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階神劍傍身,展不歌心情大好,這還是他第一次動用天階靈劍,神識和靈力灌入,劍身頓時閃爍起刺目的火光,無數繁瑣的劍意道紋閃爍。
只見火紅的劍身上,繚繞密密麻麻的金色道紋,一眼看去彷彿遍佈星辰,與此同時整個密室中大亮,澎湃的火靈力從虛空鑽出,環繞在靈劍周身,熾熱不已。
展不歌揮劍,如流星破空,劍鳴呼嘯,空氣都彷彿被切割的支離破碎。
就在他心喜要施展長劍的時候,密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咔的一聲,有人闖了進來。
“牙星,海仙有危險,快來!”人影還沒站穩,急切的聲音就已經傳來,讓展不歌驀然回頭:“怎麼?海族來了?”
他回頭這纔看清來人正是蘇丹,現在焦急的俏臉都蒼白了,跑過來一把拉住展不歌就往回跑:“不是,是修煉出狀況了,東老說她有生命危險。”
“修煉?”展不歌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有大片海族攻來,不過他剛鬆一口氣,又有疑慮升起:“修煉能出什麼狀況?東老不是在那嗎?”
“海仙剛剛會說幾句話,現在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而且,她,她好像快不行了!”蘇丹越說越焦急,一路都是拉着展不歌在跑,已是有了哭腔。
展不歌愕然,快不行了?這怎麼可能,好好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有生命危險了?
回頭再看蘇丹焦急的模樣,不由放緩情緒道:“別急,慢慢說,海仙到底怎麼了?”
蘇丹急着說,但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扯展不歌衣服道:“她,哎呀,你快跟我去就知道了。”
展不歌點頭,腳下逐雷身法運作,帶起蘇丹急速向海仙所在的房間飛去。
她們在一層居住,離這裡並不遠,片刻後展不歌已是到了海仙所在的房間,一進去就看見躺在牀上的海仙,絕美的臉龐白的如紙張,口中有縷縷鮮血在不停的流淌。她身下的牀單已是紅了一大片。
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海仙,此刻嘴裡正含糊不清的一直念着牙星兩個字,因爲是剛剛學會說幾句話,口音都不準,但卻讓她顯得越發憔悴。
看着這一刻如即將要凋落的花朵一樣的海仙,展不歌心臟不由狠狠的抽動一下,一瞬間怔在原地。
彷彿時空錯亂,展不歌好像又回到了古月之北,血湖之邊,那一天,衫星沫垂死的那一刻和現在的海仙何其相像,一樣的美麗,一樣的憔悴,臉色一樣的蒼白,那血跡也是一樣的刺目。
一時間,現在的海仙在展不歌眼中似乎變成了衫星沫,讓他心臟悸動,愣在原地。
“你快來啊!”蘇丹見他愣住,不由喊了一聲。
展不歌一個恍惚,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疾走兩步到了海仙身邊。
海仙牀邊還圍着兩人,一個是蘇丹的父親,還有一個就是東老了,此刻東老抓着海仙一隻手腕,無比小心的查探海仙體內狀況,蒼老的臉上滿是痛惜。
“海仙怎麼了東老?”展不歌凝聲問道,扭頭向海仙看去。
牀上的海仙美目緊閉,小嘴也變得慘白,不時輕啓吐出牙星兩個字眼,讓展不歌心神不由一陣顫動。
“哎,這個傻丫頭。”東老搖頭嘆息,輕輕放下海仙的手,然後大手一揮,在展不歌和他之間佈下一道屏障,隔絕了蘇丹等人。
“她是天生水系道體,但蘇丹不知道利害,認爲海仙是火、水、木三靈根者,然後就將她家族傳承的火系天階中品功法傳給了海仙,這,這海仙哪裡能修煉,她體內本就因爲水極火生而積攢了太多的火靈力,一修煉這火系功法,頓時就像火上澆油,徹底引動了體內的火靈力,經脈都被焚燒的斷裂啊!”
東老長長的嘆息,想責怪蘇丹但又不好出口,比較蘇丹也是好心,甚至把家傳功法都送給海仙了,只是好心辦了壞事。
展不歌頓時明白,海仙體內本就有從小到大積攢來的大量火靈力和木靈力,這些靈力本來就該及時清除纔對,但現在不僅沒有清除,反而還修煉引進,外內結合,體內平衡打破,麻煩頓時就來了。
按照道理,把這些靈力及時排出就行,但看東老這麼嚴肅的神情,顯然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展不歌沉吟片刻道:“該怎麼做才行?”
“除了仙藥,別無他法。”東老苦笑,仙藥,他都沒有,就算是天宗裡仙藥也是稀少,各個化玄強者都把仙藥當作珍寶,輕易根本不會送人。
“仙藥……”展不歌沉聲唸了一句,又問道:“她還能撐多久?”
“最多七天。”東老痛心說道,本來,他已經打算把海仙收爲徒弟了,誰知道剛和海仙第一次見面,就碰到了這樣的事。
“七天。”展不歌沉吟,回頭又向牀上的海仙看了一眼,現在海仙已經昏睡過去,但口中依然有縷縷鮮血不停的流淌,牀上的血一直都在蔓延,看着讓人揪心。
“三天後我會帶仙藥回來!”展不歌凝眉,猛地轉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東老疑問,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不要太冒險啊。”
“我進你南域天宗,破那九玄關。”展不歌搖了搖頭,向外走去。
東老撤去禁制,同時詫異道:“你怎麼知道九玄關的?”
“我把這裡所有宗門都視爲敵人,怎麼會不探清一點虛實,我和你說過,百米內的一切都逃不過我耳朵,包括天天來你這喝酒的人的談話,至於你天宗如此出名的九玄關,我自然有所聽聞。”
展不歌說着,已是出了房門。
而他口中說的九玄關,也落在了蘇丹等人耳中,讓他們全都是一愣,驚詫的向已經走遠的展不歌看去。
“九玄關……”蘇丹等人喃喃。
南域天宗,有一衆人皆知的難關,乃是考驗弟子資質的關卡,知名度也許比天宗禁地要小,但踏入其中的人,卻遠比踏入禁地的人要多上太多,不過,能通關者,千年內沒有再出現過一個。
即便是當今最強四大天驕,曾經入關時也沒有成功通關,吐血而歸,靜修了半年纔將傷勢養好。
但就算會受傷,依然有大批人會前去一試,因爲只要通關,天宗將會滿足通關者任何要求,即便是索要仙藥都不是問題。
因爲能通關者,必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蓋世妖孽,宗門能有一位這等天才,遠比一株仙藥要讓人振奮人心。
不過入九玄關,必須是天宗弟子才行,展不歌此去,自然是重新找那黑袍老者,先委身做他徒弟,再進那九玄關,有那老者之前的賞識,再加上破了九玄關的獎勵,那能得到仙藥的把握就大上很多了。
雖然拒絕了老者,然後再去找老者顯得有些低微,但現在哪裡還有時間顧及這些,儘管海仙和他相處並沒有很長世間,但展不歌自問他自己不能放任不管。
出了酒樓,他一路疾行,直奔天宗而去。
而在他剛出了酒樓的剎那,暗中就有人連忙動身,向遠處退去,這一現象有很多,展不歌神識將他們的動作全都看在眼中,這些人一眼看去就覺得可疑,他只是轉念一想就知道,這些人必是冰封安插在外面的眼線。
但現在哪裡還顧得上他冰封,展不歌幾步間就把他們拋在腦後,直奔天宗。
一路上,他發現有人一直在跟着他,顯然是想辨明他所去的地方,不過他沒有多問,等到了天宗,這些人自行也就退去了。
很快,天宗山門在前,遠遠看去,就見一座雄壯石門橫立在前面的大道上,如截斷天地的屏障一樣立在那裡,隔絕了所有路人。
這山門鑄建的如無數倒插在大地中的石劍,根根石柱筆直,其上刻字,連在一起乃是厚德承天宗五個大字。
這些展不歌全是一掠而過,直接閃身入內。
“大膽,什麼人敢闖我天宗!”突然有兩個身影從高大的石柱上飛射而下,手持利劍直接攔下展不歌。
“我是牙星,爲求入宗而來。”展不歌直接朗聲說道,不需要遮遮掩掩。
“入宗?牙星?!”兩人頓時驚訝。
牙星是誰?可是敢打冰封耳光的人,不說起實力和資質,就憑這膽量就足以讓天下人驚歎了,現在這樣一個人要加入他天宗,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是牙星道友,還請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各位長老。”守門一人凜然拱手,二話不說向後飛掠,通知去了。
“通知宗主就行,昨天我和宗主見過面。”展不歌楊聲道,隨後停在原地等待,畢竟是來拜宗,還是按照規矩來的好。
只是片刻,一陣大笑聲從遠處傳來,笑聲雄厚,彷彿是悶雷在轟鳴一樣。展不歌擡頭看去,只見昨天晚上見過的黑袍老者,此刻帶着得色的飛來,看清楚確實是展不歌后,當下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好你個牙星,昨天老夫去請你,你不來,今天不請你,你又自己來。”黑袍老者取笑道,但其中一種欣賞的味道卻是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