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理智上,應該儘快推線。身爲冒險者公會會長同時也是一名優秀的冒險者,你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於是你大手一揮:通知公會所有人!殺進地下競技場!
於是你率先衝了進去,
於是你把「榜樣之力」發揮到了天際。所有人都氣勢洶洶的衝進地下室,在昏暗潮溼的通道里狂奔。地圖你早已入手,直奔陷阱。你掉下去了,身後諸君也緊跟着掉了下去,陣容整齊。
除了「麋鹿追獵者」的開鎖遊蕩者。
你們一羣人仰頭望着他,他孤零零的雙手捂臉:“我特麼喊了好幾聲,慢點慢點,都沒人聽啊!”
“……你又沒說有陷阱。”
“得容我偵測一下啊!”開鎖遊蕩者氣得直翻白眼。太棒了,所有戰力都跌進大坑裡了,只剩他一個非戰人員就在外面,這是分分鐘撲街的節奏。
他得儘快找個地方藏起來,否則遇到一個黑街殺手都要命。
……他居然真的留下一句「我去想辦法救你們」然後跑掉了!你有種預感,這傢伙不會回來了。
現在,你們一堆人被困在牢籠裡。
頭頂石板關閉。
你瞪着伊麗莎白,問她作爲一個遊蕩者的進階職業還掉進陷阱裡,羞不羞恥?愧不愧疚?
“我的專業是暗殺和防暗殺,不是防傻貨一股腦進坑。”伊麗莎白指着安妮特的鼻子,“你不是號稱有遊蕩者的資質嗎?怎麼沒察覺到陷阱?”
安妮特一怔:“有資質又不是有能力,我可沒練過遊蕩者的任何技能。再說了,反陷阱,遊俠也可以吧!”
“我?”可可睜大雙眼,“也許能聞出陷阱的奇怪氣味,但,首領的氣味很濃,也很好聞。”
衆人齊齊看向前排教官,後者舉手表示:“別看我,我是負責舉盾的。”
半獸人嘴角直抽:“雖然我有夜視能力,但完全沒看到機關啊。而且我是跟在她後邊跑的。”
半獸人指着貪睡野蠻人。
“我?我是跟着會長跑的!”
……
繞了一圈又繞回來了。
這個牢籠雖然寬敞但充滿惡臭,鐵欄也非常結實……好像是用寒鐵鑄造?真有錢。肯定是砸不壞,或許施法能出去,但卻無法讓全部人脫身,你自己單獨逃出去也是送死。
等開鎖遊蕩者來救援吧,
很快,你們頭頂上傳來了腳步聲。
伊麗莎白高興的喊道:“好像是雷蒙德他們!他們也來了!——喂!在這裡!這裡!”
你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意識到也晚了。
叮鈴咣啷一頓墜落聲,雷蒙德、後排教官、狼化症、「彩虹陰影」全部置身於你們的隔壁……隔壁的牢籠裡。
一句髒話憋在喉嚨裡,你們兩隊人扒着鐵欄,相視無語。伊麗莎白緩緩扭過頭去,不敢看雷蒙德的雙眼。
他們頭頂傳來了刺青術士的抱怨聲:“你們跑什麼啊!我怎麼喊都沒人聽!現在可好!”
她必須儘快藏起來,否則遇到黑街殺手可就凶多吉少了。留下一句「別急!遲些想辦法救你們!堅持住!」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真捨得走啊……
你們沉默了,盯着旁邊籠子裡彼此指責。嘖嘖,只會埋怨別人,真是醜陋。
忽然,你又聽到了腳步聲!
伊麗莎白立刻說道:“是潼恩!快,提醒她有……!”
潼恩一行人在你旁邊另一側的牢籠裡。
跌下來的速度叫人乍舌!你好像曾打算用心靈聯結提醒她來着,好像。
wωw⊙Tтká n⊙¢〇
「魔女嘆息」、虎化症、蘭敦都摔了下來。潼恩掛着微笑握緊鐵欄,盯着你們和雷蒙德一行人,滿肚子的話說不出口。伊麗莎白乾脆找個角落蹲下,免得被瞪死。
“彆着急!”上邊傳來了馬修的聲音,“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的!別慌,冷靜!”說罷,他迅速跑遠。
你心裡瞬間踏實了。三人之中總得有一個人能成功吧,否則「第四代冒險者公會會長死於大坑」也太難聽了。
真是大意了。
平日裡,兩個教官加上潼恩總是逮到機會就灌輸知識、傳播經驗,不想學都耳濡目染,整個公會在潛移默化中強化了前排和後排的作戰能力,以及冒險旅途中容易翻車團滅的不起眼的小小禍端。毫不誇張的說,知識就是力量,如今的公會,很穩。
……爲啥從沒人提過陷阱之類的事?
幾乎快忘了怎麼對付敵人中排了。
“臥槽……真的假的?”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黑暗中突兀響起。
“我特麼就是隨便過來看看,心想萬一有哪個腦子不好使的跑過來試圖解放角鬥士……這還真是大豐收!等等,我進來的姿勢可能不對。”
沉默了數秒。
“靠!真沒看錯!一網打盡?”那把嗓音從難以置信逐漸變得驚喜激動。
無數盞火把依次點亮,
你們置身於地下競技場的圓形圍牆後,觀衆席底下。沙礫的圓形場地大約直徑六七十米,一圈高牆約四米多,觀衆席十圈左右,平整的石頂離地三層樓高。
一個穿着淋溼的夜行斗篷的傢伙站在觀衆席上,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而他身後逐漸聚集了二十名手下。集體笑得站不穩。
……不知道他們打算笑多久。
雷蒙德對着他們射了一箭。弓箭雖然能出鐵欄,卻被觀衆牆上空延伸的透明物體擋住。
抹着笑淚,爲首的敵人搖動手指:“沒用的,你們以爲建這座競技場花了多少錢?僅憑這圈石牆便能保證觀衆安全?有個玩意叫法術恆定,聽過沒?嘿嘿。”
他順着觀衆席臺階往下走,將短弓探出牆外。雷蒙德抓準機會再射一箭,卻再次被透明力場彈飛,箭尖距離敵首的腦門僅有幾釐米。可敵首的箭矢卻毫無阻礙的射過來,扎進了塔盾裡,威力恐怖。
前排教官看了看自己的盾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塔盾上有一個類似人臉的圖案,而箭準確插在了眉間。
“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整條黑街的老大「血藤壺」,說實話我現在心情還真是非常好啊,哈哈哈”!”敵首雙手托腮,頑皮的單腳立在牆沿邊,“三大遺憾——大早清沒有觀衆;牢籠裡沒有能確實殺掉你們的機關;我們也沒帶足夠把你們所有人都射成刺蝟的箭矢。你們出不來,而我們也沒辦法下手。”
喂,把那個搬過來——敵首對身後招了招手,繼續說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很快,殺手們擡過來一個魔法道具,貌似某種控制板。
“多年來,這座競技場爲了娛樂效果增添了很多花式玩法,你們牢籠裡各自有一個按鈕。”
“你們三座牢籠必須幾乎同時按下按鈕。當僅一個按鈕按下時,這一個牢門纔會開啓,其他兩個出尖刺;如果按下兩個,這兩個出尖刺,另一個牢門打開;如果三個全按,全出尖刺,全不開門。恐怕只是這種程度的機關弄不死你們,但如果多觸發幾次呢?”
話音未落,你身邊的人們都說:會長您先按吧,我們等下一輪,不要緊的。
“開門的需要和怪物交戰。”
他們突然改口:這太危險了,會長您被扎屁股吧,我們去戰鬥!
“哦對了!千萬別誤會——這可不是角鬥,而是「處刑」。”敵首晃了晃手中的短弓,看來是打算趁着你們跟怪物戰鬥時射下箭雨。這個叫「血藤壺」的傢伙弓術貌似頗兇。
他們意見不統一了。
一箭射在塔盾上,意在催促你們趕緊的。
你打算怎麼做?
A,按下按鈕。
B,不按。