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家,西門清霜與西門錄端坐在書房中,一壺茶,一盤棋,父子二人神色淡然,絲毫不將外面的情形放在眼中。
“數數日子,無雙他們也該回來了吧?”西門錄放下一顆棋子,捋着鬍鬚慢慢說道。
“差不多快了,就這兩天。”西門清霜清冷一笑,“藥之傳承,弒神令,我的梅花雪魄珠,都是那些人的目標。”
“只要瞳瞳一回來,弒神衛隨時會有所動作,弒神令一動,外面那些御林軍不足爲懼。”西門錄沉聲道,眼中絲絲寒芒閃動,“我擔心的是,班家和許家的動靜。”
“爹年輕時和琅轅候許同山是知交好友,後來你們二人反目成仇,卻是爲何?”西門清霜手下一頓,擡頭看向西門錄。
西門錄沉沉一嘆,“無非是一個利字。這一切還要從弒神令說起,我們是從一個上古將軍的傳承秘境裡得到弒神令,但當時的弒神令是有兩塊的,並且,兩塊都由我得到,當時我與許同山爲知交,便將另一塊給了他。”
西門清霜也是初次聽西門錄說起此事,不禁面露訝色,“有兩塊弒神令?”
西門錄垂眸,面露後悔,“我手中的這塊弒神令,包含了神甲和殺陣,而許同山手裡那塊,則是弒神衛訓練的秘法,那些秘法,詳述瞭如何運用神甲和殺陣的方法。
後來,我提出與他平分弒神令,他將秘法授予我,我將神甲給他一半,再將殺陣授予他。他當時欣然同意,他將秘法給我,我也如約將神甲和殺陣給他。”
西門錄說到這裡深深嘆息,“沒想到,後來我才知道,他給我的那秘法,竟不完整,他藏了私,不完整的秘法,讓我們的第一批弒神衛訓練起來傷亡慘重,而許同山卻極快的建立了一支十分強大完美的弒神衛,我終於發覺不對,便上門去找他詰問,他拒不承認,便發動了弒神衛,欲爭奪我手中的另一部分神甲。
我亦對他的背叛十分失望,便用我手中的弒神令,將給予他的那一半神甲收回。許同山萬萬想不到,弒神令可以控制神甲,神甲將他訓練到完美的弒神衛全部絞殺,我亦將神甲盡數收回,從此,許家縱然有那秘法,但沒有神甲,也再無法訓練出弒神衛,而我們,只有不完整的秘法,這些年,雖然我不斷研究完善,可依然極難陪養出完美的弒神衛。”
西門清霜啞然一笑,“是您所交非人。”
“此番許同山絕不會善罷甘休,皇室也絕不會放任弒神衛歸於任何一方,華君弦非泛泛之輩,他容不下我西門家,又豈能容忍許家掌控弒神衛?”
“如此一說,班家,許家,還有皇室,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西門清霜道。
西門錄目光閃,“現在,在他們眼中,我西門家就是一塊肉,任他們去分!”
“班魚不足爲懼,但許禪光回來了,這個人深不可測,但對付他和班魚,兒子還是有信心的,兒子擔心的是,那班之嫿和萬象宮春使,以及華君弦!”
西門清霜略一沉吟,緩緩說道。
“班之嫿能招來春使,瞳瞳理應也能招來秋使相助……”
……
而此時,馬車緩緩行到了朝陽皇城外,馬車正待進城,卻在這時,塗兮羽和金城雲深同時一愣,繼而他們手掌一番,取出秋使令,令牌發亮,他們凝神聽完令牌裡傳出的信息,雙雙看向花青瞳。
花青瞳看向他們。
“瞳瞳,殿主召喚我們即刻回去。”塗兮羽說。
“即刻?”花青瞳問。
“即刻。”金城雲深點頭,看了塗兮羽一眼,“好像很急。”
“大哥哥和十一哥哥代我向殿主和其他哥哥們問好。”花青瞳沉默一下,說道,頓了頓,她又道:“我一定會去中央大陸看你們的。”
塗兮羽摸摸她的頭,“好好保護自己和孩子。”
此時,他們手中令牌又亮,二人凝神查看,無奈苦笑,“殿主在催,哥哥們得走了。”二人心中也覺得莫名其妙,殿主有何事如此急着催他們回去?
花青瞳無聲點頭,目露不捨,二人拿出傳送玉牌,消失的一瞬間,西門無瑕突然一把抓住塗兮羽,傳送玉牌閃了閃,空間發出劇烈波動,轉眼,幾人同時消失在馬車裡。
“無瑕真是好樣的。”西門無雙拍腿讚歎。
西門黑也貓眼閃爍,但願無瑕丫頭能搞定塗兮羽,再不嫁,就二十了。
而就在這時,花青瞳突然微微一愣,她低頭,從天算子中取出秋使令,令牌發亮,和哥哥們的一樣。
她凝神去查看,裡面傳出一個十分威嚴的聲音。那聲音似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帶着莫測和神秘,卻清晰地在她的腦海中迴盪。
“第二個任務,破壞春殿與朝陽國君聯姻。不擇手段。”
花青瞳聽完,久久不動。讓她破壞華君弦和班之嫿的聯姻?還不擇手段?
殿主這是什麼意思?若是大哥哥和十一哥哥在,她還能問問明白,可現下,她真有些懵。關鍵是,殿主爲什麼要破壞華君弦和春殿聯姻,莫非只是爲了給她找事幹?
馬車繼續前行,轉眼入了皇城,剛到皇城,一輛馬車便等在城內,大總管朱正德和正義候的侍衛們候在門口,“祥雲郡主,屬下奉候爺之命,在此恭候郡主回府。”
正欲前往西門家的花青瞳和西門無雙對視一眼,西門無雙道:“表妹你先回吧,回去見見姑姑,我先回去見過祖父和父親。”
花青瞳點了點頭,下了馬車,目送西門無雙離開。
朱正德看見花青瞳,正欲行禮,但立即的,他滿臉驚愕,“您這是……”他看着少女高高突起的肚子。
孩子現在六個月了,很明顯。
花青瞳摸摸肚子,“懷孕了。”花青瞳看着朱正德。
朱正德表情糾結,頓了好一會兒,這才恭敬地道:“郡主請上車。”
花青瞳轉身上車,朱正德問:“郡主,世子呢?”
花青瞳目光一黯,“哥哥在天河秘境中不見了。”
“不見了?”朱正德神情一變。
“他還會回來的。”花青瞳堅信。
而此時的正義候府,白衣男子靜坐於主位,花正義在旁陪同,此時他神色微變,“陛下是說,紫辰沒回來?”
“不錯,紫辰世子失蹤了。這件事祥雲應該清楚。”華君弦神情悠閒,“不僅紫辰世子不見了,花風染同樣不見了。”
花正義神情複雜,華君弦看了他一眼,道:“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祥雲回來一問便知。”
花正義點了點頭,華君弦道:“朕之前的提議,正義候以爲如何?”
花正義微微有些遲疑,“陛下,臣沒有意見,只是,陛下若娶了瞳瞳,清蓮太子那裡恐不好交代。”
“清蓮太子自有清蓮太子的婚約。瞳瞳若是聰明,就該知道,當皇后和當寵物,哪個更對她有利。”華君弦輕笑出聲。
“但是,西門家那裡……”
“只要瞳瞳答應嫁於朕,朕也不是不可以留西門家一條活路,畢竟,相對於已經勢弱的西門家,班家和許家纔是朕的心頭大患!”說到這裡,華君弦眼露寒光。
“陛下當真不嫌棄瞳瞳曾失身於清蓮太子?陛下娶也,除了因爲藥之傳承,對她可有一點憐惜之情?”花正義問。
“若是嫌棄,朕豈能娶她,想要藥之傳承,朕有許多途徑可以得到……”華君弦輕笑一聲,神色微微變幻。
花正義一愣,看着華君弦,心頭震驚莫名。
若問這朝陽國上下,最瞭解華君弦的人,除了貼身伺候的敏公公,那另一人必然是他,世人皆以爲,朝陽帝最倚重國師班魚,孰不知,他花正義纔是朝陽帝最信任之人。
而此時,他竟從這位深不可測的帝王眼中,看到了一絲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