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煒本能感覺不妙,手中藥瓶似被火焰煅燒過滾燙,灼燒掌心的肌膚,不是江恩就在一旁,蕭煒想把藥瓶扔出去。
早就知曉小叔祖恐怖,悄無聲息就能撥弄得你團團轉。
因他糾纏顧明昕也被小叔祖警告懲罰過幾次,直到今日他恍然大悟,以前小叔祖的懲罰都不算事,今日怕是很難完好的渡過這一關了。
“這藥瓶裡裝得藥是給我用的?”蕭煒臉色煞白,怎麼說自己也是靜北侯的兒子,小叔祖總不會把他給抹殺了。
江恩淡淡一笑:“還是請大夫同煒少爺說說藥丸的用途吧。”
從江恩身後閃出一個布衣老者,他鶴髮童顏,皮膚紅潤,雙眸溫潤平和,看起來十分的慈愛,“煒少爺。”
蕭煒忍不住向後倒退好幾步,嘴脣顫抖,“您老人家怎麼……怎麼會來?”
“四老爺傳召,老朽只能日夜兼程從葬魂谷趕過來。”他笑呵呵的捋了捋下顎的鬍鬚,“老朽一直隱居鑽研醫術,好些年沒在外面行走了。若有失禮之處,還望煒少爺原諒老朽無狀,千萬別讓蕭爺斷了老朽的供奉。”
蕭爺?
連蕭煒都沒見過蕭爺,更別說同蕭爺說上話了。
蕭煒聽到供奉兩個字,渾身起雞皮疙瘩,臉色更難看上幾分,衣衫乾淨,不染灰塵的老者號稱天下第一毒醫。
毒在前,醫在後,據說毒術比醫術更高明。
他性情極是古怪,看不順眼的人不救,也不知蕭爺如何降服他的。他一直在葬魂谷幫着訓練蕭家死士。
便是冷漠無情的蕭家死士見到毒醫都會繞着走。
最讓人對他敬而遠之得是毒醫愛好‘特別’,經常拿屍體印證所學,開膛破肚等等血腥手段令人不寒而慄。
除了一直支持他的蕭爺外,沒有人能理解毒醫的研究有何用處。
好在他破壞屍身的事情只有蕭家近枝子弟知道,蕭爺嚴令不許對外透露半個字。
毒醫的怪癖若讓百姓知道,蕭家都得遭殃。
破壞屍身便是不敬死者,同掘人祖墳也差不到哪去。
每年都有一些蠻族的屍體被運去葬魂谷。不至於都給毒醫做研究。只是消息傳得比較邪乎。
蕭煒對毒醫這等狠人一向敬而遠之,勉強維持冷靜:“小叔祖叫您做什麼?”
“四老爺說煒少爺身邊多了個女子,特意命我來看看她。”毒醫笑容和藹。“說是很像南陽顧氏病逝的小姐,我斷然不敢摻和四老爺的事,聽命行事罷了。”
江恩在旁道:“主子一直認爲同南陽顧氏結盟有利靜北侯府,早些年爲殷夫人的事情。兩家鬧得不慎愉快,眼下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主子不希望再因一個很相似顧明菀的人讓顧家誤會蕭家的誠心,也怕世人再把蕭家子弟當做拐人妻女的無恥之徒看。”
蕭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無恥之徒說得就是他!
不僅蕭陽目中無人,他身邊的嫡系親隨除了自己主子外。眼中也沒誰了,靜北侯算是一個,蕭煒還不夠讓他們高看。
щщщ▪TтkΛ n▪C○ 想要得到他們的敬佩。光憑身份絕對不行,除非實力功夫都比他們高。
蕭煒顯然不具備讓他們敬佩的實力。
而且蕭煒拐走顧明菀就是想讓蕭陽下不了臺。不好娶顧明暖。
江恩一直跟在蕭陽身邊,日盼夜盼好不容盼到主子有傾慕的女孩子,他們期盼的小主子有降生的希望了,誰敢破壞主子姻緣,誰就是他們的生死仇敵!
別說顧氏公佈顧明菀的死訊,就算顧明菀活着,蕭陽也能讓世人認不出蕭煒身邊的女子是顧明菀!
一封密令便把毒醫叫來幫顧明菀改頭換面!
老者道:“煒少爺請把姑娘請出來吧,您別擔心,老朽手上功夫不錯,就算趕不上如今的水準也不會變成無鹽女。”
蕭煒胸口似被重錘狠狠的敲擊了一下,沒找到小叔祖不說,也沒同顧明暖見上一面,他緊趕慢趕的過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顧明菀被幾個冷漠的男子請出了馬車,她快步跑到蕭煒身邊,敏銳感到老者詭異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在自己臉上游走着,不含任何****,卻令人心驚肉跳,“他們到底是誰?”
她躲到蕭煒身後,死死的拽住蕭煒胳膊,“我不認識他們,你快讓他們離開!”
蕭煒脣邊透出一抹苦笑,“離開?難道我不想離開?”
“你不是靜北侯長子嗎?”顧明菀看出他們都是蕭家的侍衛僕從,下人怎敢對靜北侯的兒子不敬。
就算蕭煒不是靜北侯世子,身份也是頗爲貴重的,只有嫡子蕭燁比他身份高一線啊。
“煒少爺別讓我們難做!”江恩動作畢恭畢敬,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同樣是顧氏的女孩子,差距咋就這麼大?
顧閣老千金得有多單純才被虛有其表的蕭煒忽悠了。
連蕭家誰掌權都分不清楚,就敢同蕭煒亂跑?
毒醫倒是挺理解顧明菀的疑惑,也只有蕭家纔會養出敢同家主抗衡的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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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分高,實力強,又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蕭越碰見他都得退讓一步。
不過姜太夫人做主的南陽顧家也夠奇葩,兩朵奇葩碰到一起,自然有人倒黴了。
“我要見小叔祖。”
他還想再爭取保住顧明菀,變了一個人的顧明菀對他再無任何作用。
以後殷氏看拋下蕭燁蕭寶兒偷溜的他更不會順眼了!
“主子在蕭家祠堂等着您。”江恩緩緩的說道:“煒少爺,請讓開。”
蕭煒眸子閃過一抹悲涼屈辱,甩開顧明菀,一個人走向一旁的樹林裡,噹噹噹,他拳頭砸向碗口大的樹木,樹葉飄落,樹枝晃動。
“蕭煒……”
“您別喊了,只是讓你睡一覺罷了。”
江恩示意侍女上前,她們是女侍營出來的,比男子更適合照顧顧明菀。
顧明菀聞到一股花香便暈了過去,等她醒來之後,聽到老者的聲音,“你最好別碰你的臉,仔細傷口化膿。”
在她枕頭邊放着一個打開的藥瓶,感覺臉上纏着東西,着急的道:“我……”
她的聲音怎麼也變了?
江恩道:“以後你姓夏,名字可以隨便取,是涿郡秀才之女,偶然碰見煒少爺,至於是被收房,還是讓煒少爺明媒正娶,全都看你了,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