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湫貴妃有些委屈不甘的看向巫崢。
“本王讓你退下。”巫崢低沉的厲聲道。
“……是,臣妾遵旨。”湫貴妃見再無迴旋餘地,最後只能憤憤不甘的退回座位,她可不想惹怒巫崢。
湫貴妃在領頭舞姬這件事上表現的太積極,幾乎全是完全暴露,而夜攸蟬逼問領頭舞姬,主要是想知道有沒有其他人蔘與授意。
“讓皇后娘娘感到不快,臣深表歉意,可否請皇后娘娘看在他年少無知的份上,饒她一命。”巫崢起身先行向煌樞剡行禮,隨後再向夜攸蟬行禮詢問。
巫崢的態度很好,很端正,他絲毫沒有包庇的意思,只是露出一副白髮蒼蒼的老者模樣。
年輕時,巫崢也曾衝動魯莽,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讓他不爽,他必不會讓對方好過。
隨着年齡的增長,巫崢學會了沉澱,學會了隱忍隱藏,想成大事,想達到目的,就必須學會收斂一切鋒芒。
“年少無知啊……”夜攸蟬目光狡黠的看一眼巫崢。“既然巫咸國君都開口了,本宮不給面子似乎也說不過去,但就這樣簡單的放過她,本宮心裡真的非常不愉快。”她非常爲難的一手按着額頭,一手按胸口,似乎是在暗示她被領頭舞姬氣的頭疼胸悶。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是奴婢恬不知恥,求皇后娘娘饒奴婢一命,奴婢可以爲皇后娘娘做牛做馬,平息皇后娘娘的怒氣。”領頭舞姬一邊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已知錯,一邊一下又一下的咣咣磕着頭,很快便將額頭磕的有些滲血。
“在本宮身邊做牛做馬?豈不是給了你更多勾引樞剡哥哥的機會。”夜攸蟬眯起眼睛,極爲優雅的冷笑道。
“不是的!皇后娘娘,奴婢絕無此意!”領頭舞姬焦急解釋,以表真心,就差直接爬過去抓夜攸蟬的大腿。
夜攸蟬靜靜的注視着領頭舞姬,那眼神,和看死物沒什麼區別。
她很生氣,可以說非常生氣,煌樞剡是她的,從裡到外,一毫一寸都是她的!她的所有物被人覬覦,被人窺視,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如果說煌樞剡的佔有慾強,那麼夜攸蟬的佔有慾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相比之下,她隱藏的比較深。
煌羅王朝後宮那些存在感不咋地的嬪妃,夜攸蟬壓根沒把她們放在眼裡,那些嬪妃也算識時務,很惜命的沒到煌樞剡面前晃悠,算是給夜攸蟬生了不少事。
在這點上,夜攸蟬是很感謝冷貴妃的,如果沒有冷貴妃前面的專寵,沒有冷貴妃的隱形囂張跋扈,沒有冷貴妃和冷家勢力威脅,她穿越過來後肯定會遭遇很多麻煩。
“樞剡哥哥。”夜攸蟬轉身,眼神兒那叫一哀怨,神情那叫一委屈。
其實,她不再是五歲小娃娃,再一聲聲的叫樞剡哥哥,雞皮疙瘩瞬間遍佈全身,只是“劇情”需要,爲達到目的,她不得不演技全開。
煌樞剡一直默默欣賞着夜攸蟬的暴怒,這小丫頭是因他吃醋,因他憤怒,這點讓煌樞剡非常開心,甚至有點高興的不能自己,笑意更是罕見的浮現在絕色俊逸的臉龐。
他和夜攸蟬是很默契的,夜攸蟬那一聲樞剡哥哥所謂何意,自然是秒懂。
“巫咸王。”煌樞剡面色極爲嚴肅的看向巫崢,語調冷淡,但氣勢卻極強。“你覺得這名舞姬應如何處置?”他將這問題撇給巫崢,同時也是在向巫崢施壓,甚至是威脅。
那一瞬間,巫崢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調整的很快。
這舞姬不是他安排的,而是湫貴妃特地安排的,不過若是沒有他的默許,湫貴妃和領頭舞姬不可能這麼肆無忌憚。
煌樞剡改變的太多,完全捉摸不透,所以巫崢纔會默許湫貴妃和領頭舞姬的行爲,用來試探試探煌樞剡。
只是這試探結果,已經完全超過了巫崢的預測。
“回陛下,這舞姬膽大包天,觸犯皇帝陛下,觸怒皇后娘娘,理應任憑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處置。”這問題可大可小,再者煌樞剡有意大事化小,巫崢現在國君利益角度講,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巫崢的話,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領頭舞姬瞬間面如死灰,頹然的癱坐在地上,渾身籠罩着越來越濃的絕望。
煌樞剡和夜攸蟬對視一眼,雖然沒有傳說中的相視而笑,眼眸中卻流淌着只有兩人知道的訊息內容。
“兒砸。”夜攸蟬低眸,笑意流露的盯着領頭舞姬,叫一聲煌若淵。
冷不丁被點名的煌若淵一愣,隨後起身走出作爲。
“兒臣在。”煌若淵帶着一些疑惑迴應。
“拿刀來。”夜攸蟬非常自然向煌若淵伸出手。
這次煌若淵不是一愣,而是一驚啊!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夜攸蟬竟然能用“給我開雙筷子”的隨意態度說出那兩個字,這可是巫咸國的皇宮內院啊!顯然是不允許他們這些客人攜帶危險武器的。
然而他的母后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伸出那隻手一直在等着他。
“皇后娘娘饒命!求您……求求您饒奴婢一命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饒命!”領頭舞姬咣咣……不停的向夜攸蟬磕着頭,血也快便流下來,但她本人卻渾然無知。
“本宮何時說過要殺你?”夜攸蟬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
領頭舞姬連連磕着頭,過了好久纔回過神,才停下動作,緩緩的擡起頭,神情不敢相信,有些欣喜,彷彿迎來的希望。
俗話說的好,不要高興的太早,哪怕是一絲絲也不行。
接下來,領頭舞姬迎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比死亡更殘忍的絕望和憤怒。
沒錯,原本領頭舞姬內心只有恐慌和害怕,而當她意識到夜攸蟬要做什麼時,她心裡涌現的最濃烈的是憤怒和不甘心。
匕首不是煌若淵提供的,而是巫崢命人拿來的,這事嚴格來說,算是他的疏忽,是他不夠謹慎,他將煌樞剡想的太過簡單。
不……應該說,他萬萬沒想到,煌樞剡對夜攸蟬竟然寵愛到這種難以想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