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夜攸蟬有些心事重重,狀態明顯沒以往那麼嗨皮,做什麼事興致都不高,時不時露出“我很憂傷,但我就是不說”的小可憐模樣。
日夜等着神秘勢力前來滅侯兵的口期間,煌樞剡最關心的不是會不會來一位讓他滿意的強者,而是夜攸蟬究竟在爲什麼事煩心。
煌樞剡這人確實強的幾乎無所不能,但他也有軟肋,也有力所不及的事,而夜攸蟬就是他的軟肋,是他時常有些頭疼的人物,無所不能的他,遇到夜攸蟬,也會有猜不透捉摸不透的時候。
夜攸蟬平時是很好懂的,因爲她喜歡將所有心情都表現在臉上,而當她有意收斂時,哪怕是墨眸銳利透徹的煌樞剡,也未必能猜透。
對此,煌樞剡曾和夜攸蟬“徹夜深談”過,是真的徹夜,是真的深談,特別深的那種,深的夜攸蟬臉紅心跳,小臉兒紅撲撲,氣喘吁吁的,眼神迷離離的,模樣勾人的差點讓煌樞剡捶胸頓足。
如果夜攸蟬不是五歲小娃娃模樣,煌樞剡肯定會把這丫頭壓倒,然後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盡情的“深入交流”。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煌樞剡,不能吃卻偏偏要撩撥,最後只能自己遭受百般折磨。
咒毒一事已經有了眉目,解決掉侯兵的事後,他必須先將夜攸蟬的咒毒解掉,任何重大事件都必須推後。
這兩天,翎羽研製出新藥,專門爲侯兵調理身體的,這藥不能解毒,但能緩解侯兵早已習慣的劇痛。
這些年,侯兵每天每時每刻都會保守毒物破壞身體的劇痛,開始時確實難以忍受,不過時間一久,忍耐着忍耐着,自然也就習慣了。
解藥研製很難,首先翎羽要將侯兵的身體情況細緻的瞭解清楚,其次再查清楚侯兵體內究竟有多少種毒,分別都是哪些毒,毒與毒間是否相生相剋等等,弄清楚這些,翎羽才能開始研製解藥。
不用有效藥不知道,用過後侯兵便發現身體輕鬆很多,雖然疼痛仍在,但卻真的有所緩解,最起碼關節、肌肉不會再有那麼僵硬的感覺。
現在,侯兵已經完全是翎羽的私人患者,一切都要聽從翎羽的醫囑安排,而翎羽對侯兵下的第一個醫囑就是嚴禁激烈運動,因爲越是激烈的運動,越會加快各種毒對身體的侵蝕破壞。
這是翎羽第一次有一位私人患者,他的積極性特別強,比平時那份對醫學的熱情高出三倍還多。
侯兵不方便去其他地方,所以翎羽就暫時將藥房搬到碧瀾殿偏殿,一整天翎羽都沉浸在實驗中,而侯兵則會做一些翎羽允許的柔和性動作。
侯兵這些柔和動作,基本都是夜攸蟬教的,在夜攸蟬的“家鄉”,大大小小廣場裡,每天早晨傍晚都會有很多大爺大媽做這項運動,而追溯歷史,這項運動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以及非常壯闊的歷史,這就是太極拳!
夜攸蟬雖然年紀輕輕,不過她很重視身體鍛鍊,每天不管起的多晚,起牀後都必須打一套太極拳。
她會的太極拳不是和廣場上大爺大媽學的,而是和鄰居老爺爺學的,從小就開始學,打的特別好,強身健體是做到了,就是沒啥殺傷力。
這天傍晚,煌樞剡特地召見了冷傲寧,夜攸蟬顯得無聊,就跑到碧瀾殿玩,在翎羽那邊幫忙挑挑草藥,再到侯兵那邊指導指導他太極拳動作。
“娘娘,您好像嗅覺特別好。”翎羽坐在偏殿庭院裡熬藥,手裡拿着小扇子,緩慢的扇着爐火。
“嗯?”夜攸蟬懷裡抱着小火貓轉頭有點懵的看了看翎羽。“你說什麼?”她一直專心逗弄小火貓,沒太聽清翎羽的話。
“您的嗅覺好像特別好。”翎羽隨意擦擦額頭上的汗。
“是挺好的,和狗一樣。”夜攸蟬自黑的撇撇嘴,用面部表情表示,她絲毫都不喜歡這項技能。
其實她是一丁點都不討厭的,這項技能不僅能保護自身,還能保護身邊人,不過爲了不讓翎羽知道太多,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
她的嗅覺不只是靈敏那種普通程度,不過這事兒只有她和煌樞剡知道就行了,萬一被其他人知道……煌樞剡肯定又會找到“徹夜深談”。
“娘娘,陛下召見了冷傲寧?”打着太極拳的收勢的侯兵走過來問。
“……你怎麼知道的?”這事兒她應該沒說過吧。
“九皇子今早臨走時說的。”
“哦……確實是在見冷傲寧。”夜攸蟬點點頭,小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小火貓毛茸茸的小腦袋。“不過估計不會有什麼結果。”不只是因爲侯兵提供的證據太少,還因爲煌樞剡暫時還不想動冷家。
“草民明白。”冷家畢竟是大家族,還有神策鐵騎做後盾,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冷家都不能動。
“你放心,冷家害死了本宮的兒砸,本宮肯定會讓冷家陪葬!”夜攸蟬握緊小拳頭,鏗鏘有力的憤恨道。
夜攸蟬的小模樣特別認真,但在侯兵和翎羽看來,那都是小孩子的戲言。
也許夜攸蟬確實沒有多認真,但她要讓冷家陪葬的決心是非常認真的,冷家太猖狂,也太不擇手段,雖說爭奪權力就是這麼回事,但冷家卻做了絕對不能做的事,通敵就等於叛國,不管他們有什麼原因都一樣。
御書房,冷傲寧面色難看的正雙膝跪地,手裡捧着侯兵提交的證據,看似冷靜的冷傲寧,指尖卻在發白微顫。
冷傲寧並未情緒激動的大聲喊冤,而是仔仔細細的將證據詳閱,一字一句沒有絲毫遺漏,而且很快將面色控制,由難看變爲鎮定,甚至嘴角還揚起一絲弧度,似乎是在嘲笑這份證據。
詳閱完證據後,冷傲寧將證據摺疊好放在旁邊的地面上,而後對坐於龍椅上的煌樞剡行深而重的叩首禮。
“陛下,冷家世代忠良,從煌高祖開始到現在已經近萬年時間,這萬年間,冷家大大小小有五百餘人在朝爲官,爲煌羅王朝盡心盡力,其中又有二十幾人爲守護煌羅王朝而死,雖說老臣的兒子頑劣難教,但也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冷傲寧仰起頭,坦蕩的直視着煌樞剡,言語有力,情緒平靜,但卻隱隱的透着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