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離開上海了。
他並沒有直接去美國,他先去了合肥。悄悄的,一代大亨要藏匿自己的行蹤,還是不成問題的。
少爺帶着嫂子們大張旗鼓的去了香港。杜月笙在走之前還有事情要做。盧永翔在等着他。
合肥。
一襲青衫的男人走下了汽車。
盧永翔早就在那裡等着了。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相視一笑。盧永翔指了身邊的男人道:“俞鴻鈞。”
“久仰了,杜先生。”
“請。”
禮貌的寒暄之後。杜月笙開門見山了:“久聞俞鴻鈞先生和港督交情深厚。月生有一件事情拜託先生。”
“杜先生您請吩咐就是。”俞鴻鈞雖然很早時候任過上海市長,但是租界林立的上海時期,那個市長和後世的市長可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何況沒有何豐林幫助着他,盧永翔提拔着他。他也沒有今天。
他以爲是盧永翔介紹的,卻不知道是杜月笙點名要見他地。
面前這個上海灘的大亨,雖然說是青幫出身的,俞鴻鈞身在局中,他的地位和盧永翔的關係,也確定了他知道點事情。
杜月笙,他不能夠不客氣。甚至說是敬仰了。
“哪裡話,俞先生。月生年少時候,先生就已經是一方父母官了嘛。”杜月笙哈哈一笑。
他說的也是實話。雖然誇張了點。自己還沒有露出頭角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已經是上海市長了,雖然令不出華界。等自己發跡的時候,他卻因爲歷史地改變。被調去了盧永翔身邊辦事了。
但是大的方向沒變。中央政府已經任命此人前往香港,任爲中央信託局局長。這也是中正,盧永翔各大派系磨合的結果之一。
沉吟了下,杜月笙道:“月生也不客氣了。俞先生。您和香港總督關係非常。月生這次想請你幫個忙,私人從美國轉點貨物來,到香港再進內地。不知道可方便?”
俞鴻鈞認認真真的站了起來:“不說外人話,鴻鈞不才也知道爲國效力。司令是我恩人,已經和我說明白了。鴻鈞明日就動身香港,必定鼎立而爲。請先生放心。”
“哦?”杜月笙一愣。隨即點頭起來:“司令交心之人。月生說地是不地道了。”
說完連連拱手:“俞先生。那就不客氣了。你,是個好漢。”
“得上海灘杜月笙讚許。兄弟必定名揚天下的。”盧永翔樂的哈哈大笑起來,手重重的拍着俞鴻鈞,嘴裡卻又道:“月生,司令個屁,你和攸嘉是結拜兄弟。看不起老頭子?”
“不,不,叔父大人,月生這不是在您軍中,正經事情談着麼?”杜月笙給盧永翔這粗脾氣說地面紅耳赤的。
俞鴻鈞在一邊看了堂堂杜月笙居然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轉了頭去偷偷笑了起來。
盧永翔在一邊卻嚷嚷着:“月生,我們這裡是第一線,好東西要給家裡人的,我曉得你和總司令有交情,但是我這個不是私心
杜月笙連連點頭:“曉得,曉得。只是事情還不一定呢,去試探試探的。”
“你做事情有不成地?沒把握你會那個啥?事先安排通道?你少糊弄老子。管你什麼大亨,你是攸嘉的哥,就是老子的兒子,辦不成我抽你。”盧永翔嘿嘿着,家長架子十足。
杜月笙一頭黑線,不敢還嘴,心裡也知道盧永翔真地是當他家人才如此地,只好點頭:“一定,一定,您老饒了我吧。”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鴻鈞?明日出去說說,就說杜月笙給老子嚇地討饒了,這下面子大了去了。”
聽了盧永翔的玩笑話,杜月笙和俞鴻鈞哭笑不得。俞鴻鈞連連搖
爺叔,這個話您自己說,我可不敢傳地。”
杜月笙掏出了煙來,分了下,給盧永翔點上後,認真起來:“叔父,月生還有幾個事情當面和你談談。”
俞鴻鈞站了起來:“我出去有事情了,你們談。司令,先生你們放心,我一定把路打通。”
他知道,就憑自己的地位,有的事情,還沒資格知道。
退出去的俞鴻鈞,心裡回憶着杜月笙的樣子,擡頭看了看天,微微一嘆,也就十五年吧?便是河東河西。杜月笙吶!手筆居然做到美國去了?還有那些傳聞,俞鴻鈞慢慢的走着。
盧永翔的拜託再次響起他心底,他的腳步頓時快多了。不能耽誤大事情,他要趕緊去聯絡了。
永野望放出了流言在上海灘流傳着。
黃金榮走後,杜月笙也走了。家裡婆娘都一起走了。
不能夠說他做的不狠,就在杜月笙一家剛剛上船之後,他便放出了話來。杜月笙想回頭,也下不了船的。
上海灘卻沒有他想象的那種混亂。
青幫的,杜公館的,那些江湖中人,乃至杜月笙門下的所有生意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永野望很意外。
他哪裡想得到,恆社!
那些骨幹在那裡,杜月笙從來掌控江湖,是層層下去的。那些骨幹不亂,上海怎麼會亂?
焦文斌明幫着永野望,實際上卻是控制着恆社。永野望根本不知道這些,他低估了杜月笙的能力。
上海灘要亂?可以,只有一個人能夠讓上海灘要怎麼就怎麼,那個人不是他永野望,而是他一直算計拉攏利用的杜月笙。
那個他看不起的貪財小人,流氓地痞頭子。
“看來還要加點藥啊。”永野望坐在那裡,很不滿意的道。
焦文斌無奈的看着他:“永野,杜月笙走之前直接說的明白,他是去談筆生意,正好帶婆娘去看看林桂生她們的。誰好說什麼?有錢的大佬帶着家裡人去遊山玩水下,算什麼?”
“他倒是聰明呢。”永野望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釦着。
一下,一下。
忽然的,他擡起頭來:“文斌。杜月笙掌握上海的能力不簡單。一個人不在的時候,能夠做到手下不亂。纔是真本事。不行,這樣的人必須要打擊下的。你可有什麼辦法?”
焦文斌楞了。
什麼意思?要我親自去做不成?
“啊,你別誤會。我只是想,你看看有什麼漏洞沒有。幫我合計合計。他越強,對你將來越沒好處的。文斌兄,我這也是爲你啊。”
“這個我知道,可是我親自出手是明顯了。這樣對我以後也沒好處的。”焦文斌爲難了。
他聽出了永野望的意思。
永野望想用人把上海灘攪拌一次。問題是用誰呢?杏山?除了杏山還有誰他能夠明瞭用?
焦文斌作難了。杏山可是一家人。爲了演戲給這個***看,總不能夠白死點兄弟吧?那也太……
他沉思起來。不能,一定要阻止他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