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男聲在這寒冷的天裡宛若春日的暖風,瞬間驅散了寒氣,帶來陣陣溫潤。
喬伊蕙只覺得這聲音似乎吹進了她的心裡,從未有過的酥麻幸福頓時油然而生,連腳上的疼痛似乎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喬伊蕙擡頭望去,只見一穿着豆青色錦袍的男子正款款站在她面前,他的身後是一輪明日,將他照耀得愈發俊朗。這男子年約十六七,長得十分溫潤俊朗,當然喬伊蕙不可能昧着良心說這男子比他見過的所有的男人都好看。這是不可能的,最起碼她的大哥(喬駿),還有才見過的皇太孫是遠遠超過眼前的男子。
可是喬伊蕙覺得眼前的男子比大哥和皇太孫都好看。男子的眼神溫柔而專注,當你被他注視時,心都會慢跳一下,隨即就會劇烈跳動,好像能跳出你的心口。喬伊蕙從未被一個男子這樣注視過,這讓她感受到了被重視的幸福。
“姑娘你怎麼了?我方纔遠遠見到你腳崴了一下,你如今怎麼樣?”男子見喬伊蕙不出聲,再次溫柔詢問。
喬伊蕙的臉倏地紅了,爲她平凡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妖嬈,“我——我——我剛纔不小心崴了腳。”聲音輕輕的,跟蚊子叫似的。
“是嗎?姑娘你不小心崴了腳啊。那你現在還能站起來嗎?我見周圍也沒什麼人,正所謂男女授受不清,我們孤男寡女的,這要是有了什麼接觸,萬一要是玷污了姑娘你的名聲那就不好了。要不,我爲姑娘喊個丫鬟過來?”男子一臉爲喬伊蕙着想的表情。
喬伊蕙害羞得臉愈發紅了,她喜歡被人重視的感覺,“那——那——那就多謝公子了。”喬伊蕙不禁有些懊惱,她以前說話也不是這樣結結巴巴,但是一遇到這公子,喬伊蕙就控制不住自己。
“不必客氣。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男子並沒有第一時間離去,反而又往前走進了幾步,和喬伊蕙攀談起來。
“我是喬家姑娘,我——我父親是禮部尚書。”喬伊蕙小聲回答。
男子眼神一閃,喬家的——
“喬家姑娘?不知姑娘和未來太孫妃是——”
提到喬伊靈,喬伊蕙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要是換做別人,喬伊蕙早就發作了,但是對眼前的男子,喬伊蕙捨不得,於是聲音只是淡了幾分,“她是我同胞親妹妹。”
“哦!原來姑娘是未來太孫妃的親姐姐啊。難怪我一見姑娘就覺得姑娘你秀外慧中,十足的大家閨秀呢。”男子稱讚道,表情之真,語氣誠摯。
喬伊蕙一愣,喃喃開口,“你覺得我好嗎?你難道不覺得我不好嗎?我長得不出色,才學什麼也不是頂尖的——”
“喬姑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姑娘你容貌清秀,雖說不是頂尖的美人兒,但也是屬於那等越看越有味道的。喬姑娘你不比任何人差。女子無才便是德,姑娘家的學那麼多東西做什麼?依我說,像喬姑娘你這樣的就很好。”男子不贊同地打斷喬伊蕙的話。
是嗎?這樣的話孫嬤嬤也一直跟她說。但是孫嬤嬤大多說的都是什麼女子該注重的是內在的修養,別太看中容貌衣裳首飾這樣外在的。以前只當孫嬤嬤的話是在放屁,可如今眼前的公子也說了有點類似的話,這讓喬伊蕙不禁有些贊成孫嬤嬤的話了。
“還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喬伊蕙低着頭,小聲問道。
“我姓劉,劉長明。文刀劉,萬古長青的長,春和景明的明。家父是吏部侍郎,曾經還是喬大人的下屬。這樣說來,我和喬姑娘還是挺有緣分的。”
喬伊蕙喃喃念着“劉長明”三字,這三個字好像帶着魔力,每念一次,都讓她的心劇烈跳動一次。
“劉公子你的名字很好聽。”
劉長明又是溫柔一笑,“我的名字再好聽,想來也比不上喬姑娘你的名字。像喬姑娘你這樣秀外慧中的好姑娘,你的名字肯定非常好聽吧。”
“喬伊蕙!”喬伊蕙想都不想地脫口而出,說完後,她纔有些懊惱,怎麼就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了。但是說完以後,喬伊蕙一點都不後悔。
接着,喬伊蕙學劉長明解釋起自己的名字,“秋水伊人的伊,蕙質蘭心的蕙。”
“好名字。人如其名啊!”劉長明不禁出口稱讚,不一會兒劉長明一拍自己的額頭,“我和喬姑娘你相談甚歡,這一談就忘了時間。喬姑娘,在下懂一點治崴腳的法子,不如由在下爲你治崴腳?當然,我也知道這不是很合適。喬姑娘如果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這話好了。”
喬伊蕙心裡有些糾結,但是在看到劉長明關切溫柔的眼神,那一點點糾結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眼前的男子重要。
“那就麻煩劉公子了。”
劉長明蹲下身子,將喬伊蕙那崴了的腳放到他的大腿上,喬伊蕙雙手垂在身側,雙手緊握成拳,低着頭,但是眼角的餘光總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偷瞄劉長明。
劉長明好像沒注意到喬伊蕙的偷偷打量,他只是用他的大手摸了摸喬伊蕙的腳踝。喬伊蕙只覺得劉長明的手好像不是手,而是一片火海,好燙好燙!火熱的感覺從腳踝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頭,羞得她的臉幾乎都能滴血了。
在喬伊蕙胡思亂想間,劉長明這裡已經幫喬伊蕙接好了腳,耳邊再次想起了劉長明溫柔的聲音,“喬姑娘你站起來試試,看看腳還疼不疼。”
劉長明說着將喬伊蕙的腳重新放下,喬伊蕙穩了穩心神,起身走了幾步。她發現居然一點都不疼了!
“劉公子你真是太厲害了!不疼了!真的一點都不疼了!”喬伊蕙對此十分興奮。
劉長明笑了笑,“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喬姑娘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劉長明說着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笑着轉身離開。
喬伊蕙不捨地看着劉長明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誒——”
劉長明不解回身,“喬姑娘還有事?”
喬伊蕙緊張地一吞口水,“沒——沒事,我就是想提醒劉公子小心走。”
“多謝喬姑娘提醒。”
這一次劉長明轉身離開,喬伊蕙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目送劉長明離去,而她的心也被攪亂了一池春水。天氣是冷的,但是喬伊蕙知道她的心是灼熱的。
等喬伊蕙回來時,喬伊靈這裡也早就打發了來獻殷勤的夫人。喬伊靈壓根兒沒注意到喬伊蕙離開過,如今又回來了。喬伊靈沒注意,但是喬伊璇注意到了,她發現喬伊蕙這出去一趟,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面泛桃花,還總是若有若無地偷笑,這樣子——怎麼跟她看的話本子裡的姑娘情竇初開的樣子一模一樣啊!
情竇初開!
腦海裡閃現這詞,喬伊璇整個人都不好了!喬伊蕙這纔出去多久啊,就能情竇初開了?
再說劉長明這裡走遠後,來到一處亭子,那兒有三個人在等着他,三人同樣是身穿錦袍,年齡和劉長明差不多。
劉長明一改面對喬伊蕙的溫柔,臉上染上狂狷邪魅之色,“怎麼樣,現在願賭服輸了吧!”
“佩服佩服!長明你果然是厲害啊!剛纔那喬家姑娘只差沒把眼睛黏在你身上了!”
“就是!長明,你說你這溫柔的樣子騙了多少無知姑娘了。不過那喬家姑娘也夠蠢!她不是未來太孫的親姐姐嗎?怎麼就蠢成這樣子?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也好奇,不是同胞姐妹嗎?怎麼一個美若天仙,另外一個長得平平無奇不說,還這麼蠢!被長明你幾句話就勾到手了。”
三人是劉長明的狐朋狗友。別看劉長明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實際上,劉長明最是花心放蕩不過,還很喜歡和人打賭,賭的就是他的魅力,看他能不能把女人勾得五迷三道。當然每一次劉長明都贏了。
想起喬伊蕙那蠢樣,劉長明愈發不屑了,“別提那蠢貨!就沒見過蠢成這樣的女人!一想到剛纔還替她治崴腳,我就噁心死!這一個月的花酒你們包了,這可是咱們的賭約啊!”
劉長明的狐朋狗友頓時哀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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