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衆人急急忙忙的送巧雲回紫宸宮,那頭已經有人去正殿,稟報楚睿風了。楚睿風那邊正跟衆人談笑呢,忽然聽見身邊人說,皇后要生了,當時就臉色一變,立即站起來。“諸位大人,朕有些事情要去做,先回宮了,諸位可盡情暢飲,不必顧忌。”
皇帝這個舉動有些突然,羣臣都有點兒不太明白,怎麼陛下剛纔還好好的,這會兒就變顏變色的了?看那個樣子,好像還帶着幾分驚慌,這可是從未見過的情形啊。
原本在楚睿風旁邊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楚康盛,這會兒也覺得奇怪,不由得問了一句,“風兒,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楚睿風扭頭看了看父親,苦笑一聲,“父皇,是雲兒要生了。原本應該還有幾天的,不知道怎麼就提前發動了,兒子得趕緊回去看看。”他的妻子要生孩子了,做丈夫的自然不能還在這邊喝酒說笑,楚睿風那麼疼媳婦的人,就算幫不上什麼,也得過去守着。
楚康盛一聽,是兒媳婦要生孩子了,不由得想起長公主生楚睿風時候的事情,不由得臉色一變。“快,趕緊命人去請太醫和穩婆啊,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一定要當心。你也過去陪着吧,女人生娃兇險的很,你在那邊,也能讓人安心。”
作爲公爹,兒媳婦生孩子,他自然是不能跟過去,就只能催促着兒子快點兒過去了。畢竟巧雲肚子裡的可是楚家的血脈,這要是有點兒什麼差錯還了得?
到了這個時候,不用父親說話,楚睿風也不可能還留下啊,“父皇,這邊麻煩您幫忙照料一下,兒子得趕緊過去看着了。”他可是不放心巧雲呢,於是也不管那些了,帶着人快步出了華蓋殿,急急忙忙就往後宮行去。
皇帝和太上皇的對話雖然聲音不算太大,可是大殿裡此時寂靜無聲,衆人還是聽見了。原來,是皇后娘娘要生產了啊,難怪會鬧了這麼大的動靜。羣臣之中,跟巧雲熟悉的人,這時不免也都懸着心,不曉得皇后什麼情形。而其他一些人,則是有點兒不以爲然,不過是生個孩子嘛,女人還有不生孩子的?瞧皇帝緊張成那個樣子,還真是夠奇怪的。
不管羣臣如何想,總之今晚這個中秋團圓宴,肯定又是草草了之了。儘管此時還有太上皇坐鎮華蓋殿,可是衆人與太上皇又不熟悉,沒什麼可說的。加上大半臣子都比較關心皇后生孩子的事情,這時也沒那個心思吃喝了。於是,酒宴的氣氛一下子就淡下來,大傢伙默默等着,誰也不出聲了。
且不說華蓋殿裡,衆人都靜靜地等着消息。只說楚睿風一路飛奔的趕到紫宸宮時,巧雲已經進了提前安排好的產房裡,而長公主和蕭夫人等幾個,都是在外面等着。
見到兒子過來,長公主不由得皺眉,“風兒,你這時候過來做什麼?女人生孩子哪有男人過來添亂的?前面還有那麼多大臣等着呢,你來到這邊也幫不上什麼,還是回去吧。”
如今的長公主,哦,不,是太后。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丈夫也是在外面守着的。女人都是這樣,身份不同了,想法也會不一樣。她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丈夫在外面守着,會覺得安心。可是兒媳婦生孩子,兒子在這邊等着,她就會覺得那麼礙眼,覺得不合規矩。
“這邊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有我在呢,難道你還不放心麼?趕緊離開這邊吧,最近這些時候也不要過來了,你就住到承乾宮去。女人生產的血光晦氣的很,別衝了你。”長公主擺擺手,讓兒子離開。
楚睿風皺眉,“母親這是說的什麼話?雲兒在裡面生孩子呢,我難道還能跑到前面去跟人家喝酒說笑?我哪有那麼大的心啊?這裡頭是我的媳婦和孩子,母親真覺得我能安心離開?”
不得不說,如今楚睿風對長公主的一些態度也有了轉變。他有點兒想不明白,當初對巧雲那麼好,婆媳倆關係親密融洽的時候都哪裡去了?爲什麼母親纔來了大半年,就動不動找茬兒呢?這究竟是哪裡出了錯了?
楚睿風自然是不懂,自古婆媳都是天敵,當初的情形跟如今自然是不同。那時候長公主可憐巧雲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身邊沒有親人疼着,自然就要多關照一些。加上楚睿風和巧雲成親纔沒幾天就出海了,婆媳兩個同病相憐的,自然沒什麼矛盾,也能相處好。
如今能一樣麼?如今的巧雲貴爲皇后了,身份已然不同,這前朝後宮的都有她的勢力,後宮一切事務盡在掌握之中。相反倒是長公主,雖然有個太后的名頭,卻也只是在宮中養老,什麼都插不上手,就等於是婆媳兩個的地位來了個大反轉。這種變化,勢必引來心理上的落差,長公主不習慣,自然就處處都覺得不順心了。
就像此刻,長公主讓兒子離開,結果兒子非但是不聽,反而還反駁她,這就更是讓長公主心裡氣憤了。都說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還真是這麼回事,如今兒子真是把媳婦寵到了天上去,這怎麼成啊?
不過,長公主也明白,自家的兒子可不好輕易擺佈。尤其是這個時候,兒子正心急如焚的等着媳婦生孩子呢,還是不要惹惱了他,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吧,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於是,長公主只哼了一聲,“隨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倒是蕭夫人見了這情形,趕忙上前說道,“陛下不必擔心,剛剛聽衛管事說了,穩婆是一早就找好了住在宮中的,都是經驗比較豐富的人,沒什麼事。御醫也已經請過來了,正是陳大人和沐大人,另外嶽夫人和袁夫人也都跟着進了產房,還請陛下放心,一切都預備的很妥當了。”
蕭夫人說的陳大人和沐大人,說的其實就是沉香和木香。這倆人原本是孤兒,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跟了青雲之後,青雲給這二人起的名字。如今這二人在太醫院任職,又不好還叫沉香木香,故而楚睿風做主,賜二人姓陳和沐。
楚睿風一聽說,沉香和木香兩個都到了,還有翠鳳也在裡面,這才安心。“去,知會前面嶽大人和袁大人一聲,他們兩位的夫人在紫宸宮呢,讓他們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