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不歌吃了太多靈物,剛纔還不覺,現在只感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好像有一股氣流要噴涌一樣,漲的生疼。
見他出現異樣,死死盯着他的一羣人,這下不論外宗還是本宗的人,全都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態。
“一看就是沒有見過靈物的土包,真不知道杉師叔爲什麼會收你爲徒,收了你又不教導你,浪費一個天才的名額。”入座人中,另一個白衣弟子開口講話。
正是徐東,他陰柔的眼睛,不屑的落在展不歌身上,之中有冷意醞釀。
“我父親如何還輪不到你來多嘴,再多說一句,殺。”本就對徐長天很是惱怒的杉星沫,這時候見徐東竟然也敢插嘴嘲諷,當下嬌喝一聲,殺意不掩。
徐東冷冷一笑,沒有繼續說話,他不是杉星沫的對手,不必在這時候丟臉。
杉星沫回頭,看向展不歌的時候,臉上顯出焦急:“吃了相當於三顆中品丹藥的靈物,這該如何是好?”
“好大的口氣,徐東,你就再給她說上一句,我看她如何殺你!”在杉星沫扭頭的時候,和徐東坐在一起的徐長天突然說話,語氣不善。
杉星沫心中有怒意升騰,不過這一次她竟然沒有回話,頭也不回,視線停留在展不歌身上久久不動。
“藥力太大需要及時靜心幫他調解才行,可這裡人多雜亂,更有徐家幾人在場,到時候一定會干擾我,不行,我的帶展師弟離開這裡!”
杉星沫美目一凝,理也不理身後的人,抱起展不歌就要離去。
“嗯?杉師侄,掌門的壽禮纔剛剛開始,你這是要幹什麼?”見她異於常人的站起身來,當下就被一個巨頭攔下,正是徐長天的父親,徐陽。
“我師弟狀態不佳,需要及時救助,師侄冒犯就先行離開了!”杉星沫臉色冰寒,但見攔住他的是築基境界的大能,不得不屈身說道。
“那怎麼行,今天掌門大壽,你父親沒有來就算了,你難道也不準備到場?”徐陽老朽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並不放過杉星沫。
發現這裡的狀況,劍派掌門張路遠和聲一笑,並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反而是關切的注視了一眼展不歌,見其狀態確實不佳,當下說道:“沒事,展師侄是我劍派未來,他的事爲大,讓她走吧。”
“哦?這位難道就是古月劍派的那名絕世天才?”
“傳聞是元靈道體的恐怖資質,這等天才張掌門你怎麼不幫忙引薦?”
“是啊,元靈道體,萬年難得一遇,今天好不容易見了,可要陪老夫坐下來喝兩杯才行。”
最上面的四個外宗巨頭髮現展不歌,當下一個接着一個的連聲感嘆了起來,最後竟然走了過來,將展不歌和杉星沫圍在了一起。
這時候外宗的所有人才恍若明白過來,原來展不歌竟然是這等可怕的天才,怪不得有資格坐在座位上了。
不由的,他們幸災樂禍的神態越發嚴重了,現在展不歌體內可是出了大問題,被這麼多巨頭圍住不讓走,顯然不會有好結果了。
“嗯?還請幾位道友見諒了,我這師侄現在身體有恙,下次老道親自帶他到幾位宗門拜見。”張掌門眉頭微微一皺,這幾個老傢伙難道看不出我這師侄身體出了狀況?故意如此,是想讓我劍派損失一個元靈道體嗎?!
見張路遠出聲,幾個外宗巨頭不由可惜連連的嘆息一聲:“唉,既然張掌門不願意讓我們和這等天才結識,那就算了。”
見他們脫手要離開,旁邊的徐陽竟然突然插話道:“諸位誤會了,元靈道體確實罕見,幾位既然到了,當然要好好與之交流一下,師兄,今天可是您的大壽,不能掃了幾位道友的面子啊。”
張路遠眉頭頓時高高皺起,他一向不理世事,只是一心向道,對道的追求近乎癡狂,導致到現在都沒有家室和子嗣,平時對於宗門的事情,也從來都是徐陽來一手掌管,他從不過問,不過今天,他心中卻頓時有了怒意。
外宗之人不願看到劍派壯大,想讓展不歌出事也就罷了,這徐師弟可是自己劍派的人,怎能如此?
張路遠臉色沉了下來,沒有理會徐陽的話,嚴肅的看着他沉聲道:“徐師弟,送兩位師侄回去,休再多說!”
徐陽臉色一怔,沒料想到,張路遠竟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呵斥自己,他是誰?古月劍派三大巨頭之一,平日裡,張路遠對自己可是客氣的很,不論他提出什麼要求,張路遠都是一笑答應,從無二話,可今天竟然這樣不給他面子。
不由的,他環顧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弟子和外宗來人全都默默低下了頭,想以此來緩解他的尷尬。
可這些人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剛纔的一幕他們全都看在眼裡,想他堂堂一個巨頭,竟然被當衆呵斥了,而且緊緊是因爲一個白衣弟子!
“快去!”突然間,張路遠又喝出一聲,看着徐陽的眼睛中有明顯的怒意。
徐陽目光一凝,心中一股惡意頓時上涌,但就在他要爆發出來之際,又生生壓了下去。
張路遠一心向道,實力高深,早已達到了築基六層,比他築基三層的修爲高出了一倍,動手的話,他根本不是對手,並且,他剛纔攔下杉星沫,已經和劍派另一個巨頭交惡了,如果再得罪掌門,那他以後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生生嚥下這口惡氣,徐陽悶着臉,也不說話,大袖一揮,捲起杉星沫和展不歌就要離去。
捲起展不歌的時候,他心中的惡意全部轉向了展不歌,就是因爲這個小子,讓他今天受了這麼大的侮辱,既然讓我送你,那就給你一番苦頭吃,哼!
杉星沫默默看着這一切,她儘管冷傲,可還是知道,在這羣巨頭中,她根本插不上什麼話,就算講話,也會被無視,只是默默看着,把所有人的嘴臉看清,記在心裡。
看到這一幕幕,幾位外門的巨頭,心裡頭全都開懷大笑。
亂吧,亂吧,越亂越好,只要不損失頂尖主力,你們實力越消耗越好。這樣纔有我們強大的時候。
蠻山五大門派中,古月劍派的實力最強,千百年來一直穩穩壓他們一頭,所以纔會出現剛纔他們攔截展不歌的一幕,現在看見古月劍派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團結和欣欣向榮,自然開懷大樂。
並且他們也都看了出來,那徐陽對張路遠現在是非常不滿了,畢竟這事放到誰身上,也會勃然大怒的,想一想,剛纔被呵斥的要是他們幾個巨頭,恐怕現在他們都要怒起拔劍了,在這麼多人面前丟巨頭的臉,那是想要生死一戰啊。
而張路遠竟然還讓徐陽來送展不歌脫離自己一羣人的糾纏,這不是害展不歌嗎?
想通這一點,他們全都呵呵一笑,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並沒有阻攔要帶着展不歌的徐陽。
而在展不歌被徐陽大手抓住的剎那,展不歌突然睜開了眼睛,大聲說道:“我要待在這裡祝您過壽,掌門不要替我操心了,還有幾位師叔,等過一會,不歌就陪你們暢飲,請徐陽師叔把我放下!”
“嗯?你說留下就留下?跟我走吧!”徐陽滿肚子的火氣,對展不歌的話充耳不聞,閃身就要離開。
一聲大笑響起,張路遠呵呵一笑,攔下徐陽:“好了師弟,既然師侄說他沒事,那我們就繼續吧,你不是還想讓師侄和諸位道友舉杯暢飲嗎?好了,剛纔一場誤會,大家繼續暢聊!”
今天畢竟是張路遠他自己過壽,如非必然,他也不想把氣氛搞僵,現在展不歌自己都說他要留下了,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故此,他呵呵一笑,重新將氣氛點燃。
幾個外宗的巨頭也都點頭一笑,舉杯遠遠朝着張路遠敬了一杯,在這點小事上,他們還不願和古月劍派徹底搞僵。
全場氣氛都漸漸活躍了過來,只有一人站在原地,內心彷彿有火山在噴涌,徐陽鬚髮都快要乍起,臉色通紅,臉龐顫抖,忍耐着極大的怒火。
他是巨頭,從沒有人敢違揹他的話,可今天,他卻如此狼狽,和一個小丑一樣,這養丟臉,他殺人的心都有了,看向展不歌的時候,他彷彿想要將他生吞。
狠狠一甩袖子,丟下展不歌和杉星沫,他轉身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卻是不再開口講一句話,只感覺全場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讓他怒火一直不能平息。
徐長天和徐東走到他的面前,挨着他坐下,三人低語間不知道說起了什麼,良久後,徐陽臉色纔好看了一點。
而被丟下的展不歌,強忍着身體的不適,看了眼杉星沫,示意她將自己帶回到座位上。
“師姐,我不會出事,你不要擔心,靜心等待。”
他的話好像是一陣鎮定劑,杉星沫同樣蘊含着殺意的情緒,一瞬間平復了下來,和展不歌接觸的久了,她對展不歌漸漸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點點頭,她一聲不吭的等待起來。
悄悄交待了一句後,展不歌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他體內有一股龐大的靈力在衝蕩,就像是發狂的野馬,在他的身體中肆意亂撞,如果他不是元靈道體,在剛纔的一瞬間,他就爆體而亡了。
就算他體質非凡,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調解,但剛纔他還是強忍着疼痛和危險睜開了眼睛,被徐陽單獨帶走,他可不放心,如果徐陽下殺手,他是必死無疑。
但解決了來自徐陽的威脅,他現在體內的狀況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