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風一轉身,衆人也都看見了他此刻的狼狽模樣,一身上好錦緞的衣裳幾乎被甜湯毀了,半個身子都是溼漉漉的。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丫頭這麼不長眼睛?來人,把那丫頭給我拖出去打死。”老夫人一見這個樣子,當時就火了,拍着桌子喊道。
“母親,今天是小年夜,哪裡好見血光?再說了,不過是小丫頭手忙腳亂的做錯了一點兒事情,怎麼好真的就要了她的命?咱們楚家可不是那樣殘暴的。來人,去把那小丫頭先關起來就行了,也不用責罰,等着明天大傢伙都消了氣,再處置她就是。”
相比於老夫人的憤怒,長公主的態度就和藹多了。她擺了擺手,那邊公主府跟過來的婆子便走上前去,拖起了地上跪着的那個小丫頭就往外走。
老夫人一看這情形,立時感覺出不對勁兒來,“等等,老二老三媳婦,你們還不趕緊讓人將那丫頭弄走關到柴房去?這點兒小事還用得着你們大嫂出手麼?”
徐氏和範氏這時纔回過神來,連忙就命身後的人上前,接過那個小丫頭,然後一溜煙的押着送去柴房先關起來。
這邊,老夫人瞧見楚睿風那一身溼漉漉的樣子,則是滿臉心疼的神色,“快,趕緊帶三少爺下去換衣裳啊。平兒,你的身量跟風兒相仿,快,趕緊回去拿幾件衣裳來,給風兒換了。這大冬天的一身溼,要是凍出毛病可怎麼好?趕緊的啊,都愣着幹什麼?快點兒。”
若是不知道老夫人本性的,真的會以爲,她這是在心疼楚睿風呢,這一副慈祥祖母心疼孫兒的架勢,別說還真是挺有些模樣。當然,深知這其中原委的人,見了這情形,不由得暗地裡撇嘴。
長公主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是不顯,反而附和老夫人的話,“對,風兒,你這一都溼了,趕緊找地方去換衣裳。酒宴才進行了一半兒呢,你這樣太失禮了,萬一傷了風也不好。平兒,就麻煩你了,趕緊幫着去拿幾件衣裳給風兒換一下。”
公主府雖說是跟國公府一牆之隔,可來回終究是不算方便。楚睿平就住在這國公府裡,離着大廳也不算遠,由他回去拿衣裳,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大伯孃放心,我這就去。”楚睿平連忙答應了,起身就快步離開大廳,去給楚睿風找衣服。
另外一邊,有丫頭婆子給楚睿風取來大斗篷,然後在下人的引領下,到旁邊一處院落去,等着楚睿平送衣裳過來。
“世子爺,請您現在這屋子裡等一等,大公子馬上就過來了。”下人將楚睿風帶到一間屋子,然後就退出去了。
這裡離着前面的大廳倒是不算遠,本來也就是爲了宴請客人時,預備給客人休息換衣裳用的,故而裡面擺設雖然簡單,卻是並不寒酸。屋子裡很暖和,估計是燒着地龍或是火牆,另外,屋子裡還擺了熏籠,一種奇異的香氣,從熏籠之中飄散出來。
楚睿風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剛剛從大廳出來,又被冷風撲了一下,這會兒酒勁兒有點兒上來了,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正巧這屋子裡有一張羅漢,上頭靠枕等物也都齊全,於是楚睿風便躺在了羅漢上,閉目休息。
也不知道是酒勁兒上來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楚睿風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心中燥熱無比,身體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積聚。習武者的本能讓他覺得不對勁兒,可是沉重的眼皮卻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恍惚之間,好像有人進來,來人腳步輕盈。身上帶着一股誘人的香氣,與這屋子裡原本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竟是勾的楚睿風內心更加激盪,神智也有些模糊了。“雲兒,是你麼?”楚睿風感覺到有人靠近他身前,便伸手去抓那人的手,口中問道。
“世子爺,我不是雲兒,我是蘭兒啊。蘭兒一直仰慕世子爺,今天是特意進來服侍世子爺的。”羅漢前面的女子,自然不是巧雲,而是墨蘭。
墨蘭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也是激動不已,真是沒想到,今天的事情進展如此順利。都說這楚世子英明睿智,卻是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容易就被她們給設計了。此刻他已然神智不清,瞧他那滿面通紅的模樣,墨蘭也明白,這是香味兒起作用了。
“世子爺,你可知道,爲了今天,我們可是費盡了心思?老天爺還是可憐我的,竟是這麼順利的就讓我得償所願了。世子爺,今晚我與你同處一室,只要等會兒有人來找你,就會裝破一切。到時候,你就算是看不上我又如何?爲了楚家的名聲,你也必須得娶我了。”
墨蘭看着楚睿風,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冬日裡的衣服都穿的比較多,女人的衣裳本來又比較繁瑣,尤其是今晚墨蘭特意打扮了一番,這衣裳穿了好幾層,此刻要脫下來,還真是有點兒費勁。
就在墨蘭輕解羅裳打算投懷送抱的時候,忽然間,就覺得自己不能動了。而原本躺在羅漢上的楚睿風,卻是神清氣爽的站起來,一臉不屑的看着她。
“就憑你們,也能算計到本世子?真是笑話。別說這只不過是區區**香,就是再厲害的迷香,本世子也絲毫不受影響。想算計我,你們那是白日做夢呢。”
墨蘭看着楚睿風,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了今晚,他們可是進行了十分周密的計劃啊,特意讓人灌酒,讓楚睿風喝醉。再在這屋子裡點燃的催情的香料,而她身上的香氣,更有加速催情效果的作用啊。
可是,究竟這是哪裡出了錯?明明剛纔楚睿風已經躺在那裡昏昏欲睡了,爲什麼才一轉眼的工夫,他就變樣了呢?墨蘭此刻不能動,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瞪着楚睿風,眼睛裡盡是疑惑之色。
“笨蛋,你以爲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蠢死了,就憑你們這拙劣的伎倆,也想算計到我?簡直就是白日做夢。要不是我故意配合,你以爲你能來到這裡?”楚睿風一臉不屑的看着墨蘭,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