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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恩的聲音:
“男人的好色可以追溯到原始時代,每個雄性都認爲自己的基因是最優秀的,所以儘可能多留下後代。女人的好色也可以追溯到原始時代,每個雌性也都認爲自己的基因是最優秀的,但那個年代懷孕產子死亡率很高,於是她們轉而求質而非量——與最優秀的雄性結合,留下極致基因。綜上所述,從古至今就有權貴之人一夫多妻,窮人卻終生找不到伴侶的現象,這是傳統,也是遺傳,更是本性。”
你揉了揉惺忪睡眼,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牀上。懷裡趴着兩人,牀邊坐着一人,旁邊牀上坐着一人,認真聽着潼恩說話。
……嗯?
大早清,潼恩怎麼會坐在「彩虹陰影」宿舍的牀尾?離奇展開。
房間裡五個人幾乎沒穿衣物,就潼恩衣冠楚楚的端坐。
特,
違和。
奧克塔維亞從你懷裡坐起身,對着潼恩連連點頭:“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我還以爲是男尊女卑的社會風氣導致的,所以一直在反抗。”
“就是,到處都是一夫多妻,卻沒有一妻多夫,這很不公平哎。”奧吉娜趴在你的話裡抱怨。
潼恩笑道:“少數母系氏族也實行一妻多夫,其實男尊女卑歸根結底是因爲「爵位」。”
爵位?
四女聽罷露出困惑的表情。
“沒錯,爵位、田產、祖業這些纔是男尊女卑的罪魁禍首。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曾是男女平等的,儘管男性力氣大可以狩獵,但女性也可以採集漿果和養殖,彼此社會地位甚至在原始部落長老們議事時男女比例都差不多。後來各地不約而同發生了一些小事,大家爲了生存,就逐漸形成了男尊女卑的風氣。”
“小事?”
“奪祖業。蓄謀殺妻事件越來越多,有的過門就殺,有的故意難產而死,有的斷奶之後人母就會死於意外,如此一來,女方繼承的祖業就被夫家吞併。不同氏族之間的通婚尤其常見。儘管壞男人在少數,但久而久之誰也受不了,於是,大家得出了一個解決辦法——祖業歸兒子繼承。畢竟婚姻之中,男性更強壯也無須懷孕,不易被另一半謀殺。”
“子承父業,女大當嫁,這就是男尊女卑的根源。只要王國律法一天不規定祖業由兒子和女兒均分,不規定爵位女兒同樣可以繼承,王國裡就一天不會實現男女平等。”
四女陷入沉思,這些事她們從未聽過,也從未思考過。菲娜不斷眨眼,低聲喃喃道:好厲害……
鬼知道她們爲啥大早清還沒穿衣服就聊起男女平等的話題,你默默的下牀開始穿衣服。
話鋒一轉,
潼恩張開雙手誠懇的說道:“所以!不必因爲你們是孤兒而介懷,正因爲沒有祖業問題,你們今天才會活得如此灑脫!諸神關上一扇門,必定會打開一扇窗。你們今天擁有的一切全都是靠自己雙手掙來的,男尊女卑?幾夫幾妻?和你們毫無關係!看看昨天來的珍娜大小姐吧,想要出門都必須跟父親鬥智鬥勇絞盡腦汁,連嫁誰都不能自己選擇。”
四女眼神不由放光。
“孤兒又如何?那是你們牢牢掌握自己命運的起源;被心愛之人辜負又如何?終有一天你們將會無人敢負。男子博愛又如何?你們也可以博愛,也可以好色於天下,遊戲人生,反過來去辜負他人!你們會得到更多!”
趁着四女嗯嗯連連點頭之際,潼恩找了個藉口抓住你的手腕迅速離開了宿舍,腳步快而不停。
潼恩帶你離開了冒險者宿舍,鬆了一口氣:“……我的會長大人,現在應該安全了。您做得非常好,奧克塔利亞現在在人魚村落里人望極高,刷高「彩虹陰影」的好感極有必要。我會想辦法爲您保駕護航,請繼續努力泡妞。”
啥?
“如果您能把那位女士也擺平,公會將風雨無憂了。”潼恩對你微微行禮,然後告辭,去忙了。她大早清來幹嘛,講道理?
走廊上你看到了舍管員,後者對你行禮問候:“會長大人早安。”
……
等等!
這傢伙不是不會說通用語嗎?昨晚喝了沒反應過來,她雖然有些口音,但現在說的確實是通用語。
舍管員對你深深低頭致歉:“對、對不起。我身邊死了很多同胞,裝聾作啞可以活得更久些。”她擡起頭窺視你是否生氣,繼續解釋道,“感謝您的庇護。我從冒險者們那裡聽說了您的很多事情,也親眼看到了您解救他人的高尚行爲……懇求您的寬恕。”
她保持着深鞠躬的姿態,等待着你的發落。
因爲你就站在公會走廊與冒險者宿舍的交界處,海瑟薇發現你之後小跑過來對舍管員說道:“好了,會長早就看透你裝聾作啞那一套了。精靈族本來就很聰明,長期生活在人類城鎮怎麼可能連一句通用語也不會。別傻站着,我昨晚要你整理的資料寫完了嗎?”
“是的,已經交給了潼恩大人。”精靈文字需要翻譯成通用語。
“如果還有要補充的隨時找我。另外,如果「黃金王冠」,或者「刃盾慕風」、「魔女嘆息」的隊長回來,讓他們立刻來彙報任務詳情。”海瑟薇說完,挽着你的手臂轉身往大廳走。並且遞給你厚厚的一疊資料。
這些能砸死人的資料是啥?
“昨晚趁着宴會酒勁我開了個小會,酒後吐真言嘛。這些是我整理出來需要您審批的事項,有很多項,其餘小事我判斷爲無須決策已先行處理了。”海瑟薇看起來幹勁十足,卻心情不太好,“您需要離潼恩遠一點。語言是具有力量的,長期在她身邊接受慫恿會愛上鋌而走險。您越來越不慎重了。我不知道您沒有領教過,潼恩她無需施法,只是普通講話就能產生一種蠱惑人心的效果,不當吟遊詩人可惜了。”
你回想着剛纔四個女施法者沒來得及穿衣服就認真聽講的一幕……那場面確實挺詭異的。
海瑟薇發現你沒立刻吭聲,驚訝的望着你,晃了晃你的胳膊:“請醒醒!作死作完了,酒也喝完了,公會馬上要大難臨頭了,您能不能振作起來?”
酒?
在哪裡?──蕾婭高速飛了過來,圍着海瑟薇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有任何酒,然後掃興飛走。
深深嘆氣,海瑟薇扶額:“我知道,您昨晚刷「彩虹陰影」的好感一定非常辛苦,但請不要冒進。很多孤兒的心態都和常人不同,我不是侮辱她們有心理疾病,而是說她們「愛上您以後,越陷越深,心態扭曲,將您撕碎」是有可能的。”
……呃。
海瑟薇和潼恩的說法怎麼截然相反?
“讓我換個說法──和她們走得太近了,您會有生命危險。然後還有這個傢伙,她今早對我非常直白的表示,「遠處的貓叫四重奏讓她想殺人」。結合她自述的經歷,我推測她非常反感您到處留情。一旦翻臉,她可比「彩虹陰影」恐怖多了。”海瑟薇用手指敲了敲你手裡的第一頁資料。
所謂的「這個傢伙」——20級首領級吸血鬼?
這完全是要命啊!這不是大BOSS嗎?
海瑟薇點點頭,嘆氣道:“是的,這次您玩大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當我聽到她說已活了四百年就有不好的預感,今早哄了她半天才入手鑑定結果。”你突然明白之前潼恩說的「風雨無憂」是何意了。這可比雷蒙德狂多了啊!
說到雷蒙德,你忽然發現雷蒙德正蹲在你臥室門前,左手拎着一個木桶,右手高高拋起一塊肉。臥室門上站着的鷹身女妖乖巧的俯身敏捷凌空叼住血淋淋的肉,津津有味的仰頭咀嚼。一個願意喂,一個願意吃。鷹身女妖漂亮的少女臉龐沾滿血跡,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
雷蒙德對你招呼:“早啊會長大人,來喂一塊嗎?比我以前養的獵鷹可愛多了!”說着,他將手裡的木桶伸到你的面前,裡面還漂浮着一顆眼珠。
海瑟薇附耳低語,是雷蒙德昨晚在公會附近又砍死了兩個企圖深夜行刺的惡徒,都分不清是哪個勢力的。反正雷蒙德很高興,不需要想辦法處理屍體。半夜巡邏很辛苦,而且鷹身女妖食量又很大,所以海瑟薇沒去制止。
爲什麼鷹身女妖都喜歡站在你的臥室門上?
搬了家,門板材料和位置都不同了,爲什麼依然如此?這算啥,種族歸巢?
而且,
你的臥室角落裡有一口棺材,這又算啥?
只是一夜未歸罷了,愛德華夫人已經徹底佔據了你的臥室,並且把新買來的上好棺材放在了你臥室的角落,命人將窗戶全部釘死。現在你的臥室黑漆陰森猶如鬼屋。不知道以後你睡哪裡,反正現在這裡已經是20級大BOSS的新房間了。
本以爲愛德華夫人正在睡覺,棺材卻緩緩打開了一條小縫隙。
她對你招了招白皙的玉手,低聲問道:“如果酒意消了的話,讓我吸點。”她好像是介意你血液裡混有酒精。你打算怎麼做?
A,這是出乎意料的王牌戰力,遲早要喂的。
B,以宿醉爲由拒絕。
20級是什麼鬼,好可怕。
“一代會長天資傲人,年僅二十五歲已達20級巔峰,營地的宅法師二十歲就15級了,三代成年禮時也已有11級,所以,四百歲的吸血鬼只要吃得好,有這種強度一點都不意外。我只求她把我們當盟友,而非飼料。”
海瑟薇翻開你手中的資料,指着第二頁:“首先向您彙報敵情。波爾茨子爵至今未歸,能夠施展「完全復活」的可靠高等神職人員不是那麼容易驅使的,就算復活之後恐怕也無法立刻殺回來。市場儘可能對鯊華魚人襲擊事件進行了情報封鎖。受災區未涉及平民區,而且實際上傷亡也不嚴重,我們不能指望和「鼠人災禍事件」一樣做文章。換個角度來看,市場兵力比預料的更強大,他們擊退了鯊華魚人的瘋狂進攻。我們恐怕做不到。”
“昨天下午我們在市場時,黑鉤和白鰭突然撤兵,是因爲鯊華魚人主要襲擊的三個目標是市場和兩家海盜。這是一場目標明確的襲擊,具體原因琳達還在查。”
“勞米的秘藥是有效的。雖然有些遲了,但琳達昨晚查到,冒險者們執行的任務在「委託來源」方面都另有隱情──「魔女嘆息」執行的清除盤踞在海岸船骸的任務,看似是守衛隊發佈的,實際上背後指使者是「王國執法隊」;「刃盾慕風」執行的保護守衛隊隊長的任務,我當時就奇怪這個任務實在有點蹊蹺,堂堂守衛隊長卻需要僱傭別人來保護,就算活下來面子也掛不住,以後不用混了,實際背後指使者是「販奴古城的守衛隊」,也就是雷蒙德的老長官;「黃金王冠」執行的確認白鰭倉庫裡神秘貨物的任務,實際背後指使者是「人魚歌姬·翠西」;原本應由「彩虹陰影」執行的收稅任務,其實來自議政廳裡的另一股勢力。那些官員對波爾茨子爵很不滿,但又無力反抗,看來是有意聯合我們,不過他們的力量太微弱了,暫時無法指望什麼。”
……難怪,
尤其是保護守衛隊隊長和收稅的委託,怎麼想都很奇怪。
不知道雷蒙德的老長官把手伸到五巷海灣來打算做什麼,不過最後見面時,他既不恨你也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估計是打算與你建立某種合作吧。畢竟你在古城的最後一戰名聲有點噪。
“現在公會根本沒有半份像樣的委託,就算有,此刻冒險者外出也非常危險。”海瑟薇又遞給你一堆委託單,補充道,“由於是特殊時期,我希望您能對每個委託都親自審批。”
你打算同意哪些任務貼在公告牌上?
1,E級,擊殺10只鯊華魚人,發佈者:守衛隊。
2,D級,襲擊「黑鉤」位於海涯底的秘密洞穴,那裡是一間小倉庫,目前戒備不足。發佈者:造船店鋪。
3,C級,重返人魚村落,在村長家地板下找到三枚水中呼吸護符以及雷祭司的權杖。村長家在水裡,雷權杖在水裡無法使用。由於可能有大量氣急敗壞的市場護衛在村落裡尋找任何線索,所以至少需要兩隊冒險者同去。發佈者:人魚村落,但實際上似乎並不是村長本人。
4,D級,點名「魔女嘆息」守護一戶漁民,他們想打撈沉入淺海的家當。發佈者:漁民,實際疑似「黑鉤」。
5,E級,幫忙找一隻走失的貓,報酬高達50金。發佈者:某個男爵,實則疑似「月化愚」。
6,C級,摧毀「白鰭」一艘遭受重創的小型戰船,它目前就停泊在「白鰭」勢力範圍內的修船塢,重兵把守。發佈者:守衛隊。風險過高,與回報不成正比。
7,暫時休業。
(所有任務在往返途中都有可能被惡徒截殺)
“這是今晨迷宮營地的入賬。”
“還有,這是昨晚至今晨的挑費。”海瑟薇說罷遞給了你一張單據。
精雕紅木棺材50金!慶功宴10金!二樓訓練場新增人形木樁8金!在迷宮營地興建男爵府邸,光是工匠們的進場費就是10金!
“啊?”海瑟薇聽到你問爲什麼要花錢去蓋男爵府,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昨晚您不是對愛德華夫人說「府邸已經開始動工」了嗎?您有勇氣對吸血鬼撒謊,我可沒有,天剛亮我就跑去僱傭工匠了,他們現在正在挖地基。”
扶額。
所以說,到底要男爵府邸幹嘛用啊?建成後你究竟要睡在這邊,還是那邊?你盯着幾種男爵府地的設計圖和價目表,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打算建造哪一種風格的府邸?
一、三層無庭院寬敞型,城鎮內大多富紳貴族的款式。
二、雙層有庭院愜意型,議長表親那種。
三、雙層石砌小城堡型,霜嶺莊那種。
四、大型庭院平房型,看起來更像地主農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