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王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額頭冒出層層冷汗,抱着紅雪聖子的手臂無意識的收緊,惹得聖子發出一聲輕輕地低哼。
李昌錦冷冷的瞪了聖王一眼,眼中閃過不屑之色,輕哼一聲別開了臉,他本能的不喜歡這個人。
但是,聖王卻一直死死的盯着李昌錦,眼底翻涌起驚滔駭浪,無比恐怖。
首座之上,看着西門清雨,老宮主也陷入了短暫的震驚,實在是,他也沒有想到,花青瞳的生母,居然會是一名三眼族。
但是他並不給殿內衆人攻擊花青瞳的機會,他徑直開口道:“現萬象宮春,夏,秋三殿使者位未滿,春殿還須六人,夏殿還須五人,冬殿還須八人,共須十九人,不知前來諸位,可有有意進入萬象宮四季殿中的少年人?”
老宮主此言一出,頓時就將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競選四季使者之事上,反而將花青瞳的生母是三眼族女子的事情暫時壓下。
在場衆人皆是人精,若有所思地看了老宮主一眼,各大勢力和家族開始推舉自家少年。
最後結果一出來,包括聖王寺聖子紅雪在內,共有五十七名十八歲以下的少年人被推了出來。
但是萬象宮所須只有十九人,也就意味着,有大半人會落選,但是誰落選,就成了一個問題,如此一來,一場比試是必不可少的。
中央大陸,各大家族,山門,還有一些上古部落衆多,每一家的少年人物,都是天才人物。
第一場比試,就定在萬象宮的煉武場上,看着一衆少年天才一涌而上,混戰開始,兩柱香後,還能留在擂臺上的人自然就能進入下一場比試。
一行人也從大殿轉移到了觀望臺上。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心事觀看比試的。至少,春夏冬三殿選誰,都與秋殿沒有太大的關係。
花青瞳牽着西門清雨,走到僻靜處。
看着她們的背影,秋殿諸使不禁臉色凝重非常,“真沒有想到,十二的孃親,居然是一名三眼族。”
盤銀之嘆息。
衆秋使沒有接話,個個眉頭緊蹙。
凌墨寒道:“若十二隻是我們秋殿的十二使者倒也好說,可她還是大帝返祖血脈,恐怕,有心人免不了會利用這件事來做文章,對十二不利。”
“你們這夥小子們到是有趣,你們就對她的身份都沒有一絲質疑嗎?”一旁,那名來自鳳鸞山的宮裝麗人鳳九英不由笑着問道。
這話問的,來自天元之海的黃龍莊清,定元宮的兩名毒部暗衛,還有無盡黑海的兩名魔衛,皆都好奇的看向一衆秋使。
“她是我們秋殿之人,是我們的妹妹,光憑這一點,我們就不會對她有任何一絲質疑,別說她的母親是三眼族,便是她也是三眼族,我們也不會質疑她什麼。到是諸位,會不會因爲此事對十二的身份生出質疑?”
塗兮羽擡頭,看向衆人,目光銳利
鳳九英掩脣而笑,“我們當然不會對小公主的身份生出質疑,我主雖被困在鎖天河,但還是有辦法向我傳回詢息,我主可不會認錯妹妹。”
的確,收到君湘傳回的消息後,鳳鸞山都很吃驚,但隨後,整個鳳鸞山上下,都轟動了,因爲,四公主將號令鳳鸞山的令牌給了小公主殿下,現在,主子被困鎖天河,小公主就是他們的新主子。
嗯,雖然小公主殿下的母親,身份有些麻煩。
“不錯,二殿下不會認錯妹妹。”莊清也笑道,“雖然小公主殿下的孃親身份有些特別,但是上古之時,大帝也曾娶聖母爲後,這一點,依我看,倒也不足爲慮。”
毒魂和毒貓自然是不會說什麼,他們和花青瞳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早已在心中認可了君漓的身份,在他們看來,太子不在,定元宮的主人就是公主殿下。
“但是恐怕其他人不這樣認爲。”塗兮羽沉聲道,他擡眸看向不遠處,煉神晴和煉神武正朝這邊走來。
二人前來,看也沒看秋殿衆人一眼,反而頗爲友好的朝鳳九英和莊清略一點頭,然後徑直對毒魂和毒貓道:“二位,我們有話想跟你們單獨談談。”
毒魂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不過卻也沒有拒絕,擡腳跟了上去。
煉神武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轉身帶着毒部二人走了。
“煉神部落吃相太難看,他們想趁着太子被困鎖天河,入主定元宮,想的到是美。”
鳳九英輕輕搖頭冷笑,目光露出不屑,“他們以爲定元宮是那麼好進的嗎?太子殿下這門親,真是訂的不好,那煉神晴,太不矜持,未婚妻可不是妻子,單憑一紙婚約就想覬覦定元宮,不自量力。”
秋殿衆人相視一眼,沒有接話,只要鳳鸞山和天元之海,還有定元宮支持十二,那麼其他人的質疑,都無所畏懼。
……
“孃親以爲,你會怨恨我。”母女二人坐下,花青瞳給西門清雨倒了熱茶,西門清雨有些受寵若驚,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也不覺得燙,端着杯子就喝了個精光。
花青瞳搖了搖頭,如實道:“自己的血脈身份,是無法選擇的,我怎麼會因爲這個怨恨孃親?反而是我,擔心孃親從此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不,孃親怎麼會不認你?你永遠都是孃親的女兒!”西門清雨連忙搖頭,頓了頓,她眼中流露出溫柔的光芒,慈愛的看着她,欣慰道:“瞳瞳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上次分別時,還是你被人追殺,孃親卻無力觀望,若是放在現在,孃親又怎麼容許有人傷害於你?只是,你萬萬不該當衆與我相認……”
“怎麼不該?你是我的孃親,不論走到哪裡,只要你認我,我就會認你。”花青瞳打斷她,斬釘截鐵。
西門清雨怔住,眼中涌起歡喜的淚水,她回味着那句‘只要你認我,我就會認你’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瞳瞳,關於孃親的身份……”
“我知道孃親的身份,三眼族三祖,黑巖星三公主卡琳。”花青瞳道,頓了頓,她又道:“事實上,我並不在乎孃親是三眼族,我在乎的是……孃親你的態度。”
西門清雨沉默。
花青瞳目光變的有些深沉,“三年前在西大陸,蘭妃爲了復活第八老祖,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獻祭出來供第八老祖奪舍復活,全然不顧塗兮闕的自我意願,後來,塗兮闕逃走了,母子反目成仇,孃親,你也會那樣對我嗎?爲了三眼族,爲了自己的族人,你會那樣對我嗎?”
花青瞳定定的望着西門清雨,一瞬不瞬。
西門清雨搖頭,她不斷的搖頭,“蘭妃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只要你不願意做的事,孃親絕對不會逼你,孃親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哪怕是族羣的生死存亡,都無法讓我傷害你分毫。瞳瞳,孃親不會傷害你,絕對不會。”
西門清雨有些激動,認真的望着花青瞳。
花青瞳心中是喜悅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也不會傷害孃親。昔年大帝向聖母承諾,有着一日會帶着三眼族在宇宙中佔領一席之地,可是後來大帝殞落了,在聖母看來,大帝無法做到他的承諾了。我不知道聖母會怎麼做,但是我想知道,孃親你會怎麼做?”
西門清雨目露覆雜,“瞳瞳,孃親不會無故傷害人族,但孃親一個人的意願,不能代表整個族羣。”
花青瞳心中是愉悅的,至少,她的孃親,不會如其他三眼族一樣,滅絕人性,濫殺人族,她閉了閉眼,沉聲道:“如果,我像當年大帝向聖母承諾的那樣,向孃親承諾,有着一日,我會帶着三眼族,走進宇宙,在宇宙中尋得一席之地,孃親可願信我?”
“小丫頭,連大帝都做不到的事,你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做到?”不待西門清雨作答,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
花青瞳和西門清雨同時回頭看去,就見聖母和崔玉柔一起行來。
聖母雖然身爲三眼族,不若人族女子白皙柔美,但卻有着一種高傲和野性的美,那種異域風情,別有一番滋味,尤其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宛如金玉撞擊之音,清脆而有力。
花青瞳抿緊了脣,嚴肅地看着她,“就憑我是大帝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他沒有完成的事,我來替他完成。”更何況,大帝並未真正死亡,他會在宇宙中復活,當然,這個秘密花青瞳不會告訴任何人。
“哼,當年大帝是如何信誓旦旦,向我承諾,可最終,他還是殞落了,承諾化爲昨日煙雲,留給我的,只有萬年苦痛,因爲相信他,我殘殺同族,因爲相信他,我放棄太多,也背棄太多。如今,你一個小丫頭,只憑你這一句話,叫我如何信你?”
聖母笑了,但花青瞳卻覺得她像是在哭。
“選擇相信我,在天元大陸蟄伏,等待時機來臨,總比你們三眼族殘殺人族,被人族剿滅來的好,我倒不是自大,我若一心要屠盡三眼族,是完全做得到的。
當然,也許人族也會傷亡慘重,但我相信,三眼族死光了,人族卻不會死光,多年後,人族依然會繁衍興盛,而三眼族卻早就成爲歷史的塵埃,聖母,你說是不是?我希望聖母能夠好好考慮,與我合作。”
花青瞳認真地看着她道。
聖母笑了,轉頭看向西門清雨,“你看看你生的女兒,到是夠狠辣。”
西門清雨微笑,目中流露出一絲驕傲。
“瞳瞳,聖母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你不要擔心我們,我們都願意相信你,即便不相信你,我們也不會與人族爲敵,但是,我們並不能代表整個三眼族,大王兄轉世爲人,不知在何處,更不知幾時覺醒,可是二王兄,他馬上就要復活了。瞳瞳,你該擔心的人是他,同樣的,我們也擔心他會如同萬年前一樣,殘殺人族。”
西門清雨緩緩地道。
西門清雨口中的二王兄,就是三眼族的二祖卡諾,二祖卡諾的殘忍,花青瞳也有一些瞭解,她眼中露出寒光,“他若殘殺人族,人族又豈是好惹的?”
“我只要知道聖母和孃親的態度就好。”
花青瞳轉瞬又放柔了聲音,看向西門清雨。
正在這時,有腳步傳來,由遠及近,花青瞳轉頭,就見兩道身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們,似乎是顧及到她們在說話,沒有繼續靠近。
花青瞳認出那兩人,正是東後家族的那名老者和少年。
“孃親和聖母此次前來萬象宮,只是爲了賀慶嗎?”花青瞳看了那二人一眼,沒有急於理會,轉頭看向聖母和西門清雨。
“當然不是。”聖母笑道,“我們的目的,終究還是爲了你。”
花青瞳凝眸看向她。
“你是大帝返祖血脈,未來的大帝,我們選擇相信你,也只能相信你,也許正如你所說,你能完成大帝未完成的事。”
聖母道。
花青瞳聞言,心中一鬆,眼中真正流露出喜悅的笑意,“爲了聖母和孃親的這份信任,我也不會辜負你們的。”
見狀,聖母也微笑,“那我和你孃親就先走了,你忙得很。”聖母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東後家族二人,有些唏噓,“當年最強的家族東後家族,雖然落沒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過,丫頭你到是不防用他們。他們比南北二家可愛一些。”
花青瞳點了點頭,看向聖母的目光流露出一絲兇光,“聖母可否爲我解釋一件事?”
聖母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她指得是崔姨娘調換她和花風染的事。
聖母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那件事,不過是有人借我那惡念之手所爲罷了。冤有頭債有主,丫頭你若是想報仇,不防自己去將仇人找出來。”
花青瞳擰眉,面癱的小臉有些憤恨。
聖母卻不再多說,起身和西門清雨就要離去。
花青瞳不禁急了,“孃親要離開嗎?”
聖母似笑非笑的轉身,此刻的花青瞳就是個依戀母親的孩子。
西門清雨眼中流露出溫柔慈愛之色,上前將她摟進懷裡,摸摸她的頭,“傻孩子,孃親當然要走,留在人族的地盤,終究是不合適,你要是想孃親了,就去聖山找孃親。”
花青瞳沉默着點了點頭,不再挽留。
目送她們的背影離去,花青瞳心中反而生出無窮豪氣,終有一天,她會實現今天的諾言。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花青瞳轉身,看向二人。
“在下東神祈,攜少主橋君,參見公主殿下。”老者和少年抱拳弓身行禮,老者的聲音很是蒼老,態度無比真誠。
“二位無須多禮,請坐吧。”花青瞳開口,轉身走到桌前坐下,換了杯,給二人斟了茶。
看着放到面前的兩杯熱茶,二人均是眼神複雜,那叫東橋君的少年,低着頭,盯着面前的杯子,一動不動,雙手卻微不可察的有些顫抖。
那老者到是平靜,緩緩開口道:“想必公主殿下知道我們的來意,東後家族雖不比當年,但願意爲公主殿下效犬馬之勞,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老者的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絲笑意,花青瞳道:“你們也看見了,我與三眼族關係匪淺,你們投效於我,就不擔心嗎?”
“擔心?擔心什麼?公主殿下是大帝返祖血脈,這一點不會變。想當年大帝西后,不正是三眼族聖母轉世的女子嗎?更何況,公主殿下只是借卡琳之腹出生而已。”
老者道。
花青瞳點頭,“長老說的不錯,不過,我與孃親實有母女情義在。”
老者道:“如果卡琳對公主殿下,也有母愛真情,就斷不會做出令公主爲難之事。”
“長老說的有理,反之,我亦然。”花青瞳道。
“但不論怎麼說,公主都是大帝返祖血脈,絕不會做危害人族之事,可對?”老者又道。
“不錯。”花青瞳點頭。
“公主實乃我東家願投效之人,還望公主不棄。”老者道。
“怎會,倒是我應該感激東家的選擇。”花青瞳道。
老者苦笑,東家是別無選擇纔會如此,不過,這位公主謙遜態度讓他們心中極爲好受,老者道:“爲表誠意,家主命在下將少主帶來,獻於公主。”
花青瞳愣了那麼一瞬,有些沒有搞清楚什麼叫獻於她。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獻於她了呢?
花青瞳有些茫然。
東橋君早已面紅耳赤,久久不見花青瞳迴應,那少年不禁朝他偷看而來。
一眼之下,花青瞳面癱着臉,兩眼無神。
“呆鵝。”少年忍不住嘀咕一句,這麼呆的人,靠的住嗎?
花青瞳疑惑地看向少年,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鵝,反而是看見一隻灰孔雀蹲在不遠處的角落裡,她沒有理那灰孔雀,回頭想說那不是鵝,是孔雀,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她覺得,她應當先向老者問清,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到了此時,老者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位公主殿下,恐怕壓根兒就沒有意會他的話,想不到這位公主殿下如此遲鈍,他不由輕咳一聲,重新道:“在下的意思是,希望讓少主跟在公主殿下身邊,受公主殿下照拂一二。”
原來是這樣,花青瞳道:“跟着我,恐怕不是受我照拂,而是會受我連累頗多。”
“我不怕。”少年開口,聲音清亮,目光帶着些許倔強。
花青瞳看着他,見他長的極好,目光清亮,着實喜人,一時間眼神也溫和了幾分,“不怕那你就跟在我身邊吧。”花青瞳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也知道,留下少年,便是與東後家族達成了某種默契,拒絕的話,不太好。
索性,她身邊朋友頗多,多一個少年,也沒什麼。
見她答應,東橋君的手指抖了抖,不由得抱住茶杯喝了一口,這才壓下緊張的心情。
老者卻是看着他們,無聲的一笑,這位公主頗爲有趣,而他家少主也頗有幾分意思,這二人湊在一起,估計有些樂子,不過,這位公主殿下,意外的好相處。
“長老,你對南家和北家有何看法?”氣氛沉默了一瞬,花青瞳開口問道。
老者聞言,也不遲疑,直言道:“南家向來機敏,做事絕不肯吃虧,北家則頗爲強勢。”
花青瞳聽了心中一陣無言,說南家機敏,做事不肯吃虧,事實上卻是告訴她南家狡猾奸詐,而北家強勢,說的好聽是強勢,說難聽就是野心勃勃了。
東神祈微笑着看着花青瞳的面癱臉,花青瞳又問:“那崔氏和東家呢?”
“崔氏效忠於聖母,可謂是人族中的異類,他們的立場,就是聖母的立場,至於東家,東家只是想生存下去。”
東神祈道,說到東家時,目光微微有些黯然。想當年,東家是何等風光,就連南家和北家都不敢與他們爭奪光芒,可也正因如此,東家的實力太強,反而乎略了小人作祟,子嗣難存,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花青瞳點了點頭,沒有再問,見少年杯中空了,她又執壺,給他續了一杯。
少年頓時一陣手足無措,面頰漲紅。
“嘎!”就在這時,一聲沙啞難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歪頭一看,蹲在角落裡的灰孔雀竟是上了矮蹲兒,雙眼烔烔有神地盯着花青瞳面前的杯子。
花青瞳索性又拿了一隻杯了,給它倒了一杯茶。
東神祈和東橋君有些呆怔地看着這頭灰孔雀。
灰孔雀歡喜地衝花青瞳叫了一聲,低頭去喝杯中茶水,花青瞳見東橋君十分感興趣的盯着灰孔雀,她便道:“這是孔雀,不是鵝。”
氣氛頓時一靜。
“噗!”
片刻後,老者滿嘴茶水當即噴了出來。好在他反應快,將頭歪到一邊,茶水噴在了一旁的花圃裡。
東橋君也呆怔了一瞬,片刻後,他面頰漲紅,眼神古怪的看着花青瞳,“我當然知道這不是鵝。”
花青瞳無奈的搖頭,分明之前是他說鵝的。
但花青瞳覺得二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好在這樣的奇怪氣氛沒有維持了多久,就有聲音傳來,“比試結束了!”
花青瞳起身,朝着聲音傳來處望去,只見十來名少年男女站在一處,有六人被春殿選去,三男三女,有五人被夏殿選去,四男一女,還有八人,六男兩女,只能歸屬於冬殿了。
本來事情到了此刻,就結束了,但是,不想被那選入冬殿的人羣中,有一名少女突然站了出來,道:“我不願進入冬殿,我想進入秋殿。”
此話一出,衆人一愣。
塗兮羽淡淡道:“我秋殿位滿,不缺人。”
那少女不以爲然道:“我當然知道秋殿位滿,不過,我要和花青瞳換。”
衆人一陣無言以對,紛紛看好戲一般看向秋殿。
花青瞳聽到此言,也頗爲好奇的看向那少女。
那少女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穿着一身紫色衣裙,臉蛋圓圓,杏眼桃腮,十分嬌俏可人。
此刻,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秋殿衆人,一臉渴慕。
“哼,原來是她,我當是誰這麼愛搞事。”東橋君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嫌棄。
“你認識她?”花青瞳歪頭看向少年。
東橋君道:“她叫藍詩語,是中洲藍家的人,刁蠻任性,十分不講理。”
中洲何奇大,家族林立,藍家不過其中之一,但藍家的確是中洲的超級世家。
東神祈這時卻是道:“公主殿下,藍家的完美鏡大能,已達星海境,並沒有去過紫焰山。”
花青瞳沉默,沒有去過紫焰山,那就是說明,沒有被困鎖天河。但東神祈想告訴她的,絕不僅僅是浮於表白的消息。東神祈特意說明藍家的老祖沒有被困鎖天河,也就是說,藍家,傾向於吞噬一些大能被困的家族。
“放肆,你當萬象宮的四季使者什麼?豈能說換就換?”一旁,蘇七香冷喝出聲,秋殿其他人,也都無語地看着那個有些任性的少女。
“爲什麼不能換?我偏要換,我就想去秋殿。”少女固執地道。
衆人皆是無語,少女卻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摩九胤,又看向其他秋使,藍詩語心中羨慕極了,也渴望極了,她渴望自己能取代花青瞳,被秋殿這麼多哥哥寵愛着。
那日花青瞳出事,她親耳聽見了秋殿諸使對花青瞳的關懷,更親眼看見了摩九胤寧願自殘,甚至是立下重誓也不願傷害花青瞳的經過,那時,她便無比的羨慕嫉妒花青瞳,不由就想,取代她,自己也能成爲秋殿的使者。
“我秋殿的十二使者,只能是花青瞳,小姑娘,冬使和秋使一樣,都是萬象宮的四季使者,沒有區別。”凌墨寒微笑着說。
“既然沒有區別,那我要和花青瞳換。”少女噘起小嘴,固執地看着他們。
“不論你爲什麼非要進入秋殿,但我們可以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沃少衝不喜這樣刁蠻的少女,他覺得,還是自己面癱的十二可愛。
那少女聞言頓時紅了眼眶,委屈地道:“花青瞳有什麼好?她的孃親,還是三眼族呢,你們寧願要一個和三眼族有關的女子,也不願意接納我嗎?”
秋殿衆人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這種時候,他們並不願意有人提及十二孃親的事。
“我們秋殿十二的身份如何,是我們秋殿的事情,不勞外人操心。”好脾氣的盤銀之也沉下了臉,冷冷地道。
藍詩語從小被家裡嬌慣着長大,何時受過如此冷言冷語,頓時就不幹了。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在維護花青瞳,哼,她是三眼族,還怕人說不成?還大帝返祖血脈,我看是三眼族的奸細還差不多。你們秋殿的人都是被她迷惑了纔會喜歡她的。”
少女義憤添膺,覺得自己哪兒都比花青瞳強,爲什麼這些人就是看不到自己比花青瞳的好呢?
她想,被秋殿呵護寵溺着的人,應該是她纔對。
隨着少女所言,秋殿衆人的目光不禁一個個的冒出寒光,一旁,花青瞳也終於起身,朝這邊走來。
事關她,她怎能不來。
東神祈和東橋君也跟在花青瞳的身後一起來了。
而那隻灰孔雀,卻是吸溜完杯裡的水,展翅飛來,嘎地一聲,從少女的頭頂一掠而過,快如一陣疾風。
灰影一閃,落在秋殿諸使身後,灰孔雀合攏翅膀,有些猥瑣地從摩九胤身後探出頭來偷看,而藍詩語,整個人都呆立了。
因爲,正有一坨屎,從少女的額頭滑落,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啊——”藍詩語呆了半晌,張嘴發出驚天慘叫。
周圍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
花青瞳面癱的臉上充滿了錯愕之色,金城雲深突然笑了,“哈哈,灰灰,你乾的好!”
“我要殺了它,殺了它!”藍詩語反應過來,臉色不禁扭曲了,伸手怒指着灰孔雀的眼露殺意。
藍家人當即走了過來,那是一名老嫗和一名中年男子,二人儼然都十分寵愛藍詩語,那老嫗更是二話不說,就射出一根飛針,射向灰孔雀。
叮的一聲,飛針將長劍擋下,摩九胤面孔冷肅,塗兮羽眼眸微微一眯,走上前,“二位是想攻擊我秋殿使者?我五弟重傷未愈,那暗器要是傷到我五弟,藍家可擔當得起?”
那老嫗臉色一變,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剛纔的確是她衝動了,不過她轉瞬又冷靜下來,“秋一使多想了,老婆子只是想教訓教訓那灰鳥而已。”
“只是教訓,何必出殺招?”那飛針上,綠芒熠熠,顯然是劇毒無比。
那老嫗一怔,既而徹底沉下了臉,“不過一頭畜牲罷了,那畜牲對我藍家小姐不敬,着實該死。”
塗兮羽眯了眯眼,這藍家好是霸道,“我秋殿護定了那灰孔雀,你藍家當如何?”
老嫗臉色一變,“你們——”
一時間,一衆秋使們紛紛上前,氣勢駭人。
老嫗和那中年男人的臉色頓時無比難看,他們知道,在一衆秋使面前,他們根本就討不到什麼好。
灰孔雀躲在一衆秋使身後,見他們都維護它,感動的淚眼汪汪,突然,翅膀被人一把捏住,它一驚,張嘴就發出刺耳尖叫,衆人一驚,回頭看去,就見灰孔雀被鳳九英抓在手中。
鳳九英臉上帶着微笑,抓着灰孔雀,實則看着藍家那老嫗,“你剛纔說,這灰孔雀是畜牲?”
“不是畜牲是什麼?”老嫗答道,頓時,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鳳九英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二話不說,揮掌就是一道光芒飛射而出,細看之下,那一片光芒之下,竟是無數藍色羽刺飛刺向老嫗。
老嫗臉色大變,到了此刻,她也反應過來,那鳳鸞山的鳳九英,本體乃是藍孔雀,她罵那灰孔雀是畜牲,同樣也罵了這位藍孔雀。
老嫗連連躲閃,卻無奈,那藍色羽刺太過強勢,密集如同雨點,有一部分,竟是飛射向那中年男人和藍詩語。
“啊啊啊——”藍詩語連連尖叫,那中年男人和老嫗忙看向她,將她護在身後,不慎之下,那老嫗和中年男子身上分別都被幾根藍羽刺中。
老嫗身上頓時有幾處受傷,好在鳳九英沒有再出手爲難,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們,“本座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你們藍家冒犯於本座,本座不予計較,若你們敢心懷怨恨找再麻煩,那麼,鳳鸞山必不手軟。”
老嫗臉色鐵青,怎麼就上升到整個鳳鸞山了?她只是想殺那灰孔雀泄憤而已。
灰孔雀也不顧自己是被鳳九英捏在手中了,此刻不禁昂起了頭顱,十分得意的看着藍家幾人。
藍家老嫗也不敢真的開罪鳳鸞山,只能捂着受傷的身體轉身離開,“我們走。”
那藍詩語見兩位長輩都因爲保護她而受了傷,心中更是不憤,又見花青瞳就站在一旁看熱鬧,她頓時眼睛紅了,尖叫一聲,就朝花青瞳攻來。
烈火宛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向花青瞳襲捲而來,有人驚呼,“是烈火拳,藍家的烈火拳。”
花青瞳不管什麼烈火拳,臉色冷漠,眼中閃過寒芒,對於這種無端端就被挑釁攻擊遭遇,她也很是窩火,當她好欺負嗎?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花青瞳也以拳攻之,只是,她那粉嫩的拳頭之上,在瞬息間佈滿了黑色的紋路,那紋路看上去有些不祥,帶着詛咒的意味。
“滾!”
花青瞳怒喝一聲。
瞬息間,黑色的紋路宛如活了一般在她的拳頭上游躥,最後形成一股無形的黑霧,朝對面的烈焰涌去。
“啊!”藍詩語慘叫一聲,當真‘滾’了出去。
烈焰包裹了她全身,宛如巨大的火球越滾越遠。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花青瞳也有些發愣。
她舉着拳頭,驚愕地看着那大火球滾遠,事實上,她是因爲身體還有些虛弱,沒有恢復,所以纔會使用詛咒這項神通。
那開在她的丹田中的黑色小花,也是第一次發出如此威力。
只是,沒想到如此的立竿見影,她說滾,對方就真的滾了。
“小姐!”那老嫗和中年男子連忙去追變成火球滾了的藍詩語。花青瞳看到周圍人詭異又驚懼的目光,悻悻的收回拳頭,黑色的詛咒紋路緩緩消失。
另一邊,一聲悽慘的哭嚎聲響起,只見藍詩語已經被那老嫗和中年男子救起,烈焰畢竟是藍家的神通,少女倒是沒有受什麼傷,但衣衫破損,形容狼狽,哭的無比悽慘。
那老嫗正待回頭斥責花青瞳,卻忽見秋殿一衆使者兇狠的,帶着殺意的目光,本能的,老嫗悻悻的轉頭,沒敢再吭聲。
秋殿一行人已然動了殺意,老嫗意識到,如果他再敢做什麼,一定會死人。
老嫗心疼的扶起藍詩語,不敢再招惹秋殿一衆秋使,卻是看向冬殿主,“冬殿主,我們家小姐是冬殿的使者,此事你怎麼看?”
冬殿主此時的臉色着實有些不好看,聽得老嫗如此問,冬殿主直接道:“方纔聽藍小姐說不想來我冬殿,要去往秋殿,既然如此,那我們冬殿也不敢強留,我冬殿的最後一名使者……小傢伙,就是你吧。”
冬殿主,看向人羣中一名少年。
少年方纔在比試中僅落後藍詩語一名。
倒不是這少年實力弱於藍詩語,而是藍詩語之前在比鬥中,用了不甚光彩的手段,才險勝少年一招。
那少年見自己又被點名了,頓時大喜過望,驚喜地走了出來,見冬殿主向他點頭微笑,他不禁激動地來到冬殿主身邊。
少年的家族只是二流家族,是中洲大陸夜家的附庸,他此次能夠前來萬象宮,正是跟在夜家的隊伍中一起到來的。
那藍家幾人此刻完全傻立當場,那叫藍詩語的少女顯然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打擊,氣的臉色煞白,一口氣沒上來,竟是厥了過去。
而那老嫗和中年男人,更是氣的臉色鐵青,“好!好!好!好一個萬象宮,我藍家高攀不起!”
說罷,老嫗和中年男子便帶着昏過去的藍詩語離開了。
看了一場熱鬧,衆人暗道過癮,冬殿主對於藍家老嫗的話絲毫不放在心裡,笑話,萬象宮豈會怕一個藍家?
不過,藍家睚眥必報的做風到是真的,冬殿主看向秋殿一行人,和冬殿新選的那名少年,“你們以後出行都小心點,雖然我們萬象宮不怕他們,但你們若是落單遭了毒手,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就算事後萬象宮爲你們報仇,也挽不回你們的性命了。”
衆人聞言都抱拳道謝,“多謝冬殿主提醒。”
“哼,小公主別怕,那藍家若是敢欺你,我鳳鸞山滅他們滿門!”鳳九英輕哼一聲,銳利的鳳眸掃過周遭,令得不少人目光閃爍。
鳳九英冷笑一聲,掂了掂手中拎着的灰孔雀,笑道:“這小傢伙挺有意思,讓它跟着我如何?”
“能跟着前輩你,是它的造化。”花青瞳點頭。
……
聖母和西門清雨離開萬象宮不久後,迎頭便行來一人。
看清那人是誰後,二人都是吃了一驚,聖母厲喝道,“閣下想做什麼?莫非是要截殺我們?你就不怕花青瞳知道了怨恨你?”
那人沒有說話,眉心處卻是緩緩張開一隻碧綠橫目,那碧綠橫目中隱隱有金芒閃爍,令人震駭。
“大王兄!”西門清雨驚呼出聲,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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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了,大家出去玩了咩?
娃說一下修煉境界的劃分:
天洗:覺醒天禮,從此成爲天眷者;
天洗之後,由低到高分別是:天靈境,天泉境,天珠境,碧海境,萬象境(瞳瞳目前是萬象境巔峰),完美境,破天境
其中完美境又分爲:基礎境,日月星三境,星海境,虛空境,巔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