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順當當拜了堂,接下來則是要去新房,將婚禮接下來的程序進行完。楚睿風的住處距離這大廳可是有不近的距離,也好在有喜娘攙扶着,腳下又都是用紅氈鋪設,故而巧雲倒是也不用擔心,就這樣跟着楚睿風,緩緩步入了新房。
巧雲在喜娘的引領下,一路來到了楚睿風的院子。這邊同樣是燈火明亮,處處可見大紅的燈籠,門窗上都貼着大紅的喜字,看起來充滿了喜慶的味道。院子裡好些僕役站在那裡,見到楚睿風等人回來,連忙上前行禮,口中還不忘了恭喜新人。
楚睿風心中高興,扭頭吩咐身邊人,他這院子裡所有伺候的人,全都有紅包可拿。這下子,衆人更是高興了,一個個眉開眼笑的,將喜慶的氣氛推向了頂點。
當然,楚睿風可是沒那個時間理會衆人,此時他領着巧雲,一同步入了新房。巧雲頭上蒙着蓋頭,自然是看不見新房裡如何,不過這大戶人家的屋子結構基本相似,想來也都差不到哪裡去。
二人在一干丫頭婆子的擁簇下來到了東稍間,這間屋子北面擺了一張很大的千工拔步牀,牀上鋪着大紅的錦緞被褥,牀頂掛着大紅色繡瓜瓞連綿的帳子,屋子裡擺着好多盞燈,將這屋子照的亮如白晝。
巧雲在喜娘的攙扶下,踩着牀前特意擺設用紅紙包裹的磚塊,坐在了牀上。這時,就聽見有人說道,“請世子掀蓋頭吧。”
楚睿風伸手從旁邊婆子手裡取了秤桿,一點一點緩緩挑起了巧雲頭上繡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隨着蓋頭一點一點兒被掀開,楚睿風的心也是越跳越快,他和巧雲認識了這麼久,巧雲的樣子早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裡。可是眼下,他卻依舊好奇,今天的巧雲,會是什麼樣子?
白皙小巧的下巴,豐潤誘人的紅脣,白玉般挺直秀美的鼻樑,兩汪清泉一樣明亮清澈的眸子,形狀優美的柳眉,飽滿的額頭,視線隨着蓋頭一起上移,楚睿風心中的激動也越發強烈。等到巧雲完美無瑕的容顏全部展現在眼前時,楚睿風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心中的震撼了。
早就知道巧雲的美麗,他可是親眼看着巧雲一點點蛻變到如今這樣出色的,可是他還是沒料到,今晚的巧雲,竟然會美到讓人忘記呼吸的境地。一身紅衣,盛裝打扮的巧雲,美的驚心動魄,豔色傾城,讓人見了,恨不得把她藏起來,再也不許別人看見纔好。
楚睿風盯着巧雲,目光直直的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他一眨眼,面前這絕色的美人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巧雲被楚睿風這樣直白而又熱切的目光給鬧的不好意思了,臉上飛起了紅雲,她有些緊張的扯着手裡紅色的絹帕,輕聲問了一句,“思遠,我這樣很難看麼?”說實話,巧雲對這樣濃妝豔抹的打扮還是不太適應,生怕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怪物。
楚睿風這時纔回過神來,然後便大笑起來,也不管屋子裡這麼多人在呢,伸手就摟住了巧雲的肩膀,“我的小云兒,你還是那麼可愛,你不難看,相反,今天的你,簡直美到了天上去。這樣美麗動人的小云兒,怎麼會難看呢?”
楚睿風的動作和話語,讓屋子裡這些一直跟在他身邊伺候着的丫頭婆子們都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她們熟悉的那個冷麪世子麼?那個從來都不會笑,不管見了誰都冷冰冰的世子,今天竟然笑的如此開懷?是她們眼花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楚睿風給驚呆了,連旁邊的喜娘都忘記了接下來應該做什麼。還是後面跟着過來的衛姑姑見此情形,連忙提點道,“還不快把合巹酒拿來?時候不早,前面馬上就要開席了,可別耽誤了時辰。”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有人趕忙將桌子上早就預備好的合巹酒送了過來。這合巹酒的原本應該是用一個剖開的葫蘆,可是後來漸漸演變,就變成了中間拴着一根紅繩的兩支酒杯了。
巧雲和楚睿風各自執起一個杯子,然後二人的手臂交錯挽了個花,額頭挨着額頭,就這樣互相對視着。“喝吧,這裡面盛的是甜酒,不會醉人。”楚睿風看着巧雲,柔聲說道。
巧雲笑笑,跟楚睿風一起將杯子裡的酒喝了下去,果然是甜酒,並沒有辛辣刺喉的感覺,反而倒是甜甜的帶着一股奇異的香氣。這個口感很適合女子,巧雲倒是不太排斥,就這麼把酒全都喝完了。
合巹酒喝完,喜娘接過了酒杯,順手扔在了牀前。也不知道那喜娘是怎麼扔的,酒杯竟然一正一反,就見到幾個嬤嬤還有喜娘都非常高興,“陰陽和合,大吉。”喜娘嘟囔了一句,接着衆人也都向着牀上的新人道喜。
道喜之後,喜娘又上前來,將兩人的頭髮各自取出一小綹,打成了如意結,接着拿了金剪刀,將頭髮剪下來,裝到了一個錦囊之中。“結髮永同心,恩愛不相離。”喜娘口中還這樣念着。
接下來,喜娘又給二人整理了衣襟,將楚睿風的衣襟壓在了巧雲的衣襟之上。做完這些,基本上洞房裡的禮儀也就快完成了。
最後一項,是由衛姑姑端着一份兒麪食上前來,這個也叫子孫餑餑。其實也就是略微小巧一些的餃子,是由孃家帶過來,拿到這邊煮好的,要讓新郎餵給新娘吃。“世子,您要喂少夫人將這子孫餑餑吃下去。”衛姑姑提醒道。
楚睿風點點頭,伸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餃子來,送到巧雲的嘴邊。“雲兒,張嘴。”
巧雲心裡這個爲難啊,眼前這東西她哪裡會不知道?這個餃子根本就是沒煮熟的,爲的就是讓新娘說出生的這兩個字,也是討個口彩。一般的女孩子都是不懂,張嘴就吃了,可是她又不是那些女孩,對於這個,她知道的太多了,這可讓她怎麼吃下去啊?
可是看着楚睿風那期待的神色,巧雲也不好拒絕,於是只好硬着頭皮咬了一口,“呀,生的。”巧雲很是配合的說道。
屋子裡的衆人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聽見了沒有,新娘子說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