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多了,謝謝詩情姐!”
陳怡寧早上隨着小念安回來後,感覺渾身是鬆快了不少。
之後小傢伙自己乖巧地看書,她閒來無事,簡單的洗漱後就有些犯困。
在文繡的勸說下,她忍不住稍稍眯了會兒。
沒想到,前後不過歇了半個時辰,她卻覺得比往常睡上兩三個時辰都要來得舒坦。
若非親身體會,她都不知道,原來走走跑跑,還能治那焦躁不安,沒來由心煩之類的病。
果然,詩情姐,不愧是神醫!
就連治病,都如此的與衆不同,都無須用草藥。
“如此看來,還是有效果的。從今天開始,你就照這樣做。文繡,你盯着你家小姐點。”
“是,墨王妃!”
都亭驛的伙食還是不錯的,至少比起當初坎貝爾和楊露蘭出到這裡時,要好上不少。
顏詩情看着眼前的佳餚,多少能體會曹林看到她那激動的情緒從何而來。
想當初這都亭驛形同虛設,初見曹林時,他的衣裳甚至連補丁都有。
這才短短几年,倒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等一行人飯後,顏詩情看着眼前已然好不少的陳怡寧道:“怡寧妹妹,待你成親後,咱們差不多就得出去了。你這邊看看都帶什麼,別太多。船就那麼大,一同去的人也多,咱們地方着實有限,望你體諒一些!”
“詩情姐,我心裡有數,你別擔心。此番我想既然出去要好幾年,但就帶些東西出去販賣。在洪武國時,我看海事局的那些人,多少捎帶瓷器,茶葉等物。依我看來,那些瓷器笨重不說,還易碎。而茶葉則是不好保存,容易犯潮。這一損毀,就得浪費不少銀錢。自古以來,女子的銀子都好賺,我想採買些胭脂水粉和眉黛出去。”
顏詩情聞言,露出一抹燦爛地笑容:“正好我也有此意!這段時間,我已讓素心姑姑替我去張羅了。這一路的買賣等物,小哥會與我商談。這些也是先前說好的,不僅有青黛,螺子黛還有石黛、銅黛和青雀頭黛。那些字畫與書籍之類的,阿墨和皇上的意思,倒是想帶着出去藉機宣揚下我大楚。”
陳怡寧聽顏詩情的意思,都已經考慮到了,便也沒多說什麼。
嫁夫隨夫,既然詩情姐都說會和軒哥哥商談,那她就莫要多言便是。
“好,那我也不費這個心,回頭就仰賴詩情姐了!”
顏詩情見她這樣,輕笑地伸手點了點她的頭:“你要仰賴的是小哥,不是我。等你和小哥成了親,有什麼提議可以私下與他說說。你也知道小哥他們都是男子,哪裡有女的來得心細,會想到這些。先頭他可也是說要帶茶葉絲綢和那些瓷器古玩出去……”
顏詩情說到這,自己忍不住再次輕笑出聲。
茶葉,絲綢這些東西,在海運上是最不好保存之物,而瓷瓶古玩又重,也不大好,她着實不建議。
而胭脂水粉則不一樣,一是輕巧因有盒子易保存,也好運送。二則這些東西怕是海外的國家都沒有,即便有,那也不一樣。等運出去價格擡高,也不愁賣不出去。
陳怡寧也跟着捂嘴笑了笑,道:“其實也都能理解,畢竟海事局每年因那些東西,賺了不少。”
“咱們這次就不與他們一樣!”
顏詩情說着,頓了下,擡頭看了看天,又看了一眼雙眼有些迷瞪的小念安,道:“怡寧妹妹,那我先回王府了,你要是想我,就讓文繡過來走一趟。等你成親那日,我先來看看你,然後再去小哥那邊陪你說說話。”
陳怡寧也注意到了小念安,聞言點點頭:“好,我送詩情姐!”
“不用了,外頭熱,你留步!”
陳怡寧沒接這話,只是堅持送他們上了馬車,這才帶着文繡折身往回走。
等走遠了,文繡這才輕聲道:“小姐,墨王妃這一手的醫術,可真是讓人越來越厲害了。以前小姐你手上的傷,別的大夫說會留疤,用了她給的東西,沒多久就好了。如今更是了得,連藥都不用。也不知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年紀輕輕,就如此了得。咱們洪武國宮裡的那些御醫,哪個不是一把年紀?可縱然如此,醫術在墨王妃跟前也不過是爾爾罷了!”
陳怡寧聞言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這才伸手點了點文繡的頭,面上露出凝重道:“就你嘴碎,小心禍從口中。慎言,忘了?”
“對不起小姐,奴婢多言了!”
陳怡寧見她認錯,這才呼出一口氣,道:“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詩情姐確實了得,不然太子也不會像常人一樣。只是她如今是墨王妃,得皇上和太后的看重,墨王更是放言此生只娶她一人,她的事不是旁人可議論的。加上我身邊還有兩位從洪武國宮中出來的嬤嬤,我不僅不能使喚她們,還得捧着。得虧這會兒她們歇息去了,若是叫她們知道你這樣貶低宮中的御醫,指不定會傳回去,鬧出什麼事來。”
“對不起小姐,奴婢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文繡是陳怡寧的貼身婢女,自幼跟着一起長大的,陳怡寧怎能不知她的性子。
此刻聞言,她想到那兩個嬤嬤,幽幽嘆息一聲道:“待出嫁後,去海外我不打算帶着她們,到時候就留給婆母調教。”
這事也是軒哥哥與她說的,她婆母身份都尊貴。本身就是有封地,身上流着皇家血脈的郡主,現在又是一品誥命加身的丞相夫人。
將那兩個嬤嬤留給她,那是再好不過。那嬤嬤在她跟前,根本不敢端架子,也端不起。
若是聽話還好,不聽話得話,怕隨便尋個由頭都能處理了。
“那小姐打算都帶何人出去?”
“只你一人!粗使的人想來詩情姐會統一安排,護衛也是。至於回頭,婆母會不會安排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陳怡寧看來,只要嫁了人,身邊有夫君,又在那船上,她就什麼都不用操心了,只要跟着出去開開眼界就行。
至於婆母安排人,這是她自己猜的。軒哥哥年歲不小,才成親就要出去幾年,怕是婆母會惦記着子嗣,到時候派人盯着。
不過這些她現在還沒嫁過去,想了也沒用,回頭與軒哥哥說說便是。
他的性子,不喜讓人管束,想來也會不願有人盯着他們。
不過,文繡的年歲也不小了,也是該爲了考慮考慮……
想到這,陳怡寧找了處亭子坐下,隨即看向文繡:“文繡,等我出嫁後,你可有想過自己的以後?”
“以後?”
文繡不是沒想過,但是爲人僕婢,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婚事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不過像她這種貼身大丫頭,又是陪嫁的,多數都是要被姑爺收房。
可她不願!
做姨娘的,縱然後半輩子無憂,只要老實聽話,小姐(主母)定然不會虧了她。只是說到底還是要和小姐搶男人,小姐的心底哪能真的不介意,沒跟刺卡着?
再則,她看姑爺也不是那種好女色的人,說不準會像墨王一樣,只想守着墨王妃過。yyls
那她嫁那樣的,倒不如像墨王妃身邊的丫頭一樣,自己找個人嫁了,舒心自在不說,還能不與小姐離心。
“是,以後。你也不小了,你是怎麼想的。想出去,還是以後讓軒哥哥收房?”
陳怡寧自家親爹就有姨娘,且還不止一個。
先前她離開洪武國的時候,她娘就悄悄與她說過,日後要軒哥哥有外心,就把文繡給開臉了送過去。
左右文繡的賣身契捏在她手中,又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倒是也不怕不和她同一條心。
可她心底是不願的,哪怕那人是文繡也一樣。
“小姐,奴婢不想做妾。奴婢現在還沒有心上人,等有了,還請小姐做主!”
文繡說這話時,面紅耳赤地跪在地上。
她其實明白,自己要是不表明態度,怕是今日過後,小姐的心中也會有芥蒂。
這就是主僕,哪怕平日再好,但一涉及到自己,那就不同了。
小姐爲了能夠嫁給姑爺,一直以來,是怎麼做的,她心裡都清楚。
她家小姐,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般柔弱,性子果斷的很。
一旦打定主意,就是要做到。
好在本性好,人也心善,不然怕是要走歪路。
陳怡寧聽到文繡這話,心下是滿意的,當即親自起身扶起她:“你既然不想,那我也不勉強。只是你年歲不小了,也不能這樣一直蹉跎下去。這樣吧,若是到了雙十年華,你還沒未嫁人,我便親自掌眼替你尋人。實在不行,找詩情姐也行,她身邊優秀的兒郎多。墨王的家臣,可也是有品級的。”
文繡聞言,瞬間睜大眼眸。
她想都不敢想,能夠嫁給墨王身邊的家臣。
雖說看起來是下人一樣,但實則不是。人家也是有品級的官員,都是自己跟着墨王拼殺出來的。
就她知道的,小娃說翟和初一,如今可都是五六品什麼上騎都尉。其餘的都是七八品的武官,手底下都分別管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