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樞剡坐下後,不慌不忙的爲夜攸蟬和自己倒上一杯茶,這茶葉是頂級的極品,普通的達官顯貴都喝不到,在這“神仙客棧”卻極爲平常,由此便可見客棧老闆娘背後的靠山有多麼雄厚。
煌若寒身體不太舒服,就和樂戰嶸一起先行回房休息,很遺憾的沒能知道如此令人感興趣的事。
“真正的高手分兩種,一種是有足夠資本囂張跋扈的,一種是習慣內斂深藏的。”煌樞剡幽幽道。
很顯然,那存在感爲零的黑衣斗篷男就屬於第二種。
“我怎麼覺得你有幾分欣賞他啊。”夜攸蟬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託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煌樞剡問。
“人的實力變強,氣息和氣勢自然而然也會變強,但當人想將這些自然散溢的氣勢氣息盡數收斂隱藏時,需要的不只是更強的實力,還有對細緻運用控制的極高要求。”煌樞剡每到爲夜攸蟬答疑解惑時,纔會多講一些話,爲的自然是儘可能細緻,讓夜攸蟬能夠理解透徹。
“也就是說,他爲人謹慎,心思細膩,控制力強,甚至實力比龍蒼薄還強?”理解過後,夜攸蟬用更加驚異的眼神看了看黑衣斗篷男。
“可以這樣理解。”煌樞剡點頭。“不過真要比誰更強,可能是龍蒼薄要略勝一籌。”
“誰更不要命誰更強,這我懂。”豁出性命時爆發出的力量,那可是能創造奇蹟的,更何況這裡是處處充滿神奇的世界,創造個奇蹟啥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難。“你說,他來這裡的目的是啥?”
“你說呢?”煌樞剡痕跡極淡的笑了笑。
“直覺告訴我是龍蒼薄!”夜攸蟬放下杯子,知情的人都知道,提起“世界盡頭的深淵”,首先想起的就是龍蒼薄。
不過這世上知道“世界盡頭的深淵”下面究竟有何貓膩的人不多,凡是知道的,肯定是和龍蒼薄有着絲絲縷縷關係的人。
“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夜攸蟬喝口茶,皺着眉嘀咕。“我聞不到他的味道,這人太不正常了。”每個人都散發着不同的味道,這些年夜攸蟬早就將此研究透徹了,所以冷不丁遇到一位聞不到味道的人,她覺得很好奇,很想扯開黑衣斗篷男的斗篷,看一看沒存在感又沒味道的人長什麼樣子。
“問題出在他身上的那件斗篷。”煌樞剡視線再次掠過黑衣斗篷男,那件斗篷縈繞着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宛如有生命存在一般。
“……慢着,難道導致他的存在感薄弱,味道全無的是因爲那件斗篷?”夜攸蟬皺皺眉問。
“不清楚。”煌樞剡微微搖頭。“需要近距離研究。”他對那件斗篷有幾分好奇心。
“呦,還真有樞剡哥哥無法解答的問題啊。”夜攸蟬眨了眨眼睛,深覺這是件特別新奇的事,理應多加調侃纔對。“我還以爲樞剡哥哥是活着的百度百科呢。”
能調侃煌樞剡的機會可不多,難得出現一個,一定要緊緊抓住機會才行啊。
“世界這麼大,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煌樞剡用力揉揉夜攸蟬的頭髮。“而且我所知道的,多數都是在‘家鄉’學到的,我們在這裡依然是初來乍到,不知道的事定然還有許多,還需要學習接觸。”
煌樞剡一直挺喜歡學習各種各類知識的,但他生命力的多數時間,都是被迫在學習,爲成爲更靠近完美的人形兵器,他必須掌握更多更多的知識。
所謂的,學習的快樂,煌樞剡在過去從未體會過,但自從穿越到這裡,倒是體會到了幾分。
“接觸交給我,學習就交給你吧。”夜攸蟬一臉任重道遠的拍拍煌樞剡的肩膀,眉眼裡的笑意,含着幾分討好。
“你啊……”煌樞剡無奈的刮刮夜攸蟬的鼻子。“多少要看一些。”他對夜攸蟬的要求不高,看一點就可以。
“我會考慮的。”夜攸蟬嘿嘿笑着,顯然是在敷衍。
煌樞剡對此事真的很無可奈何,這丫頭很聰明,智商很高,情商也不低,卻偏偏很討厭學習,聽夜攸蟬自述,她讀書時是人人羨慕的高材生,曾經的輝煌,難道就一去不復返了嗎?
不得不說,煌樞剡是很瞭解夜攸蟬的,當初她那麼努力,全都是有目的的,她想要進入國家研究院,就必須擁有卓絕的、遠超於衆人的超羣實力,爲此她纔不得不拼命的去學習各類相關知識。
當她的目的達到了,她便開始徹底的鬆懈,將懶惰發揮的淋漓盡致。
原本夜攸蟬也沒有這麼討厭學習,當初逼迫自己逼迫有點緊,纔會導致“厭學症”如此嚴重。
“困了,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啓程回家呢。”夜攸蟬打着哈欠,伸着懶腰,起身準備活動活動筋骨時,被旁邊冷不丁出現的黑影嚇了一跳,迅速的身形一閃,直接躲在了煌樞剡懷裡,然後蹦出一句話:“何方妖孽?!”手指化劍,指向黑影。
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夜攸蟬和煌樞剡剛剛談論的當事人黑衣斗篷男,夜攸蟬那一聲何方妖孽,讓本想再靠近一點的黑衣斗篷男止住了腳步。
“抱歉。”黑斗篷男的聲音沉沉的,有些嘶啞,雖給人一種暗黑的感覺,但言語態度裡的歉意卻很顯然。
直接說聲抱歉,倒是讓做出戒備姿勢的夜攸蟬有點尷尬,僵硬了好一陣才緩緩放下手。
“咳咳……沒事。”她本來想吐槽兩句的,但人家那麼真誠的道歉,倒是讓她不好意思說句重的。“你怎麼不聲不響的?有什麼事啊?”夜攸蟬坐回原位問。
“剛纔的事很抱歉。”黑衣斗篷男再次響起嘶啞的聲音。
“……哦哦……沒事,都是意外。”夜攸蟬一邊迴應,一邊調整視線角度,力求能找到看清黑衣斗篷男長相的方位,可惜斗篷捂的太嚴實,她啥也沒看到,只能遺憾的放棄。“你這件斗篷真酷啊!哪裡買的?”
夜攸蟬的話,黑衣斗篷男沒有全部理解,但重點是斗篷很明朗,所以他暗暗心生幾分警惕。
“別人送的。”黑衣斗篷男頓了頓道。“有件事,我想唐突的請教兩位,不知兩位可否耽誤兩位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