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知道自己報仇了,她都無法開心起來,她的內心裡都很沉痛,開心不起來,不,是找不到可以值得自己開心的事,找不到自己可以覺得是幸福的事。
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去在乎別人的感受,可是她是人,這心裡自然是在乎的,她得知要趕走自己的父親,得知父親愛別的女人,她的心如何用字來形容。
她累了,真的是不想要在理會的太多,她閉上眼睛,轉過身,不想要面對他們,她冷冷的說着;“我不想要追究你們的太多,因爲我的身上流着安家的血液,我可以給安家留下最後的一點面子。”
她的身上一直都流着安家的血液,她的身上一直都有安城的血液,這些,她都知道,她還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前是信甚名甚,她還有一個名字是安奈兒。
即使她不想要承認,可那畢竟是事實,曾經發生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她知道自己是不承認,都必須承認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奪走安家公司的時候,她就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她終究都是安家的人,做事太過分了,對她不好,對安家的名聲都不好,她的良心也沒有那麼殘忍,因爲她終究是女人。
“我做不到對你們殘忍,房子就當是我施捨給你們的,因爲房子的事情,我追究了許多,到頭來,我發現我什麼都不想要。”
她就是拿到了房子都沒有用,因爲房子的主人都不是她,
是安城,她早就說過自己不是安城的女兒,那麼自己拿到了房子,
都是強搶的,不是名正言順的歸於她。
以前的時候,她就說過,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她失去的很多,得到的無有,自己失去的和擁有的都只是人的一念之間,該怎麼做,都要看自己要如何去做?
既然做不到把傷痛帶給別人,那就選擇放手,給別人一份簡單的幸福,她想,這就是別人所期待,所需要的幸福。
“我今天所做的都是我失去理智之下做出的選擇,你們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再是安家的人,我不是安奈兒,我也不是安城的女兒,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只有林鈺,林鈺纔是最真實的存在。”
她從今天開始,就和安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什麼安奈兒,什麼安城,就此都會在她的生命裡消失,不需要在有聯繫。
這就是她所做的決定,自己所做的割捨,只有做到了割捨,她纔不會去在意那些傷痛,因爲以前的她在乎多了,導致現在的她滿是傷痛。
一直以來,她自己都在追求着仇恨,她從十四歲開始,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直都用仇恨要自己活下去。
每當自己活不下去的時候,那就是期望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要自己堅強起來的理由,因爲她的母親死了,她就是一個人,一個人的生活是帶着難受和傷心的。
所以在這麼多年以來,她都是要自己心中承載着仇恨,因爲有這份仇恨,她就要自己一直都恨着,只有自己恨着,纔有可能繼續生存下去。
母親死了之後,她便就是一個人,那時的她還小,母親死了,她就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可憐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所以那個時候,她很想要追隨母親一起而去。
但是到了最後,她就用仇恨來要自己活下去,用仇恨來做爲自己的動力,需要自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那該有多麼好。
長大之後,她都是這般的想,她要報仇,她需要將曾經欺負過他們的人都給殺掉,但當今天到了的時候,她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仇恨是報了,可心裡高興不起來。
是因爲她得知了許多對自己不開心的事情,是因爲她明白了許多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她才知道,原來現實和想法是兩種不相同的事物,想的是一種樣,做的又是一種樣。
現實中,有了太多阻擾她要報仇的因素,她需要做的,都是付出了代價。想法卻是很美好,她說自己要是報仇了,定會開心,定不會後悔將傷害過她的人都踩在腳底下。
但如今,她只做到一半,就往後倒退了,她做不到傷害了,她到現在纔想清楚,自己真的沒有必要爲一件事這麼認真,認真了,傷害自己最深的都只是自己的心還有人。
林鈺認真的說着,說完了之後,她就在李青兒和安城錯愕的眼神中走出了屋子,她走出了屋子之後,擡起頭,看着天空,難受的哭了。
她的淚水,永遠都只是在背後,而不是在面前,她的淚水,永遠都只是藏在身後,
是不會給任何人可以調侃的機會。
她伸手擦乾自己的眼淚,心真難受,但是生活中終究是需要她走下去的,不管未來怎樣,從今以後,她都沒有親人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親人的存在了,親人都存在了記憶中,本來她是可以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終究孩子都消失了。
所以她現在是孤單一人,不久之後,她就要選擇離開段天瑞,他的身邊也不能呆下去了,該離開的就要離開,該走的,就需要自己走。
不該停留的,就不應該停留,該走的,就要走,人就要學會放棄,是自己的就要學會擁有,不是自己的,就要學會放棄。
有一句話說的好,放棄等於擁有,擁有等於放棄,放棄了一件事,那麼自己就擁有了一件屬於自己的東西,擁有了就代表着自己要去放棄一件東西,這都是對她內心裡真正的打擊。
該要學會堅強的,就要學會堅強,該要努力去做的,就要努力去做,是自己不喜歡的,那麼自己就不要強留着,放開了最好,即使是自己喜歡的,但有的時候,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淚水,我總是瞧見,我一瞧見,我的心就很疼痛。”就在林鈺低頭的時候,她的面前出現了白儒文。
她意外的看着他,他昨天不是被氣走了嗎?他今天又過來,這是不生她的氣了吧!她看着他,心中帶着歉疚。
這麼一個好的男人,總是停留在她的身邊,不管是在如何糟糕的對待,他都這般的對待她,依舊都傻傻的呆在她的身後保護着她,不想要她受到傷害,她的心即使在鐵,都會有軟化的時候。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你爲何要來?難道你不知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了嗎?你這麼來,可要我怎麼做,我的心豈會好受?”
她本來是不想要哭的,但是看到他站立在她面前,笑着看着她,她的心感動着。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你就會明白我這麼做的原因。”他笑着,沒有在乎她的問話。而是給她講起了一個故事。
在以前的時候,他每天下班回家,都會路過一條深巷子,深巷子的某一間屋檐下總是坐着一個年過中旬的婦人坐立在那裡,爲人擦鞋謀生。
一天,他路過那裡,瞧見她正在搬東西,很是吃力,他猶豫着要不要幫忙,想想還是不了,他搖搖頭苦笑自己多事,便就走了。
連續第二天到第三天我都瞧見她在哪裡吃力的搬東西,他從那裡走過,始終覺得心裡不自在,每一次想要上前幫忙,但始終都沒勇氣,即使他的腳步都跨出去了,但終究收了回來,他不知道自己是爲什麼不敢上前,唯一給自己的理由沒那個勇氣上前幫忙。
於是,他不再從那條深巷子走過了,他覺得自己從那裡走過,每當看到她搬東西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螞蟻啃噬般,不自在,總覺得歉疚,這份歉疚他不明白是來自何處?
時間流逝,他不再從那裡走過,可每當回家的路上,總會想起她在那條深巷子辛苦的搬東西,總是覺得心不安,好像着了魔一般。
某一天下着大雨,他匆匆忙忙的跑出家,可是發現自己麼沒有帶鑰匙,想要進屋,他就只有等候家人回來再給我開門,於是他便就只好在屋外淋着大雨,天氣很寒冷,他站立在雨中,急的來回打轉。
“小夥子,你進來躲躲雨吧!”這時,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蒼老的女生,他轉過頭,便就看到是深巷子裡擦鞋的那位婦人,頓時他就僵住了。
“哎呀!你瞧,都溼掉了,這麼大的雨,別在外面站着了,我看你是沒帶鑰匙吧!去我家躲躲雨吧!”婦人看着他全身都溼透了,忙着將她的傘遞給他,他愣住了,沒有接過,婦人卻將傘塞進他的手裡。
“接着吧!這麼年輕要是淋感冒了,可就不好。”婦人繼續說着,雖是在雨中,卻看得到她慈祥的臉色和溫柔的笑容。他接過,木訥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要說謝,都是鄰居,去我家喝口熱水吧!等你家人回來開門之後,在回來也不遲。”婦人笑容滿面的說着,他點點頭,沒有在拒絕,於是他跟隨着婦人去了她家裡。
到了她家裡之後,她給他倒了熱水,給他煮晚飯,熱情的招待他,就像是自家人一樣,充滿了慈祥可親,他的心在那一剎那都柔化了,心中覺得很不是滋味。
臨走時,他問她;“阿姨!你爲何要待我如此好?”
“呵呵!都是鄰居,這哪裡好?不過是能幫就幫罷了。”阿姨笑着說,眼裡全是暖色,此時她的笑容就像杜鵑花那麼美麗。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他笑着低頭感謝,那一刻
他才知道他一直以來的歉疚原因是爲何?因爲
他明明可以幫助人,但他選擇了漠視,所以他良心不安。
他走出了她的家,在那一刻,他懂了她的話,能幫則幫,何況都是鄰居,無論是誰,哪怕是陌生人,不管大事小事,都能幫則幫。
至此以後,他不再繞道而走,他又從那條深巷子走過,每次都會和她打招呼,每當看到她辛苦搬東西的時候,都會笑着上前爲她搬東西,起初她很意外的看着他,後來漸漸的習慣。
看到她那慈祥的笑容,聽着她每一次說謝謝小夥子的時候,他的心便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甜的,就像是熱熱的潮水襲進我的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