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貝克特把門打開,映入萊西託德眼簾的是一個昏暗的房間,百葉窗有一半關上了,窗簾拉了一半,僅僅只有點微弱的光能射入,維克托-克里奧坐在一張辦公椅上,他面前的書桌上擺着鵝毛鋼筆,信箋,和一本泰戈爾的《吉檀迦利》。

書房裡鋪着一張波斯地毯,書架塞得滿滿的在架頂還放着幾尊石膏半身像,分別是拿破崙,凱撒和伏爾泰,在書架的旁邊還有一個檀木的小櫃子,那個小櫃子的頂部放着一個銀質茶盤,茶盤上放着4個杯子和一瓶開過的威士忌,那4個杯子是倒扣着的。

在櫃子的上方擺着一幅耶穌的畫像,那幅畫像的底座鮮明的寫着一句話:“La misericordia del Signore risplende in tutte le direzioni.(主的仁慈普照四方)。”

萊西託德緩緩的走進去,腳踏在地毯上感覺很舒服,他又向前走近了一點,這樣他就能清楚的看到大名鼎鼎的維克托-克里奧是什麼樣子的。

維克托克里奧穿着黑色的禮服,同樣也是打着黑色的領結,胸口也同樣彆着一朵鮮紅玫瑰花,他有着銀灰色的捲髮,和同樣是銀灰色的八字鬍鬚,他的眼睛如同藍寶石般閃爍,淡淡的眉毛,下巴略顯偏大,他面目非常慈祥,甚至還帶有貴族氣質,他正用手撫摸着在他懷中的灰色波斯貓,那隻貓也在他的懷中撒嬌。

“‘呵,你這生命最後的完成,死亡,我的死亡,來對我低語罷。”’維克托-克里奧緩緩的說。

“這是《吉檀迦利》的第91首詩的第1句,對嗎?閣下。”萊西託德微笑着說。

“沒錯,孩子,你也看過這本書?”

“是的,閣下曾經有幸拜讀過。”

維克托-克里奧將貓放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萊西託德,然後轉頭對貝克特說:“我不希望我的客人戴着手銬和我一起交談,所以能請你幫他把手銬解下來嗎?”

“當然可以。”貝克特說完便掏出鑰匙,前來把萊西託德手上的手銬解開了。

“那麼孩子,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應該先讓您先看一樣東西,”貝克特說,“就是這個。”貝克特邊說邊將戒指放在了維克托-克里奧的面前。

維克托-克里奧拿起戒指大概只過了兩秒,他又放了回去。

“沒錯,這是我的戒指,我還記得我把這個戒指給了誰,但先容我想想,”維克托-克里奧將食指和中指放在太陽穴上沉思了一會兒,“對了,我想起來了,是我敬愛的朋友約瑟夫-克萊伯格。”

“是的,正是家父。”

“那麼,那麼你就是羅伯特。”

“不,羅伯特是家兄,我是第2個兒子名叫萊西託德。”

“哦,是這樣啊,對了,當時你還在你母親的肚子裡,我還曾向你的父親許諾,當你出生後,我將做你的教父,可惜的是,你出生受洗那天,我因爲有點事並沒有參加,但是我把這個戒指給了你的父親,算是作爲我成爲你教父的一個標誌,我的朋友,你的父親和你的母親還安康嗎?”

“閣下,他們三年前死於海難了。”

“哦,真是個不幸的消息,”維克托-克里奧悲傷的捂了捂他的眼睛,“你父親是我的朋友,我們大概在20多歲的時候便成爲了朋友,可是作爲你父親的朋友,我卻不知道他過世的消息,我真是個不稱職的朋友,我辜負了他的友誼。”

“閣下,你也不用難過,這一切都過去了。”

“過來孩子。”維克托-克里奧揮手讓萊西託得過來。

萊西託德走到了維克托-克里奧的身旁,維克托克里奧一臉慈愛的看着他說:“孩子,我是你的教父,我必須履行作爲教父該盡的責任,而且你的父親又和我的是朋友,而我卻辜負了他的友誼,我必須好好賠償。”

維克托-克里奧伸出右手,說:“你願意親吻我的手並叫我教父嗎?”

萊西託德一臉不解的看着維克托-克里奧,貝克特上前說:“這是我們組織的禮儀,如果你照做的話,相當於閣下締結了關係,從此以後你遇到麻煩就可以來請閣下幫忙,你還可以受到我們的保護。”

萊西託德看向維克托-克里奧,維克托-克里奧閉上眼睛慢慢的點了點頭。

萊西託德立刻單膝跪地,用左手端起維克托-克里奧的右手,輕輕的在他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後對着維克托-克里奧說:“教父。”

維克托-克里奧和萊西託德一起站了起來,維克托-克里奧微笑着看着萊西託德,慈愛的說:“我的好教子,既然你的父母已不在人世,那你就搬過來同我住一起吧,這樣我也好照顧你。”

萊西託德默許了,但是他表示要給他幾天收拾的時間,教父表示當然可以,收拾好了儘管打電話就行,而聯繫電話就是貝克特的。

“孩子,不如和我共進一次晚餐再走吧。”教父說。

“沒錯,你剛剛和閣下締結了,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貝克特微笑着說。

萊西託德同意了,於是教父便讓貝克特帶着萊西託德先去用餐室靜候。

在去用餐室的過程中,萊西託德問貝克特:“剛纔你們說組織,什麼組織?”

“你已經是閣下的教子了,那我也就毫不避諱的告訴你吧,我們的組織就是黑手黨,而且我們還是五大家族之首。”

萊西託德多多少少都被這句話給震驚到了,但是很快他就緩了回來。

“你是說我現在是黑手黨領袖的教子了。”

“沒錯,不過你不用擔心,閣下除了你以外還有4個教子,”貝克特微笑着說,“閣下今年好像已經60多了,可是他卻沒有娶妻,更沒有子嗣,所以對他來說,他的教子就如同他的親生骨肉一樣。”

“什麼?教父沒有娶妻,那您是?”

“哈哈,我是組織的顧問兼軍師,”貝克特說,“當初要不是閣下資助了我這個窮學生去就讀大學的話,我估計現在要像個流浪漢一樣凍死街頭。”

“看來教父並不是什麼兇惡的人,看來黑手黨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邪惡。”萊西託德心想。

進了用餐廳,用人早已將那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桌子,刀叉,碟子,酒杯之類的也被擦得乾乾淨淨,萊西託德和貝克特找了個相近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等待着教父和菜餚。

(注:文章內容中出現的所有人名和地名皆爲虛構,本章致敬馬里奧-普佐,馬龍-白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