲突破屏障的聲音在他體內傳出,他的修爲穩穩到了築基九層,體內蓮臺下匯聚的靈氣湖泊,更加磅礴,看起來再不向湖泊,還是海。
而此刻這靈海的擴張還不停止,但展不歌卻猛然間清醒,強行打斷修爲的提升,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