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不知道焦文斌怎麼了。
李福全和丁力孫子似的站在那裡。三個人一回來後,就那副樣子。焦文斌紅着眼睛怒氣衝衝的。看到自己也沒笑下。
“你怎麼了?”
杜月笙奇怪的看着焦文斌,然後狐疑的擡起頭來:“你們兩個?你們幹什麼好事情的?把文斌氣的這樣
“沒,沒有。”李福全是不敢抵賴,丁力卻死命的搖頭。
程程和兩個嫂子已經下來了,程程看着丁力那樣子,小嘴巴一撅:“你撒謊。”
“我,我…”
“你撒謊就結巴!”程程肯定的宣佈道。
丁力一臉的黑線。
如君和月英全笑了起來:“文斌呀,說說,我們幫你做主,這兩個人壞呢。尤其是丁力。”
說着如君還狠狠的挖了丁力一眼:“手腳也不老實,欺負程程!”
“姐!還有人在呢。”程程羞的拖長了聲音,把頭靠了如君肩膀不依起來。
杜月笙難堪地咳嗽了下:“如君別胡說八道。越來越像桂生姐當年了。”
“咯咯。”
“還笑。”杜月笙瞪了月英一眼:“你也不管管她!”
“杜月笙!你把氣撒我頭,我好欺負?”月英氣的叫了起來:“她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
月英自己沒說完,已經覺得好笑,她撲哧一聲笑了。屋子裡的人隨即反應過來,全鬨堂大笑起來。
就是焦文斌也笑了。
“笑了?”杜月笙抓住機會道:“笑了就說說。受氣是受什麼氣的。這兩個混蛋幹什麼的?”
“我。我說不出來,你問他們。”焦文斌猶豫了下,臉又恨的起了豬肝色。
“李福全,你說。坐下說,別裝孫子了。也別抵賴,不是犯事得罪人了,你們會站着半天?這就是個馬腳!”
李福全嘿嘿一笑:“也沒什麼……”
“也沒什麼?”
焦文斌氣的跳了起來:“月生哥,這兩個傢伙安排那個阿毛辦事也就算了。居然,居然要人家先罵我找茬也算了。說我欠錢也算了,可是說我嫖娼不給錢,還說我偷寡婦!”
“偷寡婦?”杜月笙聽了嘴裡的茶噴了一地。
“你。你也笑我?”焦文斌是氣糊塗了,反正除了談正經事,杜公館幾個也沒大沒小。
杜月笙和月英如君,就連程程也笑癱了。
焦文斌只氣的渾身發抖。一又坐了下去,翻着白眼死死地瞪着杜月笙。
呃,氣氛不對了。
杜月笙忙收斂了笑容:“文斌。文斌。不生氣。我罰他們。我罰!”
“哼!”
“外邊人家不會相信的,你剛剛結婚。再說了杜公館的男人什麼女人找不到,要去偷寡婦?”
“哼!”這是如君和月英一起哼的。
杜月笙惱火地回了頭去:“去,去,這在勸文斌呢,你們鬧什麼?”
“是,是。文斌,隨便你罰,隨便你。可是主意是福全說的…….”
“放屁!偷寡婦是你丁力說的。”
“我沒結巴,我說的真地。我剛剛說的真的。”丁力眼睛一轉,直了脖子抵賴起來。
李福全張口結舌:“你沒結巴就不是你說的?他媽地,你要臉不?好,一品香”
“文斌文斌,全是我說的,全是我。不關福全的事情。”
滿屋子人看着這兩個活寶。
如君噢了一聲:“什麼一品香啊?來,福全說給大家聽聽。”
“是呀,你,你說!什麼一品香?”丁力瞪着眼睛,威逼着李福全吼道。
程程在一邊叫了起來:“丁力你結巴了!”
所有人%%……%……
兩個蠢貨。
看着兩個蠢貨在面前前言不搭後語地亂扯着,焦文斌惱火地甩甩手:“我走了,我去睡覺了。”
“嶽紅去她姐姐那裡,今天不回來,文斌你再坐會。”
“不坐,看了他們難受。”焦文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我去找詩名了。兩個白癡,文盲,文盲,無恥之徒…”
罵聲漸漸的遠了。
杜月笙哈哈一笑:“你們也是地,文斌實在人,哪裡能夠這麼鬧?”
“嘿嘿。”
“別笑。阿力,一品香怎麼回事情?”如君死死的看着丁力。
丁力剛剛要張嘴。
“別結巴!”脆生生的是程程的嗓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杜月笙看他們樣子還不知道麼?
他站了起來:“次我叫阿力和福全去收賬,那些姑娘開始當客人。去拖了阿力的。福全沒被人家看了,於是心裡一直就氣着。”
“我福全大怒。
“你結巴了,出去。不早了,滾出去睡覺,阿力,你出去,你樓幹什麼?”杜月笙指了阿力罵道。
一片大笑和程程地害羞裡,丁力慌忙轉了個彎,向外走去。李福全不屑的看着他:“梯子呢?怕啊。和少爺學啊。少爺那……”
搖搖頭,微笑着看了下他們的背影。
杜月笙對了程程道:“程程,明日叫你那些同學來,我請他們吃飯。正好有點事情要談談。”
“好的。月生哥,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保密!”杜月笙壞壞的一笑,站了起來。向樓走去。
“那,那月生哥。”
“恩?”
小丫頭紅着小臉。鼓起勇氣來:“那阿力被人家拉住,後來呢?”
“呃?哈,你去問他去,小丫頭吃醋了月笙手耷拉在欄杆,嘴巴又咧開了……
“程程?”
丁力一翻身,激動的光腳就跑了過去。程程半夜來找自己?太。太好了!
臭死了。
屋子裡薰死人了。
程程去把窗戶打開了。然後氣呼呼的看着丁力。
“你怎麼了?”
“我問你。後來呢?”
“什麼後來?”丁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半夜三更的跑進來問我句後來,什麼後來啊?
“還裝。月生哥說的,你在一品香。人家拉了你,後來呢?”
“這個啊,真是地,後來知道我是月生哥的人,海鴿姐出來把賬單拿給我了,後來我就回來找月生哥了啊。”
“真的?”
“那你去問月生哥。真是的。”丁力一臉地不平,在他心裡,他堅信,這一方面男人是不會出賣男人的,尤其是月生哥。
月生哥抱五孃的事情,我也沒說過!
“好,相信你一次,以後不許去。”
“你,你這就走了?”丁力可憐巴巴的看着居然就轉身跑到屋子外邊地程程。
太過分了,半夜來敲門,然後就走了?
“啐,壞蛋。咯咯。”程程哪裡還不知道他的鬼心思,氣的罵了他一句,卻又嫣然一笑,轉身走了。
風從門外吹來,從窗戶裡出去,帶走了溫度。
光着腳的丁力渾身一個冷戰,帶着遺憾忙關了門,又去灰溜溜地關了窗戶,縮了被窩裡。
哀怨的一嘆:“如果今天媽媽幫我洗襪子的話,程程會不會留下來啊?”
阿力現在讀還不多。不久地將來,他就會知道,他現在地鬱悶惆悵叫未遂地遺憾。呃,至於江湖話則叫騷着憋了。
“諸位同學。今天請大家來,月生是有點事情想請大家幫忙的。”
杜月笙微笑着看着面前這些年輕地學子們。
“杜先生,您有事情就吩咐。”周慶成帶頭說道。
自從程程的事情過去後,這麼多日來,周慶成一直勤勤懇懇的工作着,對同學一如既往的關心,對程程也很坦蕩。
就是陳西山對他也已經讚不絕口。學生們都很佩服他。
再加學校內就是學長了。
所有的學生都當他爲對外地代表。
杜月笙點點頭:“好,你們來海後。一直在報社工作,走街串巷的採訪採訪,也寫點東西,和進步青年們也聚會聚會,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個問題?”
“什麼問題?杜先生。”
“你們一直都是在說,還沒有真正的做事情。沒有實踐,就什麼也不行。你們要想改造這個社會,就必須先了解這個社會,你們瞭解麼?”
“杜先生。”周慶成一點就透。聰明的在大部分人還沒反應之前就站了起來:“請你指點。”
“是啊,杜先生,您指點指點我們。”學生們聽了周慶成的話,全明白了。
杜月笙哈哈大笑:“指點什麼。我正好有事情請你們,你們就當幫我做事也正好了解社會。那個程程啊,你們都不許客氣,做事是要拿工資的。不然我可蠻不講理了,不幫我做事就給我離開海,做了就要拿錢知道麼?”
“不許客氣。”杜月笙隨即就打斷了學生們的拒絕:“聽我說。”
生們互相看了一眼,只好乖乖的坐了下去。
“是這樣。海著名的律師秦聯奎是我地好。他最近在忙着我大昌輪船公司的建立。手下缺少點人。你們可以幫幫麼?
“輪船工事?”
“是的。你們懂洋文?有些東西是洋文的,包括合同什麼地,他想找些學生去幫着翻譯翻譯。而且一個輪船公司的建立過程。我想你們旁觀的話。也可以學習到很多的東西。總比在市井弄堂裡看海強?”杜月笙試探地看着周慶成。
周慶成連連點頭:“行。行,社會實踐和知識想結合。我們一定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那好,那好,那我就放心了。感謝你們幫忙!”杜月笙樂了。
周慶成淡淡的一笑:“杜先生總是這樣,其實是您幫着我們。”
“好,我承認,不過,我不是單單因爲程程。至於原因,將來,你們就會慢慢了解了。好好努力。”杜月笙勉勵的拍了下週慶成的肩膀看着學子們,重重地點了點頭:“墨林,帶他們去聯奎那裡。”
“是,程程小姐,諸位,請跟我來。”萬墨林閃了出來。
杜公館裡,杜月笙在安排着學子們的人生路。
而焦文斌這個“大叛徒”,懷裡藏着昨日受到的羞辱,又溜達到了英租界。他地臉寫着憤怒,不是假地。
永野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已經知道了劉三成的死。孫記地老闆告訴了他。
偷寡婦,嫖娼不給錢?
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一個男人實在無法忍受的。簡直是奇恥大辱。難怪焦文斌這樣。
那個動手的也死了。是喝酒認錯了人的。
自己的一招暗棋死在一個酒鬼手裡,也真是活見鬼了。還好焦文斌沒事情。這是大幸!
永野望一定也不懷疑。孫記的老闆到現在也沒出事情。杜月笙如果知道是劉三成和自己有來往,背叛着他通風報信。
杜月笙他有什麼理由不當即鬧了來找自己?有什麼理由不抓了孫記的老闆和自己翻臉?
只是巧了。
還有可憐的文斌先生被酒鬼說成是個偷寡婦的小白臉?真是倒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