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這種地方,夜攸蟬是第一次來,處處都覺得很新鮮,一路向白擎走過去,看到大小不一的賭桌上分別擺放着牌九、骰子等,有一些是夜攸蟬大概能叫出名字的,還有一些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白擎帶着一衆部下在賭場最深處,那張最大的賭桌附近。
夜攸蟬躡手躡腳的靠過去一看,這賭桌不止大,而且外觀特別土豪,鑲金邊兒的,一看就是整個賭場裡最豪的賭桌,估計下的賭注都和其他賭桌不同。
白擎是普通人裡的高手,原本有人靠近,他肯定能察覺到,但此時此刻靠近的是搖身一變成爲修仙者的夜攸蟬,所以別說是氣息了,白擎連聲音都沒聽到。
盯着白擎的背影,夜攸蟬微微歪頭,這麼專心致志的下達命令、做着各種安排,感情是絲毫沒察覺到她的存在啊,這樣的話……夜攸蟬壞笑着摸摸下巴,眸光賊拉拉的奸詐。
接着,夜攸蟬踮起腳尖,儘量降低腳步聲,儘量保持悄無聲息的靠近白擎。
在悄無聲息抵達白擎身後時,夜攸蟬猛然發現一件特別神奇的事,她好像無意中開發了新技能,她心裡不斷念叨着“沒人看到我、沒人看到我……”,然後就真的沒人察覺到她,讓她一路順順利利的抵達被多名心腹包圍的白擎身後。
夜攸蟬覺得吧,既然已經做到這份上,就要狠到底,比如說,手指呈鷹爪狀,無聲無息的從背後將白擎的喉嚨鉗制住,只不過完成這動作,讓夜攸蟬充分意識到身高的差距有多麼殘酷,就算她努力點着芭蕾腳尖,也只是堪堪達到勉強維持這個動作。
手指觸碰到皮膚的瞬間,白擎的身體無比緊繃,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斥着警惕和戰慄,他很冷靜、很鎮定,思維運轉的很快,他明白,能做到悄無聲息靠近,並挾持於他的,絕不只是高手那麼簡單。
白擎能清楚感覺到頸間那幾根手指的力量,只要這人願意,隨時都能捏斷他的脖子,白擎僵硬着身體皺緊眉頭,難道是白家那些人僱了高手?但這種級別的高手,是隨隨便便就能僱傭到的嗎?
白擎遭遇危險,周圍的心腹紛紛擺出架勢,準備拼死一搏,然而等他們轉頭定睛一看,這張臉咋這麼熟悉呢?
衆心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的想起,這不是老闆的好友嘛!
認出夜攸蟬後,衆心腹有點風中凌亂,怎麼回事?友情破裂了嗎?還是……
在衆心腹百思不得其解時,夜攸蟬悄悄的底他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不要出聲,配合她演下去。
衆心腹汗噠噠的表示,亞歷山大啊!讓他們不出聲可以,配合……還是算了吧,萬一老闆一個不高興,遭殃的可是他們。
“敢問閣下是誰?”白擎結束千迴百轉的思緒,保持着一份堅毅的冷靜,客氣而不失禮貌的問道。
“受僱於人。”夜攸蟬粗着嗓音,像模像樣的高冷道。“不過我更喜歡隨心所欲一些,比如說你來猜猜我是誰,猜對了,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影后模式開啓,將演技發揮的淋漓盡致。
白擎微微抽了抽嘴角,這哪裡是隨心所欲啊,根本就是任性。
他沒有太懷疑對方這番話的真實性,對方是遠勝於他的高手,在受僱於人的情況下,根本沒必要橫生枝節來這一出。
也就是說,這人也許是真任性。
“還請閣下給一些提示。”白擎的身體微微放鬆了一些,這樣做,也是爲能讓對方放鬆一些警惕。
“提示啊……”夜攸蟬繼續粗着嗓音嘀咕着。“不巧……沒有提示。”她能給的實際提示,只要說出來,白擎就有可能會猜到,她當然不能讓這場戲這麼快就結束。
白擎莫名的有點氣,但又不能直接表露出來,只能壓制在心底忍着,誰讓他現在受制於人呢。
“閣下是否有些強人所難,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我該如此猜測你的身份?”白擎握握拳,試圖用餘光偷瞄一眼身後,但剛有絲絲移動,就被對方察覺到,喉嚨處的手指猛然加大力道,讓他不敢在輕易動彈。
“別亂動,萬一真的捏斷,豈不是很糟糕。”夜攸蟬看起好心,實則十分戲虐的微揚着嘴角。“聽聞白家繼承人文武雙全、睿智豁達,我相信,這點小問題,肯定難不倒你。”這叫啥,這就是活生生的站着說話不腰疼,夜攸蟬覺得這種感覺非常爽。
此刻,白擎被夜攸蟬那極度不靠譜的話硬生生的撞了腰,額頭上青筋微微暴起,他突然覺得這位高手不是來殺他的,而是來挑釁他的理性極限、忍耐極限的。
“既然閣下不願透露,那就悉聽尊便吧。”白擎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誒呦我去……夜攸蟬挑挑眉,這是來脾氣了啊!
不對,這傢伙應該是多少意識到她不是殺手了,至少不是前來奪取白擎生命的殺手。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給白擎來一個過肩摔呢。
演不下去,也不能過肩摔,所以夜攸蟬擡起腳,一腳踹在白擎的屁股上,直接將白擎踹趴在賭桌上。
夜攸蟬用力很輕,她有點擔心,如果太用力,會直接把白擎踹的穿透牆壁。
被踹屁股,趴在賭桌上的白擎完全懵了,這是什麼發展?爲什麼他會被踹屁股?爲什麼被踹時,他隱約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在說“無聊”?
不只是白擎懵了,他的心腹們也懵了,紛紛用佩服且震驚的眼神看向夜攸蟬,不愧是老闆的好友,果然與衆不同,連老闆的屁股都敢踹。
“起來!”夜攸蟬撩一下頭髮,相當帥氣霸道的命令着發呆發懵的白擎。
聞聲,白擎猛的回過頭,定睛一看,好傢伙,好眼熟的一張臉啊!那麼囂張、那麼任性。
“你……真是閒的。”白擎本想吐槽吐槽夜攸蟬的,但她的眼神表情實在有些危險,爲避免再次傷及自身,還是忍下這口氣吧!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你……怎麼變了這麼多?”他所指的改變不是相貌,而是其他更深層的,哪怕是他面對着、眼看着夜攸蟬,他也感覺不到夜攸蟬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