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的脣邊,勾起了笑意,好戲就要登場,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進來吧。”吩咐一聲,她的臉上,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笑意。
青鸞從殿外走進來,一身涼意,看樣子,是離開鳳陽宮辦事去了。
進到殿中,在距離顧瑾之不遠不近的地方,青鸞停了下來,衝着皇后行禮。
“啓稟娘娘,奴婢剛纔去了關押秋月的地方,秋月她……沒了。”
青鸞的話說完,顧瑾之皺起了眉,“之前不是說,能夠救過來嗎?怎麼忽然……”
溫修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到剛纔冬青瞧見的,再聽着青鸞說完,眼中閃過困惑。
難道,剛纔冬青眼花了?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太醫說,秋月之前,乃是迴光返照,奴婢去的時候,她剛好嚥氣,所以……已經用草蓆卷着,送出宮去了。”
雖然過了十五,可還沒出正月,還不算過完年,這時候若是有宮人沒了,都是緊趕着送出宮去。
“可惜了,本宮還想問幾句話呢。”嘆了口氣,顧瑾之似乎十分無奈。
她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從溫修媛身上掠過。
“皇后娘娘,不是說林婕妤的事兒,是夏貴嬪動的手腳,爲何您想詢問秋月幾句?莫非,這其中還有疑點?”
蔣昭華適時開口,問出了在場妃嬪,尤其是溫修媛心中的疑惑。
“算是吧,本宮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對於蔣昭華的‘適時配合’,顧瑾之很滿意。
“夏貴嬪是去年才入宮的,之前跟林氏並無交集,沒道理對她下那樣的毒手,所以本宮懷疑,幕後還有其他人的手腳。”
“只可惜,秋月也沒了。”嘆了口氣,顧瑾之似有些遺憾。
“娘娘這麼一說,確實如此,之前也沒聽說夏氏跟林氏之間,有什麼衝突,倒是聽聞林氏跟……溫修媛之間,曾經有過摩擦。”
蔣昭華看向溫修媛,笑着開口道,溫修媛轉過頭來,同她對視着。
在溫修媛看來,蔣昭華如此,或許是出於嫉妒,畢竟,上次的事情之後,皇后就疏遠了她。
不僅如此,還吩咐殿中省,暫停冊封禮的準備,那期間,皇后時常派人,給自己送東西,蔣昭華心中不平,也是難免。
只是,平日裡她僞裝的好,如今抓到點機會,就衝着自己來了。
“本宮相信,跟溫修媛無關,畢竟,她之前爲了本宮,扭傷腳踝,怕是做不了什麼。”
顧瑾之開口,幫着溫修媛解圍,蔣昭華看着溫修媛,眼中閃過憤恨。
“多謝娘娘信任。”溫修媛站起身來,衝着顧瑾之行禮,心中得意。
她就知道,皇后還是相信她的,蔣昭華這般,只會讓皇后更厭惡她。
“行了,本宮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大概是因爲秋月沒了,讓皇后失去了繼續賞花的興致,她揮了揮手,吩咐一聲。
皇后開口,衆人一同起身,衝着她行禮,依次退出了正殿。
顧瑾之坐在上首處,瞧着衆人都離開,再度看向青鸞,見她衝着自己點頭,這才端起水來,喝了一口。
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釣上一條魚來。
出了鳳陽宮,衆人依照位分,坐着轎輦離去。
溫修媛看着蔣昭華的背影,只覺得後宮之中,一個兩個的,都沒什麼腦子。
吩咐一聲,轎輦向着鍾萃宮歸去,她得問一問冬青,秋月的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冬青一直在殿內徘徊着,等待着溫修媛回來。
瞧見溫修媛進到殿中,她連忙迎了上去,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回稟給溫修媛。
“本宮還納悶,你明明看到了秋月,爲何在鳳陽宮,青鸞卻說秋月沒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聽冬青說完,溫修媛眯着眼睛,不知在算計什麼。
“娘娘,眼下該怎麼辦?”既然知道,秋月還活着,自然要想辦法纔是。
不然的話,等過幾天,她能夠開口了,一切謀劃,不都白費了?
“想辦法,除掉她,既然皇后那邊說,秋月已經不在了,若是動手除掉了秋月,就算皇后想繼續查,也查不下去了。”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死第二次?”笑着開口,溫修媛叮囑道,事不宜遲,這件事情最好儘快辦了。
得了吩咐,冬青應聲,琢磨着今天夜裡,找個機會去那處殿閣,結果了秋月。
“娘娘,您說溫修媛跟冬青,會上鉤嗎?”鳳陽宮內,青鸞詢問顧瑾之。
“若林氏的毒,跟她們有關,就不會有問題。”笑着應聲,顧瑾之倒是不太擔憂。
溫修媛有問題,這是必然的,她身邊那個冬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昏迷中的秋月,偶爾會叫着冬青的名字,這後宮裡,如今叫着冬青的,就只有溫修媛身邊的冬青。
今天賞花,向來跟在溫修媛身邊的冬青,並沒有跟來,極大可能,就是路上瞧見了什麼,所以跟着去了。
青鸞仔細看過,雖然殿閣的後面,被人清理過,可還是難免,留下了一點印記。
“守好了,或許今晚,就能收網。”吩咐一聲,顧瑾之打了個哈欠,從軟榻上起身,準備去休息一會兒。
雖然揪出狐狸尾巴,是件重要的事情,可養好了身子,平安生下孩子,纔是重中之重。
深夜,皇宮內,陷入了沉睡,偶有侍衛,在宮內的小路上經過。
一道身影,悄悄潛入鳳陽宮附近的一處殿閣,白天的時候,她曾來過。
殿閣內漆黑一片,想必在此處的人,都已經睡了。
既然宣佈秋月已經死了,守在這兒的人,就不會太多。
觀察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問題,冬青來到白天蹲過的窗根下,將迷煙,吹進了屋中。
除此處之外,其餘的屋子,她也如法炮製,生怕這期間,有人醒來,節外生枝。
等做好了一切,她將臉矇住,進到了屋中。
屋子的外室裡,守着一個人,因爲迷煙的關係,正昏睡着,她放心的進到內室,來到了牀邊。
牀上的人,似乎也因爲迷煙,在昏睡着,冬青從懷中掏出毒藥,準備給牀上的人,喂進嘴裡。
用毒殺之,纔是最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