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他娘賣他娘
“沈杏山回來了。”
杜月笙眼睛一擡:“哦,你出去吧。”
沒一會。書房外響起了沈杏山的聲音:“月生哥。在吧?”
杜月笙心裡忽然的一鬆。揚聲答應道:“杏山,進來吧。”
“哎。”
一進門,沈杏山就揮了手要倒茶的人出去,然後關上了門。杜月笙心裡發笑着:“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呢?”
“呵。月生哥。想來想去,我還是和你說下。”沈杏山正了臉色。
杜月笙眉頭一挑:“恩?”
然後指了下沙發:“你坐下說,怎麼了?”
“月生哥。”
沈杏山坐下後認真的看着杜月笙:“你相信我不?”
杜月笙點點頭:“你到底怎麼了?”
“本來,我是想先辦了再和你說的,但是我仔細一琢磨。這個事情好像不對頭,我不想隱瞞了,先要和你說下。”
杜月笙知道沈杏山剛剛遇了露蘭春的父親。沈杏山畢竟過去是一方大佬,他手下也有着人的。這要放他回去能夠不防備了看着點麼?
這邊消息說了,杜月笙看來看去,就是想不明白,這張師找了他幹什麼的。越是想不明白的越是奇怪。晚上就要幫他去聯繫人了。心裡正有點沒底。這沈杏山一回來就奔了這裡,他心裡一鬆。
知道自己算沒看錯了人。
不由的,都有了點對暗自派人監視沈杏山的內疚。
這個時候,聽了沈杏山說的好像很嚴重。他的心又有點提了起來。
連忙對了沈杏山:“你說,到底怎麼了?”
“今天,這露蘭春的父親張師找了我。這是他給的。”沈杏山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了支票遞到了杜月笙面前:“月生哥,兄弟是個牛脾氣,再多的錢買不了我沈杏山的。但是,太….”
“這麼多?”杜月笙大驚失色的看着支票,狐疑的擡起頭來:“杏山,我相信你,那些話你我兄弟不必說了。你給我仔細說說,他是什麼意思。”
“哎。”
沈杏山心裡一暖:“這張師說了露蘭春本想跟了金榮哥,是你橫着一手斷了他的路。他恨你,我也爲了套話順着說了幾句。月生哥還擔待着。”
“你呀。”杜月笙指了自己的鼻子:“你當我傻麼?你要真有意見這麼多錢出來,會和我這樣?你快說了。必定有鬼。”
啪!
沈杏山一拍大腿:“不錯,正是有鬼。就和他說着,他忽然掏出了個支票,還和我說,只要我聽他安排,這英國領事馬上回去了,他有辦法讓我回巡捕房!他孃的,我知道月生哥晚上就幫我去找人的,當時是肚皮差點沒笑破了,不想這個狗日的忽然來一句。”
“他說,這中國東洋人才是厲害,西洋人太遠了,不如東洋人的,要我幫了他一起。意思要我考慮考慮!”
杜月笙楞了那裡:“然後?”
“然後我不就來和你一起考慮了麼,哈哈。”沈杏山哈哈大笑着。
杜月笙卻沒笑。
看他臉上神色,沈杏山漸漸的也收斂了笑聲,看着他:“月生哥,怎麼了?”
“兄弟。”
杜月笙沉吟了下:“感謝你信任我。”
說了打斷了沈杏山要說的話,杜月笙認認真真的看着他:“答應我兩個事情。可好?”
“你說啊,哎喲,怎麼你今天…….”沈杏山有點發急了。這不就想收買人麼,老子不鳥他的,你還這樣幹什麼?
他是看不到,也想不到杜月笙想到的事情的。
張師,是日文法文翻譯。這樣的人,正是做中轉站的料子。今日這是沈杏山的,換了其他的人呢?
想到這裡,杜月笙再不猶豫了:“杏山,一,你保重好自己。二,你和我要翻臉。”
“啥?”現在輪到沈杏山目瞪口呆的了。
不過隨即他恍然了,哦了一聲:“你是說和你演戲?”
“不錯。”杜月笙欣賞的看了下他:“杏山,第一個是最重要的,你千萬不要小看了東洋人。這些人野心大了呢。手段也毒的很。”
“媽的,老子還怕他們?”沈杏山不屑的笑笑。
杜月笙正色着:“你不能夠這樣。千萬要小心了。東洋人這是在爲他們進上海鋪路呢!你不成,他們就換人,知道消息的他們必定滅口。”
看杜月笙說的這樣,沈杏山不由的也正色了起來:“真的?”
“東北那日本人什麼樣子?你不知道我知道的。盧嘉和張作霖的公子來往着,日本人成天的想找事呢。上海這麼好,他們可能不想杜月笙焦急的看着沈杏山:“這個事情我不瞎說的。I
他他孃的找的是我,不是其他人。我不去誰去。成f底他們要幹什麼。”沈杏山眼睛裡利光一閃:“月生哥,那說了,我就真這樣了,你放心。有了消息我必定聯繫你。”
“不,不。你且聽我說。”杜月笙想了想,對了沈杏山:“這戲要鬧的大。也要耽了罵名的。杏山,你可受的委屈?”
“月生哥,你今天怎麼了,這個事情就嚴重的這樣?”沈杏山覺得杜月笙在小題大做。也難怪了他,這法國人,英國人,東洋人,美國人,這上海灘這麼多外國人在,不就想要找個人幫了辦事麼?
可是他也知道,杜月笙不是胡說八道的人,想到這裡,沈杏山忽然問道:“月生哥,你給我說個實話,你好像知道什麼?”
“我和嘉這邊聯繫了軍中,我們知道,這東洋人要對中國動手,但是現在沒呢。在鋪路。等機會他們就動手了。”杜月笙一咬牙,他知道沈杏山這種人雖然有點滑頭,但是大的原則還是有的。
不過爲了小心,他也僅僅含糊的推脫了是嘉那邊的信息。
萬一有個不對,他也好說。
說完了這句,杜月笙看着對面觀察了起來。沈杏山卻是勃然大怒:“什麼?東洋人要打中國?他孃的,真的?我……….”
“杏山,別嚷,我們也是防止萬一了。反正,你聯絡了東洋人也就漸漸知道了,其他我不相信的話,杏山你江湖漢子,不是個做賣祖宗的人,這個我瞭解的。”杜月笙拍了下沈杏山的手。
沈杏山重重的點了點頭:“這麼說,我還真要看看呢。”
“我沒其他意思。”
杜月笙忽然道:“這個事情危險着呢。你最好讓了嶽秀嫂子和孩子,還有嶽紅在我這裡。哪怕你也裝和她們鬧翻了。”
“恩,我知道。”沈杏山點點頭:“我懂的。大不了我們夫妻也唱戲下就是了。現在嶽紅和文斌好着,難道東洋人來你這裡查我們夫妻私房話不成?”
杜月笙哈哈笑了起來:“想不到,嘿嘿,這麼着,你就讓東洋人幫了你弄好了。正好還省了我們的。”
“着。”
沈杏山也笑了:“吃他娘喝他娘,最後賣他娘。”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相視着,又是陣大笑。
漸漸的,房間裡,聲音小了下去,兩個人低低的商量了起來…………
………
“月生。奶奶的,今天下午手氣不順呢,走吧。”黃金榮出了牌局叫了起來。
杜月笙走了上去:“金榮哥,今天晚上就不提那事情了。沈杏山這邊有其他路子了。”
“恩?什麼意思?”
黃金榮納悶了,怎麼好好的說這個?
杜月笙一笑:“豐林兄是贏了?哈哈。沒事情,沈杏山這裡有其他事情,等着我晚上和你說就是,先去請洋人喝個酒好了。”
“你說就是……”
“話長呢,真的,我晚上說就是。”
何豐林在一邊嚷嚷起來:“金榮,月生說晚上說就晚上說,他又不會瞞你的。這站了院子裡,說什麼呢?”
“嗨,你們現在穿一條褲子了?觸那孃的。”黃金榮笑罵着。
盧嘉也感到奇怪的看了下杜月笙,忍了沒問,拍了下黃金榮的肩膀:“走,走,晚上我請了。今天來的不少呢,哈哈。”
黃金榮又是頓罵,四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樓上房間裡。
嶽秀緊張的拉了丈夫的手:“杏山,真的沒事情麼?”
“你傻啊,月生這邊和我說好的。我們互相之間唱戲而已。沒事情的。再不行了,我沒人幫麼?現在我們是有心算無心。”沈杏山安慰着妻子。
嶽秀在一邊嘆了下氣:“這些事情,你們男人啊,真是事情多。就不能夠過安穩點的日子。”
“傻婆娘說什麼呢?哪個不安穩了,那些鳥人花錢請我賣他們,我不幹傻了麼?正好給你加幾件新衣服。哈哈。”沈杏山笑眯眯的揉了下妻子的頭。
“幾件?你少在外邊鬼混點就好了。你看人家月生什麼時候….”
“他兩個老婆呢,我呢?”沈杏山板着臉。
嶽秀急了:“你作死啊,你再說,你娶啊,你去啊,你去啊…”
外邊文斌在敲門:“杏山哥,杏山哥。”
“來了。”沈杏山低聲罵着:“找我幹什麼,老子又不是紅丫頭!煞風景…….”
後面嶽秀紅着臉推了他一把。
沈杏山回頭一笑,隨即掛了臉開了門:“幹什麼?找你家婆娘呢?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