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昕抿嘴笑了起來,攬住顧明暖的肩膀,“我很羨慕六妹妹,你耳上帶的耳環真真是好看。”
話題轉移的足夠生硬。
今日顧明暖所佩戴的耳環是上次蕭陽特意讓人送過來的。
這對碧璽包金的耳環精緻漂亮,同顧明暖的膚色氣質極爲相合。
顧明暖可以時常同蕭陽碰面,還可以與蕭陽同行,他們之間的感情要比盲婚啞嫁的人深得多。
顧明昕和石湛也是相識相知的,還是比不了顧明暖他們親近。
不過,顧明昕對此已經很滿足了。
蕭陽對顧明暖的溫柔令人動容,誰也不會想到冷傲的人也有柔情的一面。
顧明暖佯怒瞪了顧明昕一眼,最終繃不住笑了起,“我和他是不大合規矩,規矩也是人定下來,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說句狂妄的話,如今我已經一般的規矩已經束縛不住我。”
顧明昕聞言愣了一會,卻不得不贊同。
顧明暖又道:“注重規矩是爲約束人的德行,我的德行不需要規矩約束。”
她不會因爲種種規矩便不同蕭陽相處。
“成親和未成親時的感覺截然不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顧明暖神秘兮兮的眨眼,甜蜜又明豔的笑容映在她緋紅的臉龐。
“我珍惜同他每一次相處。以後等上了年歲,這些記憶是那麼美好。”
“六妹妹不怕蕭陽,他變了?”
顧明暖眸子沉靜,“二姐姐是說他突然變心了?”
顧明昕點點頭,蕭陽如今對顧明暖千好萬好,男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子尤其容易變心。
“我不會給他變心的機會。”
她的話語是那麼的自信,自信也使得顧明暖更加漂亮。
顧明昕若有所思,多年以來她一直用來約束自己的東西似裂開一個口子。
她不願意再爲證明自己同殷茹不同而苛責自己。
石湛比不上蕭陽本事,也比不上蕭陽的權勢地位,但他對顧明昕的心思,卻同蕭陽對顧明暖一般無二。
不是唯有蕭陽纔是世間最好的男子。
顧明昕對蕭陽略顯畏懼。
又同顧明暖仔細商定細節,“還是我來模仿我爹的筆跡。”
六妹妹幫了她很多,“我曾經臨摹過父親的字帖。”
顧明暖道:“二姐姐只需要同石湛做好溝通,其餘的事都由我來做。”
“六妹妹,爲何?爲何要一心一意幫我?”
在同顧明暖告別時,顧明昕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句話。
顧明暖緩緩的笑道:
“也不單單是幫二姐姐你。”
她的眼睛能看透六道輪迴,深邃明亮,能看透人心。
“狩獵節,二姐姐也需要好好準備,石將軍的封位會在狩獵節前定下來。”
作爲定國公石湛的未婚妻,又傳出蕭越和殷茹有意招石湛爲女婿的消息,顧明昕也會是備受矚目的一個。
“我的騎射功夫不敢說精湛,比起尋常人不差。”
顧明昕憂心忡忡的望了顧明暖一眼,暗自決定在狩獵日就算她被人輕視,也要保全六妹妹。
在私底下,顧誠教過顧明昕一些真功夫。
“二姐姐有信心就好。”
顧明暖送走了她,再次邁進書房,隱隱約約還能聞到蕭陽身上獨特的冷香氣息。
她走到書架旁,將找到的那破舊且字跡不甚清楚的紙張藏了起來。
北苑是蕭陽的,英宗的東西,他都應該看過,畢竟蕭陽很敬佩先帝英宗的。
蕭陽爲何沒能發現?
是他大意遺漏了,還是他另有所謀?
顧明暖猶豫良久,把父親在涼州時的部屬叫來,仔細交代了幾句。
最後語氣慎重的說道:“這件事你不能同任何人提起。”
“小姐放心,我連我家那口子都不會說。”
顧明暖又強調道:“不得同我爹說起。”
“橫豎有不少人打着先帝的旗號,只要把消息散播出去,不愁他們不上鉤。”
顧明暖微微錯愕,她不是幫楚帝平叛逆賊。
只有把池水攪混了,真相纔有能浮出水面。
安樂王身前自然而然多了一道擋箭牌。
顧明暖揮退部屬,提筆模仿顧誠的筆跡給殷茹寫了一封書信。
點燃的蠟燭因燈花明亮一瞬,書房大亮。
顧明暖封好書信,交給妥當的人,悄悄送到金陵的殷茹手中。
坑已經挖好,就看殷茹會不會掉下去了。
即便殷茹沒有中計,在蕭越身邊安排了足夠打聽消息的人,以後她也不敢再輕易給顧誠寫信。
殷茹拿不準給她回信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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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府中,夏侯睿病懨懨的躺在牀榻上,他的母親坐在牀邊哭哭啼啼的。
“母親,您別哭了!”
“你那狠心的爹竟然要把你送到最危險的邊關歷煉我——我怎能不擔心?”
夏侯睿本就被蕭陽和顧衍折騰的不輕,回府後又被父親痛揍了一頓。
不是他身體狀況實在經受不住奔波,他早就被夏侯易趕出燕京了。
“以前我時常去疆場,我早已習慣征戰的日子,今日我受到的屈辱,要用戰功清洗。”
夏侯易聽母親哭的心煩,“留在燕京我能做什麼?還不是落得被人恥笑的地步!”
“兒子,你聽我說。”
關上房門後,她做回夏侯睿身邊,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的話。
夏侯睿眼睛睜的很大,張了張嘴巴,蕭陽冷然的目光突然出現在眼前,令他不敢生出背叛的心思。
“母親,這事父親可知道?”
“這事我怎可能告訴你那狠心的爹!”
“靜北侯果真答應把嫡女蕭寶兒嫁給我?”
“我孃家那邊傳的話,還能有假?我記得睿哥兒說過蕭寶兒很漂亮。”
北地的貴胄子弟大多都很喜歡蕭寶兒。
夏侯睿曾隨着父親到過靜北侯,偶然碰見過被僕從簇擁的蕭寶兒,震驚於她英氣明豔的姿色。
聽母親提過妹妹和蕭陽的事——他只能掐滅對小蕭寶兒的好感。
回到遼東後,他依然難以忘記蕭寶兒。
又不敢過多打聽她的消息,夏侯睿只記得蕭寶兒的美好,不知她在金陵鬧出的笑話。
“父親不會同意的,父親絕不會輕易背叛蕭四老爺。”
“怎麼叫背叛?靜北侯纔是蕭家的家主,你做了侯爺的女婿,根本不必再看別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