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兒砸好。”夜攸蟬心滿意足的享用着美食,發自內心的稱讚着煌若淵。
“多謝母后稱讚。”煌若淵對於夜攸蟬的稱呼和稱讚,都已經可以做到從容應對。“母后,皇兄們也很好,只是醉心於武學,心性太耿直單一。”他很喜歡這樣的皇兄,最起碼不會有爭奪皇位的勾心鬥角。
“是夠直的,筆直筆直的。”夜攸蟬撇撇嘴,無奈的笑着。
夜攸蟬說的是誰,煌若淵很清楚,而且她知道,夜攸蟬肯定是****心的,否則不會和他含沙射影的吐槽。
夜攸蟬暗指的不是煌若擎,那人雖是武將,雖醉心武學,但腦袋瓜很聰明,對待她和煌樞剡,雖然有很多不適應,但也都在一一適應着。
所以夜攸蟬在吐槽的是煌若寒,其實按照她原本的意思,如果煌若寒沒有參與過冷家的事,那就放過煌若寒,讓他在廟靈山繼續修煉着,可惜煌若寒不僅回來了,還處處流露着他知道冷家很多行爲計劃。
而讓夜攸蟬覺得麻煩的關鍵有二,一是煌若寒遲遲無法做決定,二是“煌樞剡”的殘留靈魂一直干擾着煌樞剡。
不過最讓夜攸蟬沒想到的是,昏庸無能的“煌樞剡”竟然怎麼疼愛煌若寒,同樣都是他的兒子,態度差距未免有些太讓其他孩子心寒了。
“小兒砸,你說,你父皇這次把煌若寒帶走,冷家和冷貴妃有沒有啥特殊反應?”夜攸蟬嘴裡叼着筷子,若有所思的問。
煌樞剡坐在夜攸蟬身邊,慣性的沉默不言,默默的爲夜攸蟬夾菜,叮囑她吃慢點。
“兒臣一直在觀察,暗探也一直潛伏着,但冷家及冷貴妃,都沒有特殊反應,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煌若淵說。
在煌若淵代替煌樞剡執政的時間裡,他總是盡力做到最好,將能想到的全部都付諸於行動,尤其是對冷家,他有着很深的執着,那是害死皇長兄的罪魁禍首之一,就算現在不能對冷家如何,他也不會讓冷家過的安穩。
“可是你不覺得他們什麼反應都沒有才最奇怪嗎?”夜攸蟬看着煌若淵問。
“請母后明示。”
“傻兒砸,本宮和你父皇早就和冷家撕破臉皮了,心裡倍兒清楚冷家的目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帶着煌若寒外出,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想?你會怎麼做?”
“會認爲父皇和母后有意除掉三皇兄,會全力阻止父皇和母后帶走三皇兄!”煌若淵想了想,覺得這纔是最正常的做法。
“沒錯,可冷家沒有這樣做,甚至什麼都沒做。”夜攸蟬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點點頭。
“難道冷家在謀劃着什麼?”煌若淵緊皺眉頭嘀咕着。
“很有可能哦!”
“兒臣去找三皇兄談談……”說着,煌若淵就站了起來。
“你站住。”煌樞剡態度冷淡,聲音卻極具威嚴,讓一心想去找煌若寒的煌若淵,不得不停下來。“你去找他說什麼?你覺得他會不知道若祁的死和冷家有直接關係?”他直接將兩個最尖銳的問題拋給煌若淵,他知道煌若淵心性善良,可作爲皇帝,有時真的需要捨棄善良。
煌若淵的腳步徹底頓住了,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相信,因爲小時候他們兄弟間那麼要好,感情那麼深厚,怎麼會因爲長大就變的冷酷無情、陰狠毒辣呢?
生在皇室,煌若淵從小就明白皇室的不容易,註定日後不會太平,但他仍然相信,只要兄弟同心,沒什麼是無法度過的,可惜,他的想法終歸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無法與命運相抗衡,無法與人的野心相抗衡。
煌若祁在世時,常常對煌若淵說,這世上有很多無奈,但決不能連做都不去做、連努力都未曾努力就放棄,即便困難,也不能否定。
“有些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躲開的,你可以去找煌若寒談,但你要首先弄清楚自己想要和他說什麼。”煌樞剡不反對煌若淵去找煌若寒,能說服煌若寒站隊或退出,對他來說都是省了許多麻煩事,他是贊同的,但現在的關鍵是煌若淵不清楚該怎麼做。
“就是就是。”夜攸蟬一邊吃着一邊點頭附和。
“父皇,兒臣……兒臣不想看到兄弟相殘。”那一直都是煌若淵最害怕的事,長久以來,從煌若祁死的那一刻開始,煌若淵就很害怕,害怕煌若祁的死和某位皇兄有關,害怕某一天,他不得不和某位皇兄敵對。
“你生在皇室,卻不想兄弟相殘,這顯然有悖自然規律啊!古往今來,爲爭奪皇位,顯然都是要血流成河的啊!”夜攸蟬回憶起她不怎麼愛學的歷史,沒到皇位繼承時,那必定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啊,殘暴着呢!“小兒砸,你是不是生錯地方了?”她笑眯眯的盯着煌若淵,他會有這樣的想法,顯然非常不適合混在皇室。
煌若淵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的腰板依舊挺的筆直,沒有因爲煌樞剡和夜攸蟬的話而退縮。
“母后知道你善良,可你應該知道,身爲儲君,你應該將善良用對地方,不管對方是誰,你都必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怕你做錯決斷,就怕你猶豫不決。”夜攸蟬看煌若淵這樣,顯然距離成爲合格的皇帝還有很遠的路程,他還需要學習,還需要成熟,還需要強大。
“兒臣明白。”煌若淵垂着頭,雖然看起來有些失落,但聲音還是很有力的。“兒臣讓父皇母后操心了,是兒臣不孝。”
“本宮和你父皇不操心你的事,還能操心誰的事。”夜攸蟬儼然一副正經母親的模樣。
“無需着急,朕和你母后都在。”煌樞剡難得說出一句寬慰他人的話,足足讓煌若淵震驚好久,頓時覺得啥迷茫、啥猶豫都統統瞬間消失!
“哦呀~你竟然會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好意外啊!”夜攸蟬摸着下巴,賊兮兮的盯着煌樞剡笑着。
其實那話一點都不煽情,只是放在煌樞剡身上,級別已經足夠很高,因爲他對其他人的講話模式真的非常公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