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對展不歌的震驚還沒有壓下去,又被北炎這一聲怒喝驚的錯愕,不敢相信的扭頭看向北炎。
不由的,衆人心中有了一種錯覺,就好像展不歌和北炎正在博弈,而這一百多天才就是棋子。
但棋子這麼多,被北炎這樣逼迫下,這盤棋展不歌很快就要輸了。
“展不歌已經連續出了三劍,靈力應該耗盡,這一次,他應該不能倖免了。”被逼迫的一羣天才,在心中暗暗猜測,儘管對展不歌覺得心悸,但在北炎的逼迫下,很快又走出一個少年。
沒有多餘的話,少年一出來就直奔展不歌,毫無顧慮的越過了門前一丈的距離,靈力亂舞,刀芒陣陣。
鏘的一聲。
展不歌的劍如期而至,劍光耀眼,劍音揪心。
一股劍出無敵,不可匹敵的劍之意志瞬間涌入少年的心中。
撲通,衝出來的少年跪伏在地上,雙目驚駭,瞳孔迅速放大,捂着涌血的脖子,一手指着展不歌口齒不清:“你……你怎麼還能出劍……”
展不歌沒有回答,擡頭,目光緩緩看向天空中的北炎,似乎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北炎。
北炎眼睛眯起,寒光陣陣,背後的空氣漸漸被他的怒火燃燒的扭曲,寒到人心的話又傳出:“繼續!”
他話一出,人羣一陣騷動,但細細一想,覺得展不歌這次應該徹底耗盡靈力了,恐懼減少了一些,懷着忐忑的心,又一個少年在北炎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人羣。
展不歌心如寒潭,深深看着北炎,直到少年買過了門前一丈的距離後,身形霍然動作。
右手扣在劍柄上,弓步前奔,臨近少年的瞬間,帝金劍意爆發,霍然拔劍。
鏘!
熟悉又叫人心底發寒的長劍出鞘聲響起,帶着衆人的驚懼和少年的不解,刺穿了少年的心臟。
收劍歸鞘,展不歌再次傲然而立,擡頭,目光直視北炎。
呼哧……
狂風大作,吹散漫天的細碎石子,吹起衆人的衣襬,也吹醒了驚亂的內心。
“怎麼可能……他怎麼還能出劍!以他的修爲,這麼恐怖的劍招最多發揮三次已經是極限,爲什麼他還能出劍?爲什麼?”
無數人心中閃過共同的疑惑,看着展不歌的時候,再沒有輕視,再沒有面對一個螻蟻時的淡漠表情。
“繼續,殺!”北炎幾乎要怒吼出來,這確實越來越像一場博弈了,他一個金丹大能竟然在和一個養氣境界的小子博弈,並且一次又一次的輸了,展不歌每一次擡頭看向他的時候,都讓他覺得自己被他打了一巴掌一樣,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這讓北炎憤怒。
一個養氣七層的螻蟻,體內靈力能濃郁到什麼程度,他能狂到什麼地步?這裡有一百多個少年天才,就算耗,也能耗死他!
“給我殺!從現在開始並列一排,一個一個出去殺!他不死戰鬥不休,誰不出戰,滅誰滿門,你,還愣着作甚!”森冷的聲音傳來,北炎怒指着下面一羣少年天才。
在他憤怒的目光下,一羣人很快排列成一行,但很多人都拼命的往後擠,沒有一個願意站在前面,不過在北炎憤怒的目光下,隊伍很快還是成型,爲首一人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看着這一切,展不歌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森寒。
既然這些人明知可能會死,也不敢違背命令,他還有什麼心軟的。
“來一個,殺一個!”
他冰冷的聲音傳來,他的話不多,可每一具都讓人心中發寒,這是在和金丹大能叫板,看這羣人是畏懼他,還是畏懼北炎。
“給我殺!”北炎震怒,大喝一聲。
爲首之人頓時一個冷顫,運轉自己最強一招,瘋狂的衝了過來。
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展不歌閉眼睜眼間,殺意凜然。
鏘!
劍光一閃,血光隱現。
此人已死。
他駐劍而立,在十萬人的注視下,傲立場中,一人面對無數強者,一人面對數百比他強上許多的煉氣天才,一人面對高高在上的金丹大能,寒聲大喝:“誰還敢來!”
誰還敢來!一句話讓人羣寂靜,上百的天才目光躲閃,站在原地惶恐不已。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這麼強,他的靈力究竟有多雄厚,他,真的只是養氣七層嗎?”
北炎不理會下方衆人的想法,臉色已經變得森寒,帶上了幾分猙獰之色,彷彿噴火的眼睛緊緊盯着下面最強面的人。
“三息,誰超過三息還不出戰,你們所在的門派,抹殺。”
北炎的話無形的更加重了衆人的恐懼,帶着莫大的恐懼,戰鬥開始繼續。
展不歌咬牙握劍,靜靜站在原地,心中翻騰着無邊的殺意。
“欺人太甚,殺!”
一人一劍,開始了漫長的死戰。
上百個少年天才儘管畏懼他的劍,但更畏懼天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站出來,每一個人在站出來的時候,都在心中渴望,渴望展不歌的靈力耗盡。
展不歌不言不語,劍出無聲,眼中放寒,殺意凜然,帝金劍意肆意暴走。
在古月十萬弟子,在外宗上百大能天才,在高高在上的四位金丹大能眼中,展不歌越戰越勇,劍出無生。
一人一劍,彷彿成爲了這天地間的唯一。
血染白衫,黑髮飛揚,拔劍殺敵的展不歌,讓無數人的目光癡迷、震撼。
剎那劍光,同齡無敵。
少年中的至尊,展不歌。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心底悄然浮起了這樣的念頭,修爲高的大能強者,對展不歌讚歎和惋惜,修爲低的年輕修士,對展不歌升起無盡的嚮往和憧憬。
白衣飄飄,以一敵百,以養氣七層的低微境界,震驚金丹大能的內心,震撼十萬修士的心神。
不知道殺了多少少年天才,展不歌身上的白衫已經染滿鮮血,髮絲在狂風中向後飛揚,劍光起,一劍誅殺掉身前的敵人,他霍然收劍,挺身擡頭,盯着前方依舊綿長的隊伍,寒聲問道:“下一個是誰!”
下一個是誰!一聲問話傳出無數同輩之人顫抖。
這一刻,少年天才們也只剩下了恐懼和敬畏,膽寒心顫。
對展不歌養氣七層爲什麼會這麼強?他的靈力什麼時候耗光?他的劍意究竟是什麼?他的劍法又到底是什麼品級等等這些疑問,全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在展不歌一劍斬殺一個的事實面前,疑問已經顯得多餘,沒有人在在意展不歌的修爲,沒人在意他爲什麼這麼強。衆人早已經在心中默默承認了展不歌的實力,他本身就是這麼強,他本身就是天才,是少年中的至尊。
沒有人再心存僥倖,心中剩下的只有敬畏。
因此,再沒有人敢踏出一步,展不歌之前所劃下的門前一丈的範圍,在這一刻,再沒有人敢踏入一步。
那個圈子裡面,只有流成了河的血和展不歌一人。
“繼續!”天空中傳來北炎震怒的吼聲,他憤怒的瞪着下面的一羣少年天才。
但這一次,再沒有一個人敢踏出一步,就算是金丹大能的命令也不再遵守,因爲,踏出去就是死,只有死。
直到現在,展不歌終於用數不清的屍骨和流成了河的鮮血將這些人震懾,也終於在這次和金丹大能的博弈中,取得了勝利。
他勝了,在金丹大能的威壓和他的震懾中,這麼多棋子,全部都倒向了他。
因爲他腳下踩着數不清的屍體和稠密成河的鮮血。
北炎憤怒至極,自從來到這古月劍派,展不歌就一直以一種他看來無比卑微的傲骨來反抗他,到現在,更是明目張膽挑釁他,他震怒,一手指着下面的一羣天才,繼續大喝:“我說繼續,再不動手,我滅你滿門!”
下面的人羣又是一個顫抖,哆嗦的看看天上的北炎,又哆嗦的看看持劍而立,白衣染血的展不歌,進退不是,茫然失措。
突然間,一聲讓他們全都鬆了一口氣,彷彿從死亡邊緣把他們拉回來的聲音響起:“父親!這些人並不是他的對手,這一戰還是讓我來吧。”
一直看着這一切,跟在北炎身後好像嫡仙一樣的俊美少年,緩緩走到北炎前面。
他神色從容,臉色淡然,即便是注視了展不歌這麼久,他的心也沒有泛起波瀾,淡淡的看着展不歌,輕聲說道:“我領悟焚火劍意一年,修爲煉氣五層巔峰,你可敢和我一戰?這一次若你勝,我們所有人全部退走古月,若你敗,那就請你師姐來和我一戰吧。”
他說完後並沒有給展不歌考慮或者提出意見的機會,緩緩轉身看向他的父親。
北炎沉聲片刻,良久後,似乎平復了心神,臉色恢復淡然:“就如你所說,你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