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換好合適的衣衫,佩戴上髮釵等物,鏡中浮現出一位豔光四射的美婦人,輕輕摸了把臉頰,眼角眉梢露出的幸福愉悅騙不了人的。
她不再是前生從新婚就愁眉不展的顧明暖,轉身主動抱住蕭陽,蹭了蹭他的胸口,哽噎了兩聲,卻無法說出什麼。
蕭陽不會錯過美人主動的好機會,低頭再一次吻上她的嘴脣,激烈又纏綿,不佔足便宜,他學那些不是浪費了?他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顧明暖雙膝一軟,蕭陽半摟半抱着上了準備妥當的馬車,直到臉上紅暈漸漸消散,顧明暖雙眸噙着一縷水霧,又被蕭陽蠱惑了,同他在一起,她便得‘好色’許多,那些不喜歡的房事演變成喜歡,是因爲身邊人不同?
蕭陽疏懶的靠着馬車,脣邊噙着一抹愉悅的笑容,眸光頗有深意,時而向顧明暖舔了舔嘴脣,彷彿在回味方纔的吻,或是昨夜的瘋狂。
此時哪還有往日的目下無塵?
完全似一隻偷腥滿足的波斯貓,高傲的翹着尾巴。
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顧明暖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從蕭陽身上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快到中午了,我們是不是遲到了?”
蕭陽點頭道:“是,只怪一隻懶惰又愛美的小懶貓起得太晚……”
顧明暖一拳頭砸過來,蕭陽敏銳的抓住,順勢把她帶進自己懷裡,顧明暖彷彿真成了貓兒,張牙舞爪的說道:“不是你昨夜折騰,我會起晚嗎?”
還好意思說她?
雖然她成了蕭陽的妻子,在蕭家輩分高,可也得給晚輩做點榜樣不是?
她真真是沒臉見人,把臉完全埋入蕭陽懷裡,扭動着身體,不自覺的撒嬌道:“你給我擺平此事,我不想丟臉。”
蕭陽雙臂緊緊環住她,低沉的笑道:“沒事,他們都是晚輩,長輩想何時起就何時起,你不是嫁進蕭家的小媳婦,而是四老夫人……”
感覺腰間傳來刺痛,蕭陽可是知道顧明暖有多愛美的,不過是剛剛及笄的少女,一瞬間變成老夫人着實有點不美妙。
“燕王妃,我會讓他們以王妃稱呼你。”
顧明暖又問道:“婆婆呢?她會不會嫌棄咱們去晚了?”
蕭陽頓了頓,扶正顧明暖,認真的說到:“我要向你道歉,今日見禮怕是你見不到母親,她去了寺廟拜佛,不許任何打擾。”
“小暖,她並非不喜歡你。”
蕭陽握緊顧明暖的手,眸子閃過一絲罕見的難堪,明顯她是躲出去的,親生兒子的婚事她不操心,連兒媳婦第一次拜見婆婆都不想見,“你別多心。”
她只是不喜歡兒子蕭陽,顧明暖就是被他連累了。
顧明暖心頭一痛,看來蕭陽和婆婆的關係比她打聽到和想象的還要惡劣,佯裝輕鬆般鬆了一口氣,“婆婆去禮佛,這麼說整個蕭家就屬我輩分最大嘍?想來晚輩們不會計較咱們遲到的事兒,不過別家新進門的媳婦見禮時都會得到一些好東西,我得往外送不少的珍品呢。”
誰讓她的嫁妝足夠多,給少了是很失禮的事兒,會顯得很摳門。
她給蕭家人留下大手大腳的印象,也不願意被蕭家族人議論自己太小氣。
蕭陽笑道:“我媳婦賊有錢,一點點小東西不算什麼,是不是?何況我整個人都是你,過後我開了我的私房,你進去隨便挑。”
“真的?”顧明暖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同蕭陽鬧到一起。
沖淡不少方纔的陰鬱氣息,蕭陽順着她的意,不再提起遠在佛寺的母親。
靜北侯府邸,一羣打扮得端莊得體的婦人簇擁着殷茹,她們並沒在客廳落座,而是站在門口,畢竟今日是小嬸嬸見她們的日子,哪又長輩不到,晚輩安安穩穩坐在客廳的道理?
蕭家在有些禮節上過得去變成,可卻極爲重視輩分,長輩就是長輩,必須尊重,何況蕭陽不是無權無勢的長輩,是老侯爺欽定的蕭家守竈人,也就是說蕭越的靜北侯可能被奪走,族長位置也可能被人取代,但蕭陽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只要他在,蕭家就在,這就是守竈人。
她們一大早就趕過來,有些不少人怕遲到,連早飯都沒吃,又在外面站了兩個多時辰,眼瞅着到午時了,沒用早膳的人餓得眼冒金星,有點站不住了。
見到靜北侯同地位尊貴的蕭爺站在屋外,堅持不住的人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殷茹用絹帕輕輕擦一下額頭的汗水,昨夜她不曾入睡,只能用厚厚的妝容掩蓋疲態,心中的火氣不滿越來越大,剛進門就拿喬,顧明暖眼裡不放人啊。
“咱們這位新嬸嬸,不僅身份貴重,脾氣也是倔強的,說推遲見禮就推遲,小叔又寵着她,以後你們可得多當心點,別被她抓住把柄。”
殷茹的話說得很客氣,沒說顧明暖一句不好,卻讓所有人明白顧明暖恃寵而驕。
“二嬸這話怕是不妥吧。”蕭焱媳婦笑着反駁道:“小叔祖二十好幾才成親,自然珍愛千辛萬苦娶回來的媳婦,咱們做晚輩的要多多體諒長輩,哪有背後議論小叔祖的道理?何況昨夜又是洞房花燭,又是在莊子上過的,就是趕回京城也要時間啊。”
“以前我是見過嘉寧郡主的,她雖是身份貴重,但出自南陽顧氏,教養好着呢,待人也很和氣,看不出一點的傲氣。”
她似笑非笑的瞥了殷茹一眼,以前她和蕭焱在蕭家處處禮讓蕭越夫妻,還不是因爲沒人爲他們撐腰?
蕭陽雖是關照蕭焱,但蕭陽可是蕭越父親一手養大的,單論香火情蕭焱比不過蕭越,她只能在殷茹面前伏低做小,生怕惹殷茹不快,連累蕭焱。
如今顧明暖和殷茹的恩怨可以說廣爲人知,聽蕭焱唸叨過,小叔祖對蕭越有點失望疏遠,顧明暖對殷茹等敵人挺狠的,卻很是護短,待同她親近的人極好。
若是沒有顧明暖,顧明昕未必能順順利利嫁給定國公石湛,木夭夭怕是也無法同謝珏定親。
“二嬸怕是不瞭解小叔祖的新媳婦,佛曰心中有花,看到的都是花,您心有怨懟,看不出燕王妃的長處。”
殷茹眸子一冷,煞有介事的打量起一直在她面前乖巧的蕭焱媳婦,察覺到旁人不自覺的退後半步,顧明暖剛進門,這些人就看不上她了?
“夫人,四老爺到了。”
馬車安安穩穩的停下來,蕭陽率先下了馬車,把手伸向馬車,溫柔的扶出顧明暖,彎腰輕輕幫她提了提裙子,這一幕,看得人豔羨不已。
今日她們才明白,蕭陽不是不懂溫柔,而是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顧明暖。
殷茹心被一隻大手握住,哪怕蕭越對她最好的時候,都沒有像蕭陽這般對待顧明暖,只有……只只有顧誠爲她做過,無論旁人或是至親怎麼說她的壞還,顧誠都始終相信她。
哪怕她嫁給顧誠時已經不是處子,顧誠不曾嫌棄過她。
以前她覺得顧誠沒用,不似男人擁有大志向,整日只想着同她一處,似蕭越那般才叫真男人,蕭陽也擁有不弱於蕭越的權柄,依然對顧明暖溫柔體貼……殷茹向蕭越看過去,不是權利心重的男人都不懂得柔情。
正堂的大門敞開,顧明暖隨着蕭陽緩緩走進靜北侯府的中心,前生她從未踏足過的地方,迴廊下站着蕭家夫人們,見到顧明暖紛紛屈膝低頭行禮,乖順得如同綿陽,毫無平時的跋扈驕傲。
其中有幾個人,前世看顧明暖連頭都不擡,眼睛長到頭頂上,很是看不起她。
顧明暖沒想着報復什麼,只覺得好笑,有蕭陽在她身邊,她憑得尊貴起來了,這次換這些人來討好她,誰說老天爺沒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