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野望的眼睛裡有着點血絲。面容卻是容光煥發的樣子。看着他走過來,沈杏山嘴巴咧了下,不屑的道:“這杜月笙,昨天夜裡被人摸了門,還好沒傷了人,不過面子丟了,現在滿世界找呢。”
不解的看着他,永野望奇怪的問道:“到底怎麼了?”
嚴老九眼睛微微閉着,打盹似的低聲哼哼了下:“被人摸門,想幹什麼的不知道,現在在查是哪個不開眼的呢。哼,估計要請我們幫忙了,查?”
“杏山哥,外邊人來了。”
屋子裡正說着話。外邊一個沈杏山的兄弟走了進來稟報道。
沈杏山一擡手大大咧咧的:“叫他進來,誰啊?”
“杏山,孃的,我嘉裳,。”顧嘉裳罵了起來。
沈杏山哈哈一笑:“外邊兄弟沒說是你,我哪裡知道?你自己坐,我們老兄弟了,到底昨天怎麼了,我剛剛聽說了點。”
顧嘉裳苦着臉,擡頭看了下嚴老九,又看了下永野望。沈杏山叫了起來:“這九哥是外人?永野先生是外人。操,不說就回去。”
嘉裳又罵了起來:“我說,我說,你現在是大爺。”
法租界裡。
同一時侯。杜月笙和萬墨林,焦文斌,還有盧攸嘉以及秦聯奎正坐在一起。
這裡是家茶樓。
從江淮帶過來地揚州包子汁水淋漓的,熱氣騰騰。香氣直撲人的鼻端。杜月笙大口的咬着,嘴裡含糊不清的:“好吃,來。大家多吃幾個。”
“月生哥,那邊演戲着呢。”焦文斌一邊喝茶一邊道。
杜月笙放了筷子,抹了下嘴:“恩,隨便他們。懶得問。反正他們最近閒。就當耍猴好了。”
最後一句說的大家會心的一笑。
“文斌最近交接手的東西,帶他一個月,畢竟事情不少,手把手的交代了。也看着點。指點指點。”
“恩,沒問題,墨林,今天你就開始。”焦文斌回頭對萬墨林道。
萬墨林見杜月笙說了。又看了下焦文斌地臉色。才點點頭。焦文斌笑罵起來:“想什麼呢,都是爲月生哥做事情,小心眼這麼多?”
說的萬墨林滿面通紅的。低頭抓起了個包子塞嘴巴里。灌湯的包子汁水一下子從嘴巴邊冒了出來。燙地萬墨林一聲鬼叫。
盧攸嘉樂的沒心沒肺的:“叫你亂想,當文斌是什麼人呢。給。”
說着把口袋裡的手帕取了出來拍在萬墨林面前:“插插,插插,小孩子。”
少爺教育人了?
杜月笙地眼神裡帶着點古怪。盧攸嘉回頭撞見了,眼睛一鼓,撇了撇嘴。杜月笙哈哈大笑着扯開了話題:“攸嘉啊,你也該去你父親那邊了。”
“我聯繫了,這個幾日就走的,別趕我,孫的事情已經說了,我再去解釋。不是不放心你嘛。”剛剛被杜月笙用眼神取笑的,少爺臉色不大好。
杜月笙讓着他,又偷偷一笑:“好了好了。真是地,大家在,我就說說,文斌我是這麼安排的,我說了個想法,當然,也要看看你自己的意思。”
見說到正題了。幾個人豎起了耳朵。
杜月笙看了下焦文斌:“文斌啊,你跟我這麼多年了,風裡來雨裡去地,最近事情一忙完,先幫你把婚事辦了。”
焦文斌沒想到杜月笙來這一句,年輕臉面嫩,焦文斌有點臉紅。盧攸嘉重重地捶了他一下:“害怕?沒事情,實在不行今天晚我帶你出去見識見識,先熟悉下。”
“去,去。看你一臉地花柳病。”焦文斌疼的捂住肩膀推開了盧攸嘉地爪子。
秦聯奎忙轉過了頭去,劇烈的咳嗽起來。盧攸嘉鼻子都歪了,什麼叫我一臉的花柳病?少爺氣急敗壞:“你才一臉的花柳病呢。”
“好了好了……”
“他說我一臉花柳病。”盧攸嘉指着焦文斌對杜月笙嚷嚷起來。
杜月笙翻了下白眼:“不是你先說人家的?”
“我是好心。”
“去你的。”杜月笙壞笑了下:“回去就告訴海鴿,這次回去正好和督軍稟報清楚了。你們也該辦了。要不要聯奎帶你去熟悉熟悉?西式婚禮還是中式的啊?”
幾個人笑鬧了一番。杜月笙說回了正題:“文斌,我也想了。現在業務開展的也不錯。聯奎這邊應該有熟悉的洋人?”
“有,有,當年同窗還是有幾個的。他們現在……….”
“事情一了,撥點款子去。你們和薛家商量商量,我再找下五娘。幾個人頭走下,搞個銀行。”
“銀行?”秦聯奎一愣。
焦文斌眼睛一亮,看着杜月笙張口要說,又停住了。
杜月笙笑道:“沒事情的,該到時候了。記得,多拖點洋人一起弄。我這邊,金榮哥,何豐林,還有攸嘉都大力支持地。”
“行。這個事情我看,月生哥,聯奎帶頭爲好,他洋墨水多,知道底細。聯奎。你說呢?”焦文斌轉了頭看着秦聯奎。
秦聯奎吃驚的看着杜月笙,又看看焦文斌:“這,這投資不小啊。”
“你能夠幹麼?”杜月笙反問。
秦聯奎沉默了下,看着杜月笙點了點頭:“我有點路子。也找得到人。”
你幹,你主文斌爲輔。好好幹,要怎麼做,想好了。說。不過之前,你要打個名!先幫顧竹軒把這事情辦了。砸出你秦聯奎的牌號來。”杜月笙眼神炯炯的看着秦聯奎,手狠狠的向下一劈。
秦聯奎站了起來:“是,月生哥。”
“好。以茶代酒月笙舉起了杯子。人全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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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格林坐在杜月笙家的沙發。
五娘微笑着,看着他,一口流利的法語在和他談着當年在法國的趣事。五娘是來看月英和如君的。兩個小懶蟲還沒起呢。
正好甘格林大早就來了。五娘也認識這位甘格林副領事。於是就和他說了幾句。
甘格林今天心裡很忐忑。
今天早起來,他無意地。失手打碎了一面鏡子。雖然失手,可是畢竟是打碎了,不由的他想了起來,自己的美國同行曾經說的,打碎一面鏡子,會有七年地厄運。
結果,他來了杜公館。
然後他遇到了這位東方麗人。
放屁呢,美國鬼子忽悠我?害的我知道這個狗屁習俗後,我看到一面鏡子就當成了一面銀盤一樣。小心翼翼的。
今天早起來後,難受了那麼久,然後就遇到這樣的“厄運”?我回去摔光了所有地鏡子!
“甘格林先生,聽說最近你們和杜先生?”
終於,五娘轉了話題。最近法租界的工潮,人人都知道的。不談這個麼?
一邊努力忍耐着洋人香水味下,身體裡淡淡的汗味,五娘不經意地向後面縮了縮身子,巧笑嫣然的問道。
甘格林沒有察覺。
他也想不到就是了,不過停水幾天了,他也幾天沒洗澡了。看着美麗的東方女人,那迷人地笑容,甘格林忘記了最近地憂愁。
他顯擺似地,向前面又坐了點,然後對着五娘道:“…………………”
“甘格林先生來了?”
杜月笙的聲音,讓五娘差點沒感動地哭了下來。他終於來了,我終於可以走了,帝啊,從此不和洋鬼子靠近了。
五娘逃也似的爬了起來:“你們談,你們談,再見甘格林先生。”
說完,風似的了樓。
甘格林莫名其妙的看着五娘,又看看杜月笙,忽然從美人的香氣裡回到了現實:“杜先生,你來了,我要和你說點事情。”
“月生,你來下。”五娘頭又伸了出來招招手。
杜月笙看看甘格林,抱歉了下,走了過去。五娘伸出手就拽了他:“來,來下。”??
甘格林吃驚的看着五孃親熱的拖了杜月笙,杜月笙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法國人不由的呻吟了下。
一頭霧水的跟着五娘了樓。
杜月笙一邊掙扎着:“我自己去,我自己去,哎呀,這,這男女授受不親。”
五娘正在前面走着。
剛剛也就拖了他的袖子,忘記放了而已。
卻聽到杜先生他老人家最後說出這一句來。五娘頓時滿面通紅的,猛的回了頭來,手的坤包對着杜月笙的腦袋就是一下,嘴裡恨恨的罵道:“你個,你個豬頭,老孃怎麼你了?”
杜月笙話出口就知道不好了。
只要任由她打一下,女人,女人別和她說廢話爲好。板着臉,杜月笙問道:“什麼事情?”
“你離他遠一點啊,他身有味道。”五娘皺起鼻子,一臉噁心的低聲道。
就,就這個事情?
杜月笙氣的掉頭就走:“真是的,歐洲人體味重,最近又停水了,多大事情啊?沒事情我走了。”
“你,你也是個臭男人!”五娘大怒,在她看來這是好心,他卻這樣?
杜月笙搖搖頭:“我真走了啊?沒事情了?”
“你,你把房門打開,你女人睡覺這麼沉,叫也叫不起來?”五娘一邊站在那裡跺腳,一邊叫道。
杜月笙轉頭就向下面跑:“自己敲。我忙。”
“杜月笙,你個狼心狗肺的,你給老孃記住了。”五娘在後面已經給他冷落的要撞牆了。
身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如君的俏臉伸了出來,調皮的笑着:“盛姐,我家月生,怎麼你了?難道……….”
“我撕爛了你個小蹄子。一家全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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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到樓下的杜月笙,聽了面這聲罵,隨即是一片鬼哭狼嚎,腿一軟,扶住了欄杆:“叫什麼,家裡有客人,瘋什麼啊?”
甘格林羨慕的看着杜月笙虎軀一震,面女人們就消停了。
崇拜加羨慕的,又帶了點曖昧,看着杜月笙:“杜先生,想不到盛小姐和您這麼熟啊。”
在他看來,中國女人只會聽自己丈夫或者男人的話,不然爲什麼杜月笙一吼,面就徹底的安靜了呢?
何況,中國女人也只和自己的男人親熱的。就算是所謂西式洋派的,骨子裡也是的,看看五娘剛剛拉杜月笙的樣子,他心裡有點酸酸的。
“得了。’
杜月笙瞪了他一眼,有心想說五娘所謂的淑女是在外邊裝的,私下在杜公館放火燒房子的事情也幹得出。
想想,甘格林是外國人,算了,不拆臺了。杜月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有事情?甘格林先生?”
甘格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神經病麼?你說我來什麼事情?玩我的?想到這裡,甘格林臉色發白了。現在自己可是沒退路了啊。
杜月笙也楞在了那裡,自己問的,問的真廢話不是?女人啊,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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