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目標是與知府府邸有關係的所有人,不留活口,無論男女老少全部屠殺,註定這一晚高府會被鮮血浸染。
黑夜中,冰冷的刀刃閃爍着冷光,一閃一條人命,均是一擊斃命,絲毫沒有生還的可能性,不管是僕人、侍女、侍衛,或者是樑源的家眷,都在拼命的呼救、拼命的逃命,而恰恰是他們呼救的聲音,反而加速了他們的死亡。
屠殺中,男人彷彿事外人一樣,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府邸內,似乎是在欣賞着一些美妙的風景。
牢獄中,夜攸蟬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凝重,她嗖的站起身,快步走向門的位置。
“娘娘,您怎麼了?”葉楚璃跟在夜攸蟬身後詢問。
夜攸蟬沒有回答葉楚璃,而是極爲凝重的盯着牢獄入口的方向,她沒辦法告訴葉楚璃她聞到了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說了恐怕葉楚璃也會持懷疑態度,不過最重要的是,說了也沒什麼用,在被困的情況下,她們都束手無策。
她猜想,這麼濃重的血腥味肯定和剛剛的巨響有關係,而且伴隨着血腥味的出現,她還聽到一些不是特別清楚的慘叫聲,慘叫的聲音很雜,男男女女都有……隨着時間的推移,慘叫聲變的越來越少,而血腥味則變的越加濃重。
雖然夜攸蟬很不想往某些方面猜測,但這情況,恐怕要遠比被樑源關起來還要嚴重。
“楚璃……”
夜攸蟬剛要對葉楚璃叮囑些什麼,敏銳的耳朵便聽到牢獄正門被打開的聲音,屬於清理的鐵門發出難聽的響聲,吱嘎吱嘎的,非常刺耳。
而這刺耳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格外的緊迫,甚至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門打開後就再也沒被關上,因此夜攸蟬能夠更加清晰的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濃濃的血腥味,這股味道並不難聞,但卻說明一個事實,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受傷……或者死亡。
沉穩的腳步聲漸進,葉楚璃移步到夜攸蟬身邊,想要將夜攸蟬護在身後,但卻被夜攸蟬一個嚴厲,接近於呵斥的眼神將葉楚璃逼退,這丫頭性格有些衝動,實在不適合應對這未知的情況。
葉楚璃緊皺眉間,見夜攸蟬那麼凝重嚴肅的神情,她是有話也說不出。
伴隨着腳步聲,夜攸蟬緊盯着來者的方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走進牢獄的不是別人,正是到處閒逛的神秘男人,其實他也不是來這裡閒逛的,執行任務前,他得到消息,樑源強搶了兩位到百花城遊玩的女子,其他地方他都已經看過,就只有牢獄還沒檢查。
其實被強搶的兩位女子也是受害者,不過這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任務是將與樑府有關的所有人抹殺,兩位女子自然也在其中。
神秘男人看到夜攸蟬的第一瞬間,微微的有些愣神、有些呆住,腳步停在還距離牢籠三步時停下,面無表情的、仔仔細細的端詳着夜攸蟬的模樣,越看越讓他想起早年夭折的妹妹。
看到男人的瞬間,夜攸蟬下意識的握緊牢籠的鐵欄,這人的氣質冷冽,眼神空洞寒冷,讓人捉摸不透,渾身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而這血腥味並不新鮮,是日積月累的味道。
葉楚璃心驚膽戰的盯着突然出現的男人,臉色逐漸發白,額頭上漸漸滲出一層冷汗,她能清楚感覺到發自內心的顫抖,更能清楚感覺到指尖的冰涼,她探不到這人的真正實力,但她卻知道,這人很危險,非常危險!
“楚璃,站在我身後,聽我的話,不準擅自行動!”夜攸蟬退後半步拉了拉葉楚璃的衣服,壓低聲音嚴肅凝重的提醒她。
葉楚璃從冷汗直冒中回過神,勉強調動身體關節點點頭。
“你們是被樑源抓進來的?”神秘男人來到夜攸蟬面前,冷冽的眼神單刀直入的看向夜攸蟬的眼眸。
夜攸蟬並不懼怕這男人,只是覺得心境,覺得倒黴,先遇到色知府,後遇到渾身血腥味的神秘男人,這是天都在和她作對啊!
“你是誰?”夜攸蟬仰頭懵懵懂懂的眼神盯着男人,響起稚嫩疑惑的聲音。
原本神秘男人只是覺得夜攸蟬有些像夭折的妹妹,但聽到夜攸蟬的脆生生、軟糯糯的聲音,迎上夜攸蟬天真無垢的眼神,還有那不知害怕爲何物的模樣,都讓神秘男人陷入過去的回憶中。
再看一眼夜攸蟬時,夭折的妹妹已經與夜攸蟬重疊。
“我是誰不重要,你想離開這裡嗎?”神秘男人沉默許久後問。
“……”夜攸蟬有點懵,這展開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啊!“離開?哥哥是來救我和姐姐的嗎?”她歪着頭,不太懂的問。
聞言,神秘男人移動視線看一眼渾身緊繃的葉楚璃,他說出那句話,已經違反了他平時的行事作風,如果再放過一人……算了,一人也是放,兩人也一樣是放。
“我可以帶你們離開,但你們要一直跟着我。”神秘男人頷首,並提出了要求。
夜攸蟬暗自扯扯嘴角,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啊!
“去玩嗎?”夜攸蟬眨眨眼睛,露出非常愉悅的表情問。
狼窩虎口什麼的先不說,首先她們必須要離開這牢籠,否則說啥都是白扯。
“嗯,去玩。”神秘男人想要儘可能對夜攸蟬溫和一點,但無奈的是,浴血太久,他早已忘記了什麼是溫和。
神秘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過去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憑一時興起做一件事,一件只是想找一找“過往影子”的事。
妹妹的夭折一直是神秘男人的遺憾,也是他走上這條滿是血腥路的開端,他不後悔走上這條路,卻後悔當年沒能保護好妹妹,讓她那麼小,還沒來得及看一看這美好的世界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偶然遇到的夜攸蟬像極了咬着的妹妹,相貌、聲音、眼睛、笑容,都是那樣的相似,每看一眼,都能讓他有一種妹妹還活着的錯覺。
“好耶!去玩嘍!”夜攸蟬高興的拍掌蹦蹦跳跳着,演繹着一位完全不懂得何爲危險的小娃娃。“哥哥,蟬蟬餓了。”興高采烈後,她有點害羞的摸摸空蕩蕩的肚子,靦腆的瞄一眼神秘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