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說你怕鬼的事。”
方桂花被李木槿一句話說的惱羞成怒,放下手中的活計,惡狠狠的看向李木槿,吼了一句。
那架勢,隨時都有和李木槿幹一架的可能。她就等着李木槿怎麼說呢,要是那個李木槿說出不好聽的話來,她就上去撕爛她的嘴。
可李木槿還沒開口,蹲在不遠處洗衣服的喬蘭芝擡頭看向方桂花大嗓門喊了一聲。她這一喊,圍在河邊洗衣裳的婦人們全部鬨笑起來。
方桂花手腳不乾淨,臉皮也厚,相比於李木槿,這些婦人們其實最討厭的就是她。也就是她,整天恬不知恥的使勁往她們跟前湊,和狗皮膏藥似的,攆都攆不走。
現在好不容易逮住機會來諷刺她,沒有一個不開口的,一會兒就把厚臉皮的方桂花說的面紅耳赤,最後再也囂張不起來,氣沖沖的端着剛洗了一半的衣服走了。
“喬嬸子,謝謝你啊。”
喬氏的年紀不大,只有二十七八歲,但以李木槿的輩分喚她一聲喬嬸子並不爲過。
“謝啥謝,嬸子也沒有說啥。”
被李木槿突然的一聲謝,嚇得手中的棒槌都差點兒沒掉,看了一眼李木槿,喬蘭芝臉上尷尬笑着,回了一句。
回完,繼續揮舞着手中的棒槌在平整的石塊上槌着衣服。眉頭皺了起來,這個老李家的醜丫頭今天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
至於哪個地方不一樣了,好像話多了一些,性子開朗了一些。
方桂花走了,沒有人再說李木槿什麼,她端着木盆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開始槌打衣服。盆裡的衣服都是李家人換下來的,要是擱在以前,她肯定會一件一件的用心去洗。可如今,每一件衣服弄溼了以後,象徵性的槌打兩下,就放了回去。
以前她出門到河邊洗衣服,基本上都是去半個時辰,現在用了不過一盞茶時間就洗完了。
洗完之後,她現在也不敢回家,要不然王氏肯定會發現什麼。瞅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把木盤放在河邊,便離開了。
小河下流兩岸叢生着各種各樣的青草,將將從地下抽芽冒出頭來。李木槿低着頭在地下尋找着什麼,等找到了,趕緊跑了過去。
常年幹活,冬天又冷,李木槿這雙手手背上被凍的生滿了凍瘡,有的乾裂的冒着血肉。
剛纔一浸冷水,疼的直鑽心。
猶記得這河岸邊長有野生薑,如今跑過來一看,竟還真讓她找到一棵。把枯黃了根莖的野生薑從鬆軟的土地裡拔出來,李木槿把生薑剝了皮,然後忍着疼,把那野生薑在凍瘡上擦了擦。
生薑擦手只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李木槿塞進嘴裡嚼了嚼給吃了下去。吃完之後,出了一身的汗,渾身因早上受涼引起的風寒,立馬就好了很多。
花了大約兩刻鐘時間,李木槿才折返回去。一回去,大老遠就看到圍在那裡洗衣服的人更多了。
其中還有一個身穿紅色棉襖,黑色棉褲的胖女孩正拎着一個木盆裡的衣服往河裡扔,而那個木盆正是李木槿端過來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