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盡頭,一樹滿枝爭豔的杏花下,黑衣男子依樹而立,脊背挺直,眺望遠方,飄逸的黑髮隨着微風的撫動而跳躍,明明是清晨最陽光的少年郎,卻給人一種落寞與滄桑,清澈的眸底劃過一絲心疼。
指尖輕顫,敏感的他發現了身後一道粘在他身上的視線,況且那是一個在心疼他的視線,回頭,冷酷的面孔有了一絲緩和,方形的脣向上翹起,心情愉悅地看着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襯着她明淨的臉蛋,懶懶地依着身邊的一顆杏樹下,雙手斜斜抱肩,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明明是最平凡,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面容,卻總是讓人不易去忽視,清澈的眼眸靈動一轉,清脆似山泉劃過,毫無雜誌的聲間響起“就你一個人?”
“不會呀!”黑衣男子也像白衣少年那般雙手斜斜地抱肩回望着他“我怎麼會是一個人呢?”
“你的朋友呢?”秦玉好奇,既然有夥伴倍,爲會麼還是會感到落寞與滄桑呢?
“朋友?”他沒有朋友,從小就沒有,黑睫下的秋潭劃過一絲灰暗,聳了聳肩。從出生起,他與衆不同的身份便就註定他在這裡是沒有朋友的。
“不會沒有吧!”白衣少年戲謔地望着少年,彷彿只要對方一說‘沒有’的話,他立刻會捧腹大笑。
“是!”黑衣少年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他覺得無所謂,他不需要,怕對方不能聽懂他的話,再次重複道“要笑就笑吧,我沒有朋友!”。
“啊!”白衣少年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真的沒有朋友?”舉步向着黑衣少年走近,不顧兩人身高哥,一手便倆好地搭在對方的肩上“啦,我以後就是你的朋友了,有什麼事的話哥幫你頂着”。
“你”剛想怒喝,卻又想到什麼似的,眼角邪向上揚起,也伸出一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可是兄弟,我該比你大吧!”
“無所謂啦!真是的,醜人怪事多!”白衣少年毫不在意他所說的話搖了搖手,一副懶得再說下去樣“就這麼定了,我就是你大哥!記住了哦!”
“唉呀!糟糕!我還有事,就先行了哦,有什麼事的話就去鳳儀樓找玉鳳就行了。”話完便施展輕功往着皇宮西側花園去了。
賞花晏,是當今太后爲着各位名媛千金舉行的一次聚會,每年僅一次,說的是邀大家一起賞花,實則是促進年輕人之間的感情。
“怎麼還沒有來?”林桂蘭有些心急地看着身側空空的坐位,她已經在這裡等了大概一個鐘的時間了,而這個賞花晏也快進入到正題了,可是,可是…“快去看看來了沒有!”轉頭對身邊的小丫頭說道。
“是!桂姐!”小丫頭說完便往着花園外面奔去。
哇!果真是皇家花園,還真是夠氣派的!足以容納幾千人同時賞花的一個大花園,而此間因爲正是賞花晏所設的地方,大花園中間都是以着紅毯鋪地,紅毯兩邊是擺好的晏桌,晏桌直達與花園門口不遠的地方,晏桌的正中間有着一個略高於四周的平臺,那應該是給他們這些表演節目的人留的。
“少爺!你?”正當秦玉還在感嘆這個花園的豪華與氣派時,小丫頭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在了他的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拉起秦玉的衣角便往着晏桌的一角而去,那裡是專門給他們提供的一間小屋,所謂的小屋只是花園偏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臨時搭起的帳蓬而已。
“人呢?”剛一進帳,林桂蘭便不成主僕之別,一手拉過小丫頭後面依舊神情悠然、悠哉遊哉的某人,秦玉始料未及地被林桂蘭拉提得一個踉蹌,撇了撇嘴不滿地看着始俑作者“桂姐,你幹嘛呀!那麼大力。”
擡起手,那被拉過的手上已是一片通紅。有些委屈地看着林桂欄,淚汪汪地控訴着她的罪行,使得林桂蘭像是做了一件大大的錯事般將頭垂得很低很低。
呵!清脆如玉珠落盤般的笑聲悅耳傳出,林桂蘭纔想起她要幹些什麼?惡狠狠地瞪着那個在旁邊笑得歡的秦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壓低音量吼道“少爺,你的人呢?”這麼一個重要的演出,如若他真的沒有把合適的人帶來的話,他們這一行人可能都會葬身於此的,但願眼前之人那日不是隨口說說纔好,即使秦玉在以前帶給他的表現是多麼能幹、多麼負責的一個人,可是,她再怎麼有責任心,再怎麼能幹,也只是一個只十六七歲的少年。
秦玉昂起頭在一頭霧水的林桂蘭面前像走秀般來來回回微笑着轉了幾個圈纔在林桂蘭正面站立,純情如小鹿般眨巴眨巴着那雙如秋水般水亮的黑瞳。
林桂蘭被她的表現給整得更加糊塗了,愣了好半天,才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少爺,你不會是?”
秦玉笑眯眯地看着林桂蘭的反應,還未到她把話說完便搶過她的話道“就是我!”
“可是…”
“別可是了,真是的,桂姐,你好煩啊,說了只要給你一個舞鳳就可以了!”秦玉不耐煩地拔了拔垂在額前的碎髮,彷彿只要林桂蘭再說一句話的話,他就會不管了而轉身離去。
“可是…”
秦玉毫無留戀地轉身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