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息的震盪,令夜攸蟬頓時伸長了脖子,一副興致勃勃、坐等看好戲的模樣。
瞬息消散的氣息波動,除了夜攸蟬和煌樞剡外,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自然也不會有人察覺到凌家替補的身份不對勁。
“咋回事?我怎麼感覺他的氣息有點像墮魔呢。”夜攸蟬壓低聲音,湊到煌樞剡耳邊嘀咕着。
“確實有些像。”煌樞剡不着痕跡的頷首。“但又有些不同,有些混雜。”
“他不是煉器師這點就足夠凌家喝一壺了,若真是墮魔,那這凌家的根基,必須連根拔起。”夜攸蟬眯着眼睛摸摸下巴,心裡對凌家替補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測。“說起來,古遠是如何察覺到他氣息異常的?”那麼短暫,那麼微弱,她和煌樞剡若不是特地在這裡等着,估計都有可能錯過。
“……直覺系野生動物……”煌樞剡想了想說。
“噗……”夜攸蟬噗呲一笑,然後直接沒骨頭似的倚靠在煌樞剡懷裡。“這個解釋我喜歡!”不管因爲什麼,總之這解釋她接受了!
“金皚已經去了神殿,你估計凌傢什麼時候會有大動作?”煌樞剡一下一下的順着夜攸蟬的頭髮,嗓音極爲低沉,只回響在夜攸蟬的耳邊。
“嗯……怎麼也得一年半載吧,拿到優勝獎品後,畢竟要修煉修煉。”夜攸蟬覺得一年半載都是少的,凌家畢竟準備了那麼多年,必定會想着一擊必中。“而且對於煉器師和修仙者而言,一年半載不過是眨眼一瞬間而已。”
上午的晉級賽,凌家嫡長子、凌家替補以及其他四家的參賽選手都順利進入決賽,此外還有一位來自下三層第三層的參賽選手,而這位選手,無疑是這一屆煉器賽裡最令人意外的黑馬。
下午決賽前,古遠用他的特殊方式,再三向四家的參賽選手作了一番叮囑,煉器賽百年一次,但拔出凌家這一毒瘤確實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希望他們能以大局爲重。
這事不止牽扯到陌白山,同時也被廟靈山意識緊盯着,稍有不慎,陌白山都會萬劫不復。
能被家族裡挑選出來參加煉器賽的,定然是家裡內的佼佼者,不管是心性還是能力,都出類拔萃,也許他們的第一反應都和當時古枯木的第一反應一樣,但當他們冷靜下來後,都會明白孰輕孰重。
這一屆煉器賽決賽,是一場考驗演技的比賽,出凌家外,其他四家的參賽選手都要在絕對不會被凌家察覺到的情況下,輸給凌家嫡長子或者凌家替補,當然這過程裡,不乏真的不低凌家兩位選手的可能性。
夜攸蟬作爲陌白山意識,爲決賽出的題目是“有趣”,當古遠宣佈題目時,臺上進入決賽的選手均是一愣,隨即個個面露疑惑,他們雖是第一次參加煉器賽,但在這之前,他們卻觀看過很多屆煉器賽,從未有過題目一說。
然而這是陌白山意識提出的題目,不管他們心裡有多少種情緒,都必須壓制,也許題目會影響他們的心境,那也只能說他們的心靜不夠堅定。
“煉器時間爲兩個時辰,接下來,諸位選手根據題目各自開始吧。”宣佈完後,古遠從擂臺上走了下來。
這是決賽的擂臺,自然要比淘汰賽和晉級賽的擂臺大很多,佈置較之前也有些許不同。
古遠的聲音一落,幾位進入決賽的選手並沒有立即以靈氣點燃爐火,而是不約而同的陷入沉思,開始思考何爲“有趣”,要怎麼做、做出什麼樣的東西,才能稱得上是“有趣”。
不得不說,夜攸蟬這看似隨意的問題,着實難住了諸位決賽選手,每個人都在冥思苦想,原本覺得太長的兩個時辰,突然就變得有點短暫了。
臺下,夜攸蟬打着睏倦的哈欠,倚靠在煌樞剡懷裡,盡情的犯懶。
“蠢爆了!”夜攸蟬泛着睏倦的淚花,掃一眼擂臺上的幾人撇撇嘴。
“思想固化,沒辦法。”煌樞剡捏捏夜攸蟬的指尖說。
“真麻煩,也不知道到最後能煉製出個啥來。”她原本還挺期待的,現在看到擂臺上木樁子似的幾個人,那點期待瞬間就消失殆盡。
陌白山上的人,思想確實固化,但人被逼到絕路時,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自暴自棄,另外一種是激發出潛能。
接下來的擂臺上的情況,則是第二種結果,不過還未到激發潛能的程度,只是已經走到決賽,絕對不能因一道題目,就在決賽裡失利,如論如何都必須獲取優勝。
古枯木作爲豪門子弟裡的一股清流,他是最先回過神,清楚明白自己要煉製什麼的人,他不理解陌白山意識爲何要給出“有趣”的題目,但他卻可以煉製出自己覺得很有趣的東西。
煉器師最常煉製的靈器有兩種,武器和防具。
此外還有一種煉器師,更擅長煉製一些實用的生活用具,這些煉器師一般都出自一些名聲地位僅次於五大家族的家族。
擂臺上,其他人看到古枯木投入煉製時,都有些着急,但他們卻知道着急也沒用,煉器的前提時,煉器師要非常清楚自己要煉製什麼,並且清楚那東西的輪廓、結構等等。
雖然有些慌張焦急,但接二連三的,其他參賽選手也都投入煉器,不管怎麼樣,先開始煉製再說,他們的實力都勢均力敵,若不搶佔先機,機會失去獲取優勝的優勢。
兩個時辰,對觀衆來說挺漫長的,但對臺上的參賽選手來說,卻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全心全意的投入煉器,精神高度集中,容不得有絲毫的分散。
時間慢慢推移,臺下觀衆,包括評審在內,都在聚精會神的注視着臺上每一位選手的動向,評審們時而低聲交談,時而指一指擂臺上的某位選手,儼然是在判定擂臺上參賽選手的實力及資質。
“啊……”夜攸蟬睏倦難忍的打了一個哈欠。“早知道就不給他們出題目了,害的我在這裡耗費精力。”按照平時的時間,她這會兒應該在房裡軟軟的大牀上睡下午覺纔對啊!何苦出來這樣強忍着,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