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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何,你和這位吸血鬼進入了互問互答環節,此時你還不知道這些問題對於她來說其實十分重要。
你回答道,自己沒有妻室,而且有或沒有跟她有什麼關係?
吸血鬼看了看你身後的一大羣人,很淡然的說:“我恨小三。我不介意灰飛煙滅之前多殺一個叛妻的渣男。”
爲什麼咬舌頭?很疼的。
因爲睡糊塗了,把你當成了她的丈夫──吸血鬼簡單敷衍之後,彎下手指,重複了之前提過的第二個問題。
不明白,是否有她的安身之所有什麼差別嗎?
“呵呵……”吸血鬼保持着姿態靜止,面癱般的冷笑,“好了,好了,說實話我現在非常難受,能讓對話變得流暢些嗎?你明明知道我是吸血鬼卻還要救我,總不會是打算治好我,然後歡送我離開吧?在達到你的利用目的之前,我住哪裡?我可是真正的貴族夫人,不能住在這種平民區。不奢求會有多少僕役,但至少應該讓我住在玫瑰盛開,整潔遮光的小小城堡裡吧?看看我身旁,看看!這麼大的窗戶,明早你辛辛苦苦救回來的美麗貴婦就會化成灰了。”
……城堡?
還玫瑰?
你是撿回來一個吸血鬼還是姑奶奶?這附近的人們究竟怎麼了,爲啥一個個麼把貴族頭銜如此當回事?
對此,你的回答是這樣的:
給她的城堡或府邸,沒有,也不必指望。但是,身爲一名新晉的男爵,屬於自己的豪華府邸了,業已動工。重申,這個府邸是屬於你自己的,但不介意一個「有用」的吸血鬼寄住。
當然,實際情況是……根本沒有新建什麼府邸。她又不知道,反正信了,一個新晉的男爵打算建造自己的府邸,這可信度很高。
“你說「寄住」?”吸血鬼側過臉去,盯着你,“好吧,冷靜想想,喜歡擁抱吸血鬼的男人也不是滿大街都是,既然你不是貪圖我的身體和美貌……我心情很不好,醜話說在前頭吧。你到底打算讓我做什麼?”
既然她提及了「救」這個詞,那麼她就不是打算自殺。
爲什麼要曬太陽?
“哈哈哈!”吸血鬼怔了怔,突然笑了起來,其神態叫人看了非常彆扭,彷彿一個美豔的女人今天才剛開始練習笑容似的,“我懂了,你以爲我是打算自殺?事關我的榮譽,我必須在這裡解釋清楚,以後任何人都不要再問了。”
“我,愛德華夫人,四百年的高等吸血鬼,自從我的主人死後,我獲得完全的自由,就一直在「寂雨沼澤領」默默充當着守護神,殺強盜,保安寧,並且沒有主動增加過任何一隻下級吸血鬼。生活完全算不上幸福,但至少很安寧。大約二十年前,我撿到了一個小男孩,並且日久生情,我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愛……唉,現在想想,我的根本不是「愛」,但至少是「被愛」的。總之,在我的守護下,他參加了侯爵軍隊的幾次戰役,立下了叫人無法忽視的顯赫戰功,贏得了男爵爵位。毫無根基的平民晉升,領地當然也不會太好,就是我們一直居住的這片「寂雨沼澤領」。我,很知足,死後還能感受生命的美好。然而,他並不這麼想。”
“他找了個小三,趁我不在時!”
“二十年來,他對我的弱點已經瞭如指掌。他狠心的宣佈要跟我離婚──我不會簽字同意的!他還誣陷我種種罪名,將我打傷,驅逐領地!不再跳動的心臟甚至都因此而震驚到顫抖,二十年來認識的男人,二十天內就徹底變了。我被氣瘋了,失去了意識,直至剛纔都處於渾渾噩噩的夢遊狀態。平日,我就很少進食,所以體質比較虛弱,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惡性刺激。”
她,
平淡的訴說着彷彿別人的故事。
揚了揚下巴,她傲慢的催促,該你回答了。
你如實的答道,冒險者公會遇到了難關,你正在想辦法增加戰力或突破口。一名在周圍滿是食物的人才市場裡瀕死的吸血鬼,大概是有辦法和平共處的,所以你賭了一把,救她回來。
“哈?”吸血鬼怔住了,望着你身後好多傭兵和「彩虹陰影」幾名施法者,不禁反問道,“你究竟是惹了多大麻煩?我先澄清兩點:第一,我不是任何人的手下,永遠不是,任何人想要駕馭我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認真記在心裡吧。第二,你不是賣給了我什麼救命的莫大恩情,頂多算是施以援手,甚至,你有點多管閒事了。我不會替你賣命的,任何吸血鬼都不會這樣做,絕對。”
她承諾道,先抵禦敵人,其他事之後再說吧。
菲艾爾汀和阿黛爾躲在人羣后小聲議論着:“不算救命之恩,就是說,其實她還是打算自殺吧?”“我聽着好像有些不是真話。”
“我在和你們的主人交涉,安靜!一點教養都沒有。”沙沙的刺耳聲音,吸血鬼將兩根指甲互相摩挲着,瞪向兩個接待員。
彷彿看出你了的不滿,吸血鬼解釋道:“別擔心,我很強。舉例來說,我可以殺光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也許時間會有點慢,十幾分鍾?呵呵……”
海瑟薇拽着你的衣袖,用眼色詢問:真的不要緊吧,賭這麼大?
你摸了摸海瑟薇的頭,讓其只管安心。
話,這種東西,可信度不高,仍需眼見爲實。除去你聽到的這些或真或假的發言,能確定的事情其實不多──即使失去意識處於瀕死狀態,吸血鬼也沒有胡亂咬人;「寂雨沼澤領」距離這裡不是很遠,從未有過吸血鬼的傳聞,不是太強沒留下任何活的目擊者就是未曾製造下級吸血鬼僕役;隨時能逃離繩索捆綁,卻遲遲沒有這樣做;口口聲聲說能殺光房間的所有人,卻沒有因爲大腿上的傷而採取復仇。在你看來,這位吸血**人保持身體靜止不動的原因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她不想刺激到你們,開戰。
第二,她不想嚇到你們,就跟擔心嚇跑可愛的小貓小狗時的麥斯厄斯利同出一轍。
你如實回答,外面的血腥味是因爲殺了三名海強教的暗牧,一隻剛買來的鷹身女妖正在頗殘忍的進食。聽到這裡,吸血鬼陷入了沉思。
她有些動容:“你爲什麼會允許,怪物,在這裡撕碎人族的遺體?”
你竟一時無言以對。隨着公會人員急速增長,會長不可能控制住每一個細節,等你回來時鷹身女妖已經在殘食遺體了。或許是因爲你殺敵人時不會有什麼愧疚感,或許是因爲你曾默許哈皮食用剁碎的敵人血肉,或許這個鷹身女妖帶着哈皮的徽章……或許這是個讓默許逐步升級的溫水煮蛙效應。儘管比例低,但公會裡邪惡陣營的人員確實呈持續增加趨勢。
“如果,我將你的敵人轉化爲下級吸血鬼,你會認爲我是在增加戰力,還是覺得噁心?”吸血鬼盯着你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追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奇怪?”
“不,我不是指你的言行。活生生的人族是全世界個體差異最強烈最明顯的種族,甚至可以說找不到兩個完全一樣的人,而且越是擁有權勢就越會偏離常軌,我已經見怪不怪了──還有人娶吸血鬼呢。我不是指言行,而是……”
“你的……”
“……”
她最終放棄了繼續說下去。
順着她的視線,你不由回頭。她不是在看你的身後,而是在盯着你身體的某處……更深層的某處。
你問她,挑食是指什麼?
“我只能喝男性人類貴族的血液,其他的接受不了。我的進食量太小了,導致吸血鬼的特徵越來越淡薄,一百年來我不斷的……嗯,沒什麼。”
關於她提出的最重要的問題,你是這樣回答的:
不認識。
但有種直覺,你可以幫她找到——對此,吸血鬼也相信了,畢竟冒險者公會是武力和情報雙彙集之地。
其實是不可能找到的。只知道名字,重名者何其多,整座王國翻個地朝天都不可能找到。總之,先把她這個戰力留下抵抗全境封鎖。
最後,你問她,棺材和原生墓土在哪裡?剛說完,身後一羣人立刻慌張的伸手捂住你的嘴!
怎麼?
貌似輕輕嘆了一口氣:“原生墓土早就跟着我的主人之死一起不知所蹤了,你沒可能控制我了。棺材則已經被丈夫燒燬。讓你的扈從去買最好的棺材來吧,要極其舒適的那種,我只睡精雕紅木,天鵝絨棉布軟墊。”她伸出三根手指,強調道,“三天。我適應新的棺材最快也要三天,否則我無法自行療傷也無法恢復法術位。不想白救我,就替我準備上好的貴族男性人族血液,以及絕對安靜且遮光良好的房間。”
最後,你向她確認,之前所謂的「賤人」是指……
“當然是指那個叫「月沙」,也可以叫作「沐恩珊」的該死的賤貨小三!你腦子壞掉了嗎?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她,我會把她變成吸血鬼,然後頂在十字架上,每天讓太陽燒斷她一條胳膊腿,最後留下上半身綁在駛往東方的桅杆上!”
猙獰而恐怖的面容,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好吧,
讓她獨自冷靜吧,你撤走了大部分人,除了「彩虹陰影」之外。不是你不想撤退,而是黑眼圈暗牧不信任這個蒼白的夫人。銀是軟金屬不太適合做成武器,目前只有她隨身帶着銀質匕首。
啊啊,好忙,好忙。你跑到了二樓訓練場,來到五花大綁的「蘭敦」身邊,問老法師現在該怎麼做?
點點頭,老法師自言自語着:“好歹相識一場,老朽也不能放着蘭敦不管。我剛纔檢查了,他的吸法能力「很有趣」,以小腹爲中心將魔網扭曲成了激烈的漩渦狀,吞噬一切接近的法術。這種運行原理和我們「赫拉然奧術協會」的「禁魔裝置」十分類似,所以,我有個推論。”
“我,這位後排教官小姐以及你,三人分散站在他的周圍,同時對蘭敦施法。注意,必須是有導向性質的法術,然後用順時針擊入他的「吸法漩渦」,逆轉它……至少緩和它的瘋狂激流,這樣可以緩解蘭敦承受的負荷。”
“首先,我用9級,她用6級,你用3級,然後我用8級,她用5級,以此類推,逐步緩和他的吸法漩渦。注意,這個方法是參考牧師的4級神術「法力灌輸」原理,所以我們仨僅能施展「防護系」、「預言系」、「咒法系」這三種。準備好了嗎!”
不,
……沒有。
你尷尬的解釋自己的法術位全用光了,老法師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嘟囔着會長這種生物真的是……唉。
無可奈何,安妮特也因爲抄寫卷軸而法術位不足。最終你把潼恩推上前。
潼恩面目表情的盯着痛苦掙扎的蘭敦,不知道到底是有信心,還是沒信心。在老法師的催促下,一場嘗試逆轉吸法漩渦的儀式倉促開始了。
共三輪治療,第一次,潼恩施展了哪個系統的法術?你沒有太多時間思考。
A,防護系
B,預言系
C,咒法系
事後老法師才得出了「防護系」有助於恢復蘭敦的技能和專長,「預言系」有助於恢復蘭敦遇難之前的記憶,「咒法系」有助於蘭敦保持超常的身體強度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